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阿裡巴巴集團總部。
2005年,阿裡巴巴集團與雅虎簽署合作協議,阿裡巴巴以40%的收益和35%的股權為代價,收購了雅虎中國全部資產,同時獲雅虎10億美元投資.
此後,阿裡巴巴業務上正式進入不缺錢甚至燒錢的發展‘高速公路’,辦公地點也由西湖邊的老寫字樓,轉移到了新區。
未來在這裡,會建立起一座阿裡巴巴工業園,一個擁有銀行、郵局、公寓招待所的獨立王國。
馬芸的辦公室很大,大得寫得有些空曠,有足足好幾十平方米的空間沒有任何擺設和辦公用品,就這麽空著。
這位火星少年對太極拳情有獨鍾,連保鏢據說都是太極拳高手,在創業之前就系統的學習過太極拳,某次遇到偷井蓋的賊還差點用太極神功和對方比拚一番。
辦公室的空間,就是留給他打拳的。
一個乾瘦的小個子,正穿著一套傳統對襟練功服,在辦公室裡慢慢悠悠的打著一套楊式太極拳。
“馬總,澤聯科的趙澤君到杭城了。”女秘書怕被馬總的內力所傷,站得老遠,隔著半個辦公室,十幾米距離匯報著。
大約是跟著馬總混,也修習了些武術內功,聲音不大,偌大的辦公室裡卻聽得清清楚楚。
“哦……”馬芸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一個如封似閉,轉身背對秘書,很隨意的問:“你怎麽知道?”
秘書笑了笑:“巧合,我今天上班路上,看見一前一後兩輛悍馬和凱迪拉克總統一號,這兩輛車在一起,又是蘇A牌照,肯定是趙澤君。”
“緣分啊,這麽大的杭城,正好被我們看到了。”馬芸繼續打拳。
“需不需要派人去接待下?”秘書請示。
“不用,他既然沒通知我們,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澤聯科也不是什麽大公司……”馬芸繼續在辦公室裡來回晃悠,“百度李總和騰訊馬總什麽時候到?”
“我和他們秘書處通過電話,他們下月中旬左右出發,正好趕上西湖論劍。網易的丁總下周到。”
“嗯,你掌握好這幾個人的行程,到時候提醒我,我親自去接機。”馬芸慢悠悠的說。
“好的。馬總,還有別的事嗎?”秘書問。
“沒了……哦對,等等……”馬芸站定,轉身一本正經的問秘書:“我剛才打得怎麽樣?”
“啊?”
秘書一愣,緊跟著用力點點頭:“好,真好!”
……
就在老馬在打拳的時候,趙澤君一行人也達到了位於杭城拱墅區的‘數據中心’。
拱墅區這一片是杭城老牌的科技區,聚集了大批的互聯網科技公司,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年後會統一規劃成軟件園區。
百度騰訊和澤聯科三家聯手的所謂‘數據中心’,目前並不要求直接有對外的商業合作,也不要求直接產出效益,再出於保密和其他一些其他考慮,對外掛牌用了一個故弄玄虛的名字:‘BTZ科技數據拓展實驗中心’。
所謂的BTZ,自然是百度騰訊和澤聯科。
之前三家陸陸續續砸進去的資金都快一個億了,體現在眼前的,是一棟獨門獨院的拱形小樓,在到處都是充滿創意和科技色彩的園區裡,並不算起眼。
接待趙澤君的,是澤聯科目前在數據中心的實際負責人,李明然推薦的那位前科大副教授,陸行舟。
三十五歲陸行舟,擁有一個博士一個碩士頭銜,前副教授,國家某個重點學者培養計劃的入選者,在普通人看來,是不折不扣的‘科學家’。
趙澤君‘面試’對方,
聊天之後才知道,科學家日子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光鮮。像他這樣的副教授,一年的正職收入,到手也就十萬塊錢;出去給人做講座,參加活動,有明文規定,一次最高也超不過兩千,大多都是三五百塊錢;那個學者培養計劃,一年八萬,連續給三年。
想要賺錢,只有兩條路子,要麽從科研經費裡摳出來一部分,要麽就是出重大成果。
前者陸行舟不屑做,後者嘛,他研究的數據挖掘方向,在國內尚屬前沿冷門學科,科研經費本來就不多,想要出成果更是難上加難。
顧名思義,數據挖掘也好,大數據也罷,基礎都是海量的相關數據。學校實驗室裡從哪來這些數據?
雖然同樣是冷門,研究人工智能的李明然好歹還能做個軟件什麽的,進行商業應用,而數據挖掘目前完全是出於科研階段。
人人都要養家糊口,誰都想老婆孩子過得好點,科學家也不是聖人,在過日子方面,可能還不如普通人會精打細算,於是通過李明然的介紹,被老趙挖來數據中心實際主持工作。
一年三十萬年薪,每年根據科研成果酌情遞增,送了一套複式房子一輛皇冠轎車,三年後產權全部歸陸行舟。
對於人才和個人享受,老趙一向舍得花錢,錢這個東西只要能花對地方,一定可以創造更多的回報。
數據中心三方代表,百度和騰訊派來的兩個專家,和趙澤君見面儀式性的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歸了各自的工作崗位。全程參觀考察,就由陸行舟陪同。
“目前數據中心員工一共48人,其中科研人員42人,平均學歷超過碩士研究生,四個機房全部按照國家保密條例中最嚴格的絕密方式管控,三個事業部,分別負責數據搜集,建模和應用修正,一個總控組,全局掌控,制定計劃和組織施行……”
陸行舟用胸卡和指紋刷開了控制室的大門,進門後幾個人關閉手機放在信號頻閉的袋子裡,然後登記信息。
陸行舟在大屏幕上,演示了幾個數據分析模型的成果,趙澤君問:“去年的用戶購物模式分析,進行得怎麽樣了?”
“根據一個用戶常在網上搜索內容,已經可以做到篩選推送,比如……”
陸行舟調出幾條記錄,點開其中的一條放大。
一名博客用戶,最近兩天內,在百度上搜索了三次‘襯衫’關鍵字,在博客中,訪問了幾個明星的博客……
數據中心可以通過騰訊QQ和博客的彈窗,向他推送在網絡上利用蜘蛛抓取,找到的‘明星同款’商品。
“技術上已經初步取得了成功,但目前僅僅在實驗階段,必須獲得百度騰訊和我們澤聯科三家同時授權,才能投入實際應用。”陸行舟說。
“如果我指定隻推送某個網站的商品,行不行?”趙澤君問。
“可以,從技術上來說,反而更簡單和準確。”陸行舟點點頭,補充說:“如果能長時間的收集數據,我們還可以判斷出一個用戶的‘個人性格傾向和愛好’,比如有的人喜歡古典的東西,有的人喜歡現代的,有的人關注八卦,那我們可以不定時的向他推送相關信息,不限於商品,還有新聞、信息等等……
換而言之,隨著網絡不斷的普及,在生活中佔有的位置越來越重要,等這項技術趨於成熟後,我們完全可以做到改變一個人對於世界的認識。我們想讓一個人的網絡世界是什麽樣的,他的網絡世界就是什麽樣的。”
老趙忽然想到不知道誰說的一句話,在網絡時代,普通人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他們所想的,他們所見的,只是幕後的那些人,希望他們看見的和想的。
在階層上,普通人將淪為真正的底層,所有的一切,都將受到幕後的上層不知不覺的影響和改造,連思想都不例外。
現代化社會中的奴隸和奴隸主關系。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如果澤聯科和另外一家沒有掌握這項技術的人競爭, 澤聯科完全可以用讓所有網民,整天在網上看見的,鋪天蓋地的全是關於對方公司的負面消息,甚至不需要‘彈窗’這類痕跡明顯的方式。
“他媽的……”老趙滿意之余,也不禁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技術已經不光局限於‘全知即全能’的層面,不僅我要全知,還要引導甚至掌控其他智慧生物的‘認知’。
造物主造人,而我們決定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陸教授,按照我們現在的水平,如果把目標鎖定在某一個人身上,我能否在短時間內,收集他的大量信息,改變他的認識,影響他的判斷?”趙澤君忽然問。
“需要對方準確的IP地址,甚至是行程等等比較全面的現實生活中的信息,還和對方周邊的信息保護強度有關。不過這個……”
陸行舟猶豫了一下:“趙總,這合法嗎?”
從對方的問話裡,老趙已經知道了答案,笑著擺擺手:“我就是隨口一問,僅僅從科學的角度討論下而已。”
“這麽說吧。”陸行舟點點頭:“一個普通人,如果不考慮任何法律影響,給我們一段時間來影響,有很大把握讓他產生錯誤的判斷,比如……比如讓對方相信,您會去參加美國下任總統選舉,並且有一定希望獲勝。”
老趙哈哈一笑,這個話題就此截過不提。
數據中心對外合作部,是唯一一個沒有科研人員的部門,負責數據中心在杭城本地事務,參觀完成,趙澤君離開數據中心,從對外合作部,帶了一個員工,陪同他在杭城之旅。
考察地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