鵬城,南國科大。
這座新成立的大學,是全國第一所不參加普通高考,自主招生的大學,也是國家大學改革的試點學校。
學校第一任校長,也正是趙澤君當年在科大的老校長嚴勵時。
來到這所大學,趙澤君受到了出乎意料的熱烈歡迎,全校最大的禮堂裡座無虛席,台下一張張年輕充滿朝氣的面孔。
對於這些大學生而言,趙澤君算是半個師兄,而且和本校‘師兄’不同,趙澤君是出自科大,之前嚴勵時門下,天然就有一種親近的前輩感。
我們的老趙,這五個字,不僅在科大管用,在南國科大同樣起效。
任何改革都充滿了阻力和不可知的困難,嚴勵時擔任南國科大的第一任校長,背負著國家的使命、歷史的重任,此時正在一片艱難中,斬荊披棘的前行。
作為嚴勵時名義上的得意門生,趙澤君本人有著傳奇的經歷,隱隱約約就是年輕一代的精神榜樣,他此時出現在南國科大,對於新生的南科大是一記強心針,對於嚴勵時,更是一份有力的支援。
在講座上,趙澤君回答了很多問題,其中一個,被後來廣泛流傳。
有個女生提問,您已經獲得了如此驚人的成就,為什麽還會在互聯網事業出現危機的時候,抽出時間,回到大學校園裡呢?
趙澤君回答了一段話,其中有一句,被後來廣為流傳。
‘當我發現,我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起我的夢想的時候,那麽就該停下腳步去充實自己。’
學習,是一項畢生的功課,包括但不限於專業科學文化知識。走得越遠,平台越廣闊,越會發現,自己需要學習的越多。
會後,嚴勵時親自招待了趙澤君,就在學校的食堂二樓。
幾年不見,嚴勵時顯得蒼老了很多,滿臉皺紋深陷,頭髮微白。
他這種層次的科學家,國家會給予優良的待遇,雖然人不可抗拒自然規律,但一般不會在短時間內,顯得一下子衰老起來。
至於繁重的科學研究,對於科學家而言,是日常便飯,更不會導致忽然衰老。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南科大,這個體制外的試點學校,太過於艱難了。
“關鍵是經費。”嚴勵時倒是也沒虛以逶迤,話語之中,少了幾分當初學者的婉約,但多了些實乾家的直來直往。
南科大的經費來源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社會企業捐助,一部分是鵬城是政府撥款,一部分是國家撥款。
其中,後兩部分尤其是鵬城政府撥給,是絕對的大頭,前一部分佔比例很小。
國家也好,鵬城市也罷,對於南科大並不吝嗇,學生數量只有原來科大十分之一的南科大,給予的撥款,卻幾乎和蘇南科大持平。
但是南科大,實在太能花錢了。
南科大的辦學宗旨是‘科研創新,培養真正有能力的大學生’,一屆學生不到千人,卻配備了接近三百的老師,平均三個學生,一個老師,幾乎每一個本科生都能享受到專業老師,甚至大師的細致指導,比一般大學碩士甚至博士研究生,和老師在一起學習的機會都要多。
科研經費上,南科大也幾乎不計血本的投入。這樣一個新辦的小規模大學,人均科研經費,卻在全國數一數二,和清華北大持平。
此外,教授們的待遇和地位,的確非常高,完全可以對標外國著名大學。
南科大的行政機構,卻是盡可能的壓縮到最小,把權力交給了教授,把經費用在可科研上,實現去行政化。
科研是要花錢的,培養人才、吸引專家,
更是巨大的投入,所以南科大的經費根本不夠用。鵬城有錢,國家有錢,也不可能無節製的撥給,每年都有計劃,南科大的開銷幾乎都要對標外國知名大學了,計劃外再申報經費難度很大。
而且涉及到錢,學校就不可避免的受到當地政府的影響,和‘去行政化、獨立辦學、科研主導’的辦學初衷違背。
嚴勵時接手之後,開始走和企業聯合的道路,一方面,接受企業的捐助,另外一方面,也是最終極的目標,像國外的大學一樣,與知名企業合作,成為企業的研發基地,有自己的盈利能力,至少是不需要靠上級單位撥款養著。
你不在體制內,不想受體制管,卻要用體制的錢,這本就是說不過去的事。
不過國內企業大多習慣在公司內建立研發中心,和大學合作有限,而南科大目前才開辦不久,科研能力才起步,所以暫時還沒有什麽強有力的合作企業。
對於南科大的未來,趙澤君這個穿越者略知一二。
可以說成功了,也可以說失敗了,或者說,在教育改革之中,取得了寶貴的經驗。
總之幾年之後,嚴勵時卸任南科大校長,南科大重新回到了體制之內。
原因很多,也不是他一個圈外人能說的清楚的。
恰恰是作為一個圈外人,趙澤君從普通老百姓,乃至從富豪的角度出發,由衷的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在教育上有進一步的突破,真正把大學教育,變成培養人才的教育。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自己的國家,變得更好一些。
這一次,趙澤君望自己能為南科大做些什麽,哪怕最後南科大依舊和上輩子一樣,回歸到體制之中。
從本質上來說,和賺錢、做生意沒什麽不同,都是希望能通過自己,讓這個世界有那麽一丁點的改變。
“嚴校長,大學、企業聯合的路子應該是可以走的。關鍵還是要找準企業的需求。”
趙澤君想了想說:“企業畢竟不是慈善,捐一次行,不可能長期不求回報的投入。其實當初在科大,李明然教授實驗室和我的合作,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科大幾個實驗室,直到現在,還在源源不斷的為公司提供人才和科研成果。”
“你主要做互聯網這一塊,在這一塊,南科大不佔太多優勢。”嚴勵時頓了頓,“畢竟起步太晚。”
“那我們就找一個起步早的,從頭做起。”趙澤君說。
“起步早的,前沿科學?你有什麽目標。”嚴勵時想了想,補充說:“南科大是理工學校,雖然有少數經濟方面的專家,但都是選修課程,如果想要做經濟研究,南科大不適合。”
“當然是理工類的。”趙澤君認真的說:“我想,獨立自主的開發智能手機的操作系統。”
智能手機目前在國內都是一個新鮮事物,更遑論操作系統了。
然而對於走在科學前沿的嚴勵時而言,並不陌生。
嚴勵時眼睛微微一亮:“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項目。但是,難度很大,要有巨額的投入,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有成果的。”
頓了頓,正色道:“但是,這個項目,非常符合南科大的科研大方向,你如果真想做,要做好大投資,長時間的心裡準備,學校目前的經費,連啟動這個項目都不可能。你個人的資助會佔據絕大部分。”
趙澤君當然知道其中難度,哪怕智能手機遍地的多年以後,主流的操作系統依舊只有ISO和塞班兩種,而且全部掌握在外國人的手裡。
在穿越之前,華為就準備花大力氣,研發國產自主的操作系統。
一旦研發出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操作系統,對於智能手機和未來互聯網的影響,是顛覆性的,更是主導性的,會從源頭上遊, 控制住移動互聯時代。
“嚴校長,我有心裡準備。這是一個軟硬件和網絡結合的大型項目,足夠長時間養活好幾個大實驗室,和一大批科研學者、學生。資金方面,你不用擔心,第一年,我可以朝裡面投資兩個億,之後,每年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或者追加。”
趙澤君認真的說:“老校長,我們一直在說創新,可我眼前所見,我們大多數的好東西,都是在模仿。我不甘心,也不相信,我們自己無法生產出世界一流的產品,像微軟,像三星摩托羅拉,去引領世界的潮流,讓世界都跟隨著我們的腳步起舞。”
趙澤君想的很清楚,這個項目,不要求時間,不設置投資上限,哪怕用十年,用幾十億砸下去。
真失敗了,不算什麽。一輩子活在先知的籠罩下,不敢走向未知,賺再多的錢,都無法讓他真正的感到滿足。
何況,十年,幾十個億,並不是太大的壓力。
可一旦成功了,回報卻是無法估量的。
那是一個新的微軟,一個新的華為,一個新的蘋果。
而趙澤君三個字,也將和比爾蓋茨,和喬布斯一起,列於人類發展進步的殿堂之中。
“但是嚴校長,我要說清楚一點,不是資助。”
趙澤君正色說:“而是投資,實驗室和學校,可以保留一定的股權,知識入股,但最大的權益人是我。”
嚴勵時笑了起來:“這是當然,南科大也並不是要從這些項目中賺大錢,而是通過這個項目立足,培養一批人才,開拓一條新的辦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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