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業第二期商鋪出售的場面比第一期更火,夏天雖然快過去了,可還是大熱的天,澤業生怕有中暑的,早早的準備的防暑藥物和冰鎮酸梅湯,專門又調了一組保安,也不乾別的事,就售樓處外給人發飲料。派出所方面也來了一輛警車,老趙又花錢專門從醫院租了一輛急救車幾個醫護人員,隨時待命。
銷售火爆,這次連托都不用了。
但是搖號進行中,發現了點意外情況。
在門口巡邏的保安發現,有人在倒賣中簽號。
一個號頭一個鋪面,有些之前中了簽的人,轉手就高價把‘號頭’賣出去了。
一個號,五萬到十萬不等。
換句話講,賣號頭的這些人壓根就沒準備買商鋪,就是來碰運氣,運氣好搖到號了,一天就賺好幾萬。
老趙本來準備管一管的,後來想想算了,畢竟沒有傷害到澤業的利益,哪家地產開盤都會有這種號販子。
醫院門診號販子,火車票號販子,各類票販子,都快成一個產業了。
吩咐了保安一句,讓他們暗中盯著,別引發騷亂就行。
盯著盯著,還是出了點不大不小的事。
有個票販子搖到了一間88平米的扶梯口商鋪,開個服裝店簡直就是絕了,這家夥當場叫賣,八萬塊出手。
哪知道買他號的人,也是個票販子,買過來之後,換了個地方,一轉手,買了11萬。
這下之前的票販子不幹了,兩個人在廣場上鬧了起來。
這些票販子,大多都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多少有幾個狐朋狗友,雙方都帶了幾個人,一方面抽號增加中簽幾率,一方面也防止出現意外情況。
於是兩邊鬧起來了,互不相讓,推推搡搡的,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還算他們有點眼力勁,不遠處一輛警車就在那停著呢,沒敢真動手。
饒是如此,兩方幾個人鬧起來,造成的影響也非常不好,附近有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澤業的保安上去勸。
沒想到,這兩邊居然齊刷刷的把矛頭指向了澤業廣場。
一個票販子說,這是我兩的事,跟你們澤業無關,你們澤業又沒說不能倒賣號頭。倒賣號頭的多了去了,哪家樓盤開盤沒倒賣的?
一個票販子,也就是後來轉手11萬賣號的那位,更是直接倒打一耙,說你們澤業廣場那麽多商鋪,憑什麽就賣這幾套?要是你們多賣點,不就沒這事了嘛?
另外一個一聽,哎,這哥們腦子好使啊,立刻也調轉話鋒,說,對,就怪你們,事前工作沒做到位,存在巨大疏漏!
澤業的保安不是吃素的,擱在平時,遇到這種無賴,說不定直接拖到後面工地裡一頓暴打也算是這兩個票販子趕上了好時代,再早兩年,薑萱和趙澤君動手,說不定就直接他們塞攪拌機裡蓋大樓了。
可今天開盤光天化日,萬眾矚目的,不遠處還有輛警車,還真不好來硬的。
領頭的小隊長使了個眼色,兩個保安準備拉著對方離開廣場。
哪知道還沒碰到對方,這兩位倒是心有靈犀,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滾刀肉,不約而同的同時就地摔倒,賴著不肯起來,余下的幾個人在一邊起哄。
澤業公司打人啦!
趙澤君此時正在售樓處裡,和丁嵐通話。
保安頭頭敲門進來的時候,趙澤君揮揮手示意他等一等。
果然不出老趙所料,上周60套賣掉之後,丁嵐就陸陸續續的開始接到關系戶的電話,想要通過丁嵐,走趙澤君的關系弄一套商鋪。
副省級省會城市雖說不能和首都比,可也說大不大,
說小不小,街上砸一塊磚頭,指不定就砸到哪位官太太,姨太太,衙內小舅子同學表叔什麽的。看上澤業商鋪的關系戶,很多。
錢倒是照給,按照市價買,只不過搖號的幾率太小了,根本搖不到。
丁嵐和趙澤君商量,暫時誰都不得罪,但也不松口,因為現在樓盤還沒有售完,根本不知道最後又多少關系戶來要商鋪,萬一那30套都給完之後,還有硬關系開口要,到時候拿不出來,反而憑白得罪人。
趙澤君也是這麽想的。
越是稀缺,才越顯得人情大,現在商鋪還沒完全賣完,搖號再難,畢竟還是有可能搖到的,丁嵐就算幫著走‘內部渠道’弄到了商鋪,也不顯得多稀奇。
相反,等全部公開售賣的商鋪都賣完了,正規渠道買不到了,丁嵐再一點點的把這三十套拿出來,人情大不說,還顯得她在其中做了很大的功夫。
“你這樣啊,這三十套,不一定都要按照市價。有些真正的鐵關系,硬關系,打個折,半賣半送也行。嗯,我給你五套指標,不要錢,具體給誰你自己掌握。讓對方知道這是我兩的人情就行了。”趙澤君衝著電話說。
掛了丁嵐電話,保安才滿頭大汗的把剛才廣場上的情況匯報了一下。
老趙聽完就是一瞪眼:“就這點事,你們處理不了?!”
老子這裡天天忙得是什麽層次的大事?這他媽兩地痞又是什麽層次的破事,這都能報到我這裡來?
要是整天為這種破事操心,老子還他媽過不過日子了!
“趙總,人太多,還有片警在不遠處,兄弟們不好來硬的。”保安硬著頭皮說:“對方非要見澤業的負責人。”
趙澤君抬手拿起電話,把薑萱和正在樓下值班的羅大頭叫了過來。
羅大頭一聽這事,臉蹭得一下就紅了,狠狠瞪了那個保安頭頭一眼:“搞什麽搞,吃白飯的!能乾乾,不能乾滾蛋!”
“大羅。”趙澤君衝羅大頭揮了揮手,對薑萱說:“你帶大羅去處理下,別在公眾場合惹出亂子。”
“好。”薑萱咧嘴一笑。
廣場搖號已經暫停了,一大群人圍著那兩個躺在地上的二道販子看熱鬧,另外幾個同夥在邊上添油加醋的痛斥澤業暴行。
羅大頭先繞到了停在遠處路邊的警車邊上,敲了敲車窗。
“呦,大羅啊,什麽事你親自來了。”車窗搖下,車裡太熱,小麵包空調不頂用,三個警察都是一頭汗。
“哥幾個這大熱天窩車裡幹嘛,一天下來還不都熟了,這一上午了,還沒吃飯吧。”羅大頭指了指街對面的火鍋店:“我請客,吃飽了再來。”
幾個片警相互看看,一個領頭的警長伸出腦袋,看了看在遠處地上的二道販子,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大羅說得對,飯還是要吃的嘛,餓著肚子怎麽工作。我們先去吃飯,廣場這邊,大羅你跟你手下打個招呼,一定維持好秩序。”
“放心,走走走。”
遠遠見羅大頭帶著幾個片警下了警車,進了馬路對面的一家火鍋店大門,薑萱這才帶著另外兩個保安露面。
“喂,起來起來,你們不是要見能說得上話的嘛,這是我們薑總。”一個保安說。
地上兩個人還是仰面朝天,也不怕熱,賴著不動,一個人說:“你們澤業財大氣粗,欺負人就這麽算啦?!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起來了!”
薑萱笑笑:“那你要什麽說法?”
“我那個號給他騙走了,你再給我一個號!”這個票販子說。
“有話好商量,你們躺在這,我們買賣不好做,大家都沒好處,是不是。”薑萱笑呵呵的去扶他:“先起來,我們進樓裡,再具體談。”
兩個票販子這才爬起來,拍拍屁股,相互看了看,之前那人斜著眼說:“你可別來不認帳這套,進了樓,你要是不認帳,我們還得鬧。”
“進去談,進去談。”薑萱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這邊走,我們從後門進,前門太惹眼。”
售樓處的後門附近是澤業廣場主樓,目前還是建築工地,有部分裝修工作尚未完成,一片層層疊疊的水泥毛坯房,外圍都用黃線拉了警戒線,外人不許靠近。
兩個二道販子,帶著四個‘朋友’,跟著薑萱剛繞過售樓處,離開了路人的視線,看到眼前這場景,就覺得有些不對頭。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旁邊幾間空房子裡忽然呼啦抄湧出來一大群提著橡膠警棍的澤業保安,把這六個人圍住了,推推搡搡的推進毛坯房裡。
“哎,你什麽意思”要號的那個票販子倒是也機靈,一把抓住了薑萱的領口。
薑萱一個手肘撞過去,給他撞翻在地,看也不看那人,自顧自整了整被拽亂的白襯衫領口,蹲在一塊水泥墩子上,抽出一支煙不急不忙的點上。
全場安靜了一瞬間,連被打的二道販子都忘了叫喚,捂著臉愣愣的看著薑萱。
薑萱莫名其妙的掃了保安們一眼:“都看著我幹嘛,等我請吃飯啊?”
“打!”剛才那位被羅大頭臭罵一頓的保安頭頭,惡狠狠的抽出橡膠棍。
一陣鬼哭狼嚎中,隔著售樓中心,遙遙的傳來前面廣場上繼續搖號的聲音‘第828號,中簽’
打人是個技術活,會打的知道哪裡皮糙肉厚,打著即疼又不會造成嚴重傷勢---這是保安必修的課程之一。
包著橡膠鐵棍男女通殺,都能讓對方爽到極點。
同時,打個也是個體力活,沒打兩分鍾,十幾個保安就累得渾身是汗,衣服都汗透了,呼呼呼的喘著粗氣。
六個小地痞鼻青臉腫的,在毛坯房地上跪了一排。
“跪好了!”保安頭頭惡狠狠的踹了一腳。
人家原來跪得好好的,被他這一腳反而踹翻了。
“哥,大哥!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饒我們這一次吧。”
被毆打果然有提神醒腦的好療效,幾個票販子雖然一身是傷,但智商終於回到了均線以上,一個勁地點頭哈腰,似乎是對薑萱的教育成果表示感謝。
薑萱一支煙正好抽到屁股,站起來撣了撣西褲上並不存在的灰,隨手把煙頭在跪得最近的那個票販子的肩膀上碾滅了,又拍了拍對方因為燙而痛的直抽抽的臉蛋。
“說吧,誰讓你們來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