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師部後，錢壯飛把各部隊進展情況已經匯總好了。

　劉一民看了一下，劉建立率領的教二旅、教四旅和配屬重火力部隊，已經拿下了陽曲，陳大勇教七旅與堤不夾貴部隊保持接觸，現獨立混成第二旅團正在向堤不夾貴部隊靠攏，雙方有可能會師。

　正太線方向，曾中生率教一旅、教三旅、教五旅及配屬重火力部隊抵達陽泉，已形成合圍。據偵查，陽泉城裡只有一個大隊規模的守軍，獨立混成第十五旅團主力已開向平定，有可能夾攻娘子關。

　娘子關方向，張洪濤報告，石家莊方向開來的日軍約一個聯隊，上午11點開始第一波中隊規模試探性進攻，被打退。第二波大隊規模進攻11點半展開，被打退後，日軍暫停攻擊，應該是在等待援軍。

　劉一民看完情況，知道日軍根本不了解教導師的實力，以為襲佔娘子關的部隊兵力規模不是很大，不然也不會隻用一個聯隊來夾攻了。於是，就命令曾中生加快速度，對陽泉攻擊一點，全軍突擊，迅速解決陽泉守敵，東進平定，在娘子關下合圍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命令張洪濤切實加固工事，做放炮、防毒、防空準備，既要抗擊娘子關外日軍進攻，還要堵截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夾攻。嚴令趙山率教八旅加快行軍速度，火速增援張洪濤教六旅，頂住日軍對娘子關的雙向夾攻，為主力趕到聚殲該敵爭取時間。

　至於同蒲線劉建立集團，劉.一民要求他們按照作戰計劃，待獨立混成第二旅團與堤不夾貴部隊混合後，預設陣地，在敵向同蒲線撤退路上圍而殲之。

　然後，劉一民就給吳征發報，要他.率輜重團在晉中休整後，趕回太原，負責太原物資接受轉移工作。新兵團交由騎兵師胡老虎指揮，在晉中一線監視板垣部隊動向。

　胡老虎報告，板垣集團確實掉.頭向霍州撤去，詢問是否尾隨追擊。

　劉一民命令胡老虎，派小部隊監視敵人，主力休整.待命。

　下達完命令，劉一民就做到地圖前面琢磨板垣要.幹什麽。

　對板垣此人，劉一民自然是非常了解，膽大包天、.喜歡冒險、頗有謀略、時常抗命，是日軍中非常傑出的一個人物。現在他既然敢違令不尊，拒絕撤回河北，那一定是有更大圖謀。這個圖謀現在無非是兩點，一是揮師北上，奪回太原。二是集中力量難進，擊敗國軍，佔領晉南、晉東南。甚至可以越過中條山，殺入河南、陝西。

　兩個方案比較.起來，要是一般日軍將領，自然會首選奪回太原。要是那樣的話，等日軍從霍州趕到太原，自己的主力就已經消滅了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堤不夾貴部隊和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利用鐵路，可以迅速把部隊集中到太原附近，利用太原城外閻錫山構築的工事，抗擊日軍，等八路軍、衛立煌十四集團軍、晉綏軍一圍上來，板垣就是一個全軍覆滅的結局。這個方案，板垣絕對不會采用，如果他想奪回太原，就不用退回霍州，浪費油料，直接從沁縣轉向晉中攻擊前進就行。

　現在看，板垣一定是打定主意南下攻擊閻錫山部、衛立煌部了。

　板垣老鬼子這一招夠狠，晉綏軍、十四集團軍忻口會戰後，損失太大，說他們潰不成軍一點都不過分，要是板垣這個時候集中力量去攻擊的話，很可能就是一個一潰千裡的結局。因為歷史上日軍攻佔平遙後就停止了南進，讓衛立煌部和晉綏軍有了喘息之機，加上蔣介石急調各路部隊增援中條山，才在中條山穩定了戰線。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鬼子丟掉了太原，同時也沒有了消化鞏固太原的包袱，兩個師團殺過去，後果實在可怕，因為晉南方向的部隊還處在逃命階段，還沒有完成整補，加上自己收復了太原，蔣介石有可能放松警惕，來不及調大軍增援中條山，這樣的話，板垣南下就會極為順暢。唯一的辦法是讓閻錫山、衛立煌馬上行動，迅速撤向中條山布防，讓蔣介石急調豫西部隊過河支援，加固中條山防線。這樣，臨汾、運城雖然丟了，但中條山防線不致被突破。

　情況判斷清楚後，劉一民馬上給總部發電，將板垣集團掉頭轉向霍州的情報報告一遍，把自己判斷板垣要橫掃晉南的情況也報告了，把如果中條山防線丟失可能會造成的後果也說了，要求總部立即通報第二戰區長官部、衛立煌十四集團軍，並向蔣介石直接報告，讓晉南各軍迅速動員，堅壁清野，阻擊遲滯敵人攻擊速度，主力轉向中條山布防。

　朱、彭、左回電，他們的判斷與劉一民判斷吻合，已經向閻錫山、衛立煌通報，現決定將劉一民電報原文轉發閻錫山、衛立煌，並向蔣介石急電報告。

　劉一民這才放心，開始給主席發電，要求派幹部渡河，到山西組建地方抗日民主政府政權，並考慮太原市行政負責人選，力爭將山西建設成與陝西互為依托的堅強的抗日根據地。

　辦完這些事，天已經黑了。劉一民讓黃文虎和李小帥拿飯過來，邊吃飯邊盯著地圖看，想著消滅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和獨立混成十五旅團後，如何解決板垣集團的問題。

　想著想著，就有點入迷，不知道板垣這個積極主張侵略中國的老鬼子現在到了什麽地方，沿途不知道又有多少善良無助的中國人因為這個老鬼子的異想天開而家破人亡，不知道有多少中國士兵又要倒在侵略者的屠刀下。越想越急，忍不住就把手裡的碗摔了。

　碗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終於讓劉一民從深思中醒了過來，耳邊傳來一聲柔和的女聲:“想什麽呢?這麽入迷，飯都不吃了，連碗都摔了！”

　劉一民一抬頭，就看見宋美齡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那個叫宋瑤光的女秘書正彎下腰收拾地上的碎碗。

　劉一民不好意思，說了聲“讓夫人見笑了”，說完就埋怨宋美齡身後的羅榮桓、蔡中、任瑩也不知道喊他，讓蔣夫人看笑話了。

　宋美齡笑著說不怪他們，是她不讓喊的。她是想看看現在中國最富盛名的青年將軍在指揮部裡是一副什麽樣子。

　劉一民笑笑，謙遜地說:“夫人謬獎了，什麽最富盛名的青年將軍，只不過是一個愛國軍人罷了。”

　宋美齡仔細看了一眼劉一民，說道:“你看你，為了打仗，什麽都不顧了，衣服破了都沒人管。”說著就上前用手翻看劉一民上衣上的破洞。

　劉一民大囧，臉紅的象猴屁股一樣，虛汗直流，手足無措。

　宋美齡一聲嬌笑，說道:“想不到令日本鬼子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竟然還會臉紅！”

　蔡中在一邊直皺眉頭，就想發作。羅榮桓咳嗽一聲，說道:“蔣夫人，請坐下說話。我們都是軍人，衣服破了很正常。請蔣夫人放心，劉師長的愛人已接到命令，正往前線趕。她來了，就可以照顧劉師長的生活了。”

　宋美齡轉身看了羅榮桓一眼，這才坐下，又用慈愛的語氣說道:“劉師長，你這麽年輕，前途無量。國人對你寄予無限厚望，期待你殺敵立功。日本人對你一定是痛恨至極，置之死地而後快。希望你為我們的抗戰保重自己。你夫人來後，請轉告她，工作重要，照顧好你更重要。要是她的工作實在忙，走不開的話，你可以配一個女助手，負責你的日常生活起居。這個意思，我來的時候，委員長也是再三交待的。”

　劉一民忙說:“謝委員長和夫人關心，我這麽年輕，身體好，生活瑣事不敢勞動委員長和夫人掛心。”然後就轉移話題，問夫人對太原觀感如何，下午行程是否順利。

　蔡中已經不願意讓宋美齡再和劉一民說話了，忙上前把下午蔣夫人到野戰醫院慰問傷員、到市區慰問災民的情況報告了一遍。報告完，蔡中接著就說蔣夫人一天勞累，明天還要返回南京，請師長抓緊匯報，不要影響了蔣夫人回去休息。

　蔡中最後的話明顯有急於送客的意思，聽的宋美齡直皺眉頭。劉一民這個時候已經緩過勁來了，就順坡下驢，趁勢說道:“蔣夫人，現在抗戰剛剛開始，以後我們困難的日子還在後面，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說不能?”

　宋美齡笑吟吟地說:“你說吧，我聽著呢！”

　劉一民這才說道:“中國和日本的戰爭，是一場關系兩國命運的決戰。現在表面看，日本工業發達，戰爭潛力深厚，但實際上不是這樣。日本雖然工業基礎好，國民受教育程度高，軍隊裝備先進，但它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沒有資源。如果能掐斷日本石油、鋼鐵、橡膠的供應線，那日本人很快就自動投降了。而日本目前最大的石油、鋼鐵的進口地都是美國。現在美國對中日戰爭的態度是保持中立，這對我們遭受侵略的中國實際上是一種最大的不公平。美國人嘴裡喊著保持中立，私下卻讓日本源源不斷地從他們那裡進口石油、鋼鐵等戰略物資，再製造出殺人武器來打我們。可以說，沒有美國的鋼鐵和石油，日本的飛機、軍艦就造不出來，造出來了也開不動。我想，夫人與美國淵源極深，大多數美國人民又都富有正義感，現任總統羅斯福先生又是一個極具戰略眼光的偉大的政治家，只要我們在美國宣傳到位、爭取到位，就一定能夠爭取到美國對我們的支持。再說，這日本人野心極大，美國現在的政策事實上就是在養虎遺患。我想，夫人回去後，是不是和委員長商量一下，盡早到美國去訪問，見見美國參眾兩院的議員，見見羅斯福總統。我相信，以夫人的魅力和智慧，一定能把美國從保持中立拉到支持我們抗戰上來的。”

　宋美齡聽的是兩眼放光，美目不停地在劉一民臉上掃來掃去。

　劉一民又說道:“我知道，委員長已經派人和美國政府接洽，但效果不理想。這一個原因是美國人現在沒有感到戰爭威脅，政策還沒有調整過來。另一個原因就是派去的人不得力。如果夫人親自去，我相信一定會大有收獲。”

　劉一民說完後，就默默地站在那裡，等宋美齡消化自己說的內容。

　宋美齡想了半天，才展顏一笑，對劉一民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有這麽宏大的戰略眼光，優秀得出乎我的意料。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的。希望美國之行能如你所料，為我們爭取到應該得到的東西。”

　說完，就讓她的隨從秘書陳瑤光倒茶，任瑩忙倒上茶，端到跟前。宋美齡喝了一口，就又要張口說話。

　劉一民哪裡有時間和她閑話聊天啊，此刻的心思已經跑到戰場上去了。就說:“夫人，今天夜裡，這山西大地上又是一場廝殺，我軍將在今晚圍殲敵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現在前線已快要打響了。同時，日軍二十師團、一0九師團今天晚上也可能會有大動作，晉南方向衛將軍那裡也在做戰鬥準備。我要忙了，不能陪夫人說話了。明天早上，請夫人一大早就返回南京，我們羅政委、蔡主任會到機場送行，我就不去了。謝謝夫人到太原前線來慰問，請你放心，我們會一直和日本人拚到底的，直到徹底打敗日本人為止。另外，如果有可能，請勸勸委員長，多給我們點軍費和武器彈藥，都是打鬼子，不能厚此薄彼。”

　宋美齡聽了劉一民的話，心裡好笑，這年輕師長，一面趕自己走，一面還開口要軍費，簡直是好笑。不過宋美齡是何許人?自然知道此刻不能干擾劉一民指揮作戰，就站起來再次替劉一民整整軍裝，說了千萬保重，就告辭了。

　任瑩陪宋美齡走後，蔡中盯著劉一民的臉直看。

　劉一民用手摸了一下臉，沒有感覺什麽不對，就問蔡中看什麽。

　蔡中恨恨地說:“我想用刀在你臉上劃幾刀，讓你變醜一點，省的一天到晚惹麻煩。”

　羅榮桓也是直歎氣。

　劉一民一想，這兩個夥計又想岔了，把宋美齡故作親熱、拉攏人心的手段想簡單了。就笑呵呵地說:“你們想什麽呢?宋美齡是美國留學生出身，喜歡的是西洋文化，沒有和我擁抱就算不錯了。你們沒見我連手都沒和她握麽?她是第一夫人，怎麽關心下屬都不過分。要是哪個下屬因為她的關心和親昵動作而心神不定，那就離死不遠了。”

　蔡中這才問:“你說的是真的?”

　劉一民說:“你去看看戴維他們見人就擁抱、親吻額頭的舉動就明白了，那都是西洋禮節。我聽說蔣委員長打內戰時候拉攏那些雜牌軍將領都是直接給錢、給房子、給汽車、給女人，蔣夫人這點手段比他丈夫差遠了。如果宋美齡能對我們這些人有好感，那她就不叫宋美齡了，她是為了幫她丈夫鞏固統治地位，否則，象她那樣的人，見了我們早就嗤之以鼻了。我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紅匪。只不過現在是抗日，需要我們打鬼子，她才這麽遠的跑來慰問我們，和我說話時候親熱的好像是一家人一樣。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那都是讓你們看的。”

　羅榮桓長出一口氣，說道:“師長能這麽清醒我很欣慰！不過，這蔣夫人還是早走早好，明天一早就送她走。另外，老蔡，你給中央起草個報告，調唐星櫻同志回教導師任後勤司令部副政委，讓她帶上孩子和父母馬上趕到太原來。他的父親可以暫時在後勤司令部工作，她的母親可以到凌昆的教育委員會工作。”

　蔡中點頭答應，坐下就開始起草報告。

　劉一民看了看這兩個老夥計，無奈地笑笑，說道:“讓小唐和孩子來就行了，老人就留在西安，他們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不要折騰了。把林月琴同志也調過來，她快生了，跟著主力走，我們也放心。”

　羅榮桓想想也是，老婆一個人在西安，怪讓人操心的，就不吭聲了。

　見政委不再說話，劉一民就要通馮達飛的電話，命令他明天讓戴維他們早上5點就出發，執行轟炸天津日軍機場的任務，挑選熟悉英語、與戴維他們配合較好的學員隨機充當領航員、射手和投彈手。一定要告訴戴維，天津距離遠，完成任務就回來，不得私自改變航程，以免被敵人戰鬥機攔截。

　然後，劉一民就發電詢問張洪濤娘子關方向敵人下午攻擊力度，趙山的教八旅是否到達。

　又跟曾中生和劉建立發電，要他們報告部隊位置、進展情況。

　就在劉一民發電的時候，板垣征四郎的兩個師團已越過了霍州地界，向臨汾攻來，與晉綏軍滯敵部隊接上火了。

　閻錫山的第二戰區司令部計劃是到臨汾駐扎的。快到臨汾的時候接到了劉一民的通電，知道劉一民收復了太原。喜慶勁還沒過去，就為劉一民要求的派兵追擊板垣部隊的事情發愁了，現在的晉綏軍跑的四零五散的，哪裡有力量去追擊板垣麽。所以，閻錫山連電報都沒有心情給劉一民回。下午的時候，又接到十八集團軍總部的電報，判斷板垣可能南下攻擊臨汾和運城，要他早做打算。很快，十八集團軍朱德、彭德懷又轉來了劉一民的電報，分析的更透徹，情報也更準確。閻錫山這下慌了，忙叫來負責晉南軍事的楊愛源，商量的結果是讓八路軍組織小部隊層層抗擊，晉綏軍主力避開敵人鋒芒，把臨汾空城留給敵人。各縣鄉全部動員，立即疏散群眾，堅壁清野，讓狗日的小鬼子餓死在山西。同時，閻錫山請衛立煌率所部速撤往中條山布防，防止日軍佔領臨汾運城後，向南向西繼續攻擊。原則是可以放日軍向東攻擊，不能放日軍向西向南。

　閻錫山的這個對策與蔣介石統帥部的對策吻合，為了確保中條山、潼關一線安全，蔣介石接到十八集團軍電報後，國防部很快就制定了作戰方案，急調在安康休整、多次請纓的楊虎城17路軍緊急開往中條山增援，受第二戰區指揮。命令陝西抗日民主政府警備師、保安師和十八集團軍各留守部隊向潼關和黃河一線集中，嚴防日軍狗急跳牆，進襲大後方。又命令第十八集團軍各師配合友軍作戰，沿途阻擊襲擾敵人，不停地向敵人發起進攻，為部署中條山防線爭取時間。

　當然，閻錫山請八路軍阻擊遲滯敵人、掩護晉綏軍轉移的電報說的很謙恭、很客氣，把晉綏軍大戰後部隊繼續整補的事實說的很充分，請八路軍看在同屬抗日友軍的份上，務必出擊。否則，以晉綏軍目前的情況是不可能避開日軍攻擊鋒芒的。

　好在八路軍在抗日問題上從不講價錢，閻錫山說的也確實是實情，於是，八路軍總部就電令在晉南的獨立師各旅迅速開赴戰場，遊擊、阻擊，遲滯敵人，掩護友軍轉移。

　其實，板垣這次純粹是弄險，狂妄的過火了。他的先頭部隊一與中國軍隊交火，就發現都是小部隊，阻擊一下就撤，不戀戰，實施的是層層阻擊戰術。這樣的戰法雖然抵擋不住日軍大部隊，但對爭取時間很管用。

　就在八路軍、晉綏軍積極阻擊板垣集團的同時，正太線上的獨立混成十五旅團旅團長筱原誠一郎少將終於等來了板垣的電報。

　板垣在電報上說自己已率二十師團、一0九師團南下攻佔臨汾、運城，要獨立混成十五旅團不必堅守正太線，迅速撤往河北，與第一軍部隊會合。

　看完電報，筱原誠一郎少將破口大罵巴嘎，板垣這老混蛋，竟然違抗寺內壽一大將命令，不率主力趕來夾攻娘子關，反而獨自南下去建立戰功去了。

　罵完了，筱原誠一郎一邊把板垣的電報內容轉報寺內壽一大將，一邊部署撤退。

　這一部署撤退，筱原誠一郎少將才發現自己的部隊陷入了支那主力部隊的包圍圈。下午光忙著從平定趕來夾擊娘子關了，就沒有想過萬一娘子關拿不下來怎麽辦。現在倒好，在娘子關西側留下了不少屍體不說，而且還被從陽泉趕來的支那主力給圍上了。

　筱原誠一郎感覺這年頭似乎風水變了，自己堂堂大日本皇軍從陽泉、平定是一路用腳走來的，支那軍卻是坐火車、坐汽車、騎馬從陽泉追上來的。更奇怪的是，大日本皇軍的陸軍航空兵不知道都到哪裡睡覺去了，不但不來助戰，還眼看著支那運兵車大搖大擺地在鐵路上、公路上開進，簡直是巴嘎透頂！

　也奇怪了，按太原會戰時的經驗，娘子關前有第一軍部隊在進攻，自己旅團又抄了守軍後路，這個時候支那部隊都是馬上撤退，避免被合圍全殲的。但面前守關的部隊不是這樣，不但死守不退，而且防守花樣層出不窮，地雷炸，冷槍打，還能用炮投擲炸藥包，一個炸藥包下來就炸倒一片皇軍士兵。迫擊炮也很多，皇軍的擲彈筒只要一發射，馬上就會招來小迫擊炮的攻擊。而且皇軍軍官、炮手、機槍手傷亡率奇高，好像他們喜歡專門打這些人似的。

　想想二十一旅團和守衛太原的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的下場，筱原誠一郎少將就覺得自己恐怕是調入了一個可惡的陷阱，似乎脖子上套了一根繩，越勒越緊，讓自己漸漸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筱原誠一郎覺得非常難受的時候，劉一民接到了兩個作戰方向的電報。

　曾中生報告，一、三、五旅已趕到娘子關附近， 對日軍形成包圍。計劃晚上11點開始炮擊，壓縮包圍圈，天明前結束戰鬥。

　劉建立報告，獨立第二旅團和堤不夾貴部隊正向我軍在岔上村附近的預設陣地趕來，再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圍殲戰就要打響。

　張洪濤報告說，今天下午，娘子關正面的日軍又增加了一個聯隊，炮火很猛。日軍連續發動強攻，最大規模時候是三個大隊波浪進攻。曾經突破一線、二線陣地，動用預備隊、集中火力才收復了陣地。下午5點，娘子關西面平定方向來的第十五獨立混成旅團趕到戰場，投入攻擊，部隊陷入兩面作戰。傷亡很大，陣亡620人，負傷1800人。幸虧敵機沒有轟炸，否則，傷亡會更大。晚上8點，趙山率八旅趕到，形勢已經好轉。先已讓八旅擔負正面防守，自己率六旅準備投入對獨立混成第十五旅團的圍殲戰。

　看完電報，劉一民面如沉水。想了想，就命令曾中生和劉建立控制火力，用炮火將敵人打爬在地。特別是曾中生，劉一民命令他消滅獨立混成是旅團後，集中炮火，對娘子關正面的日軍給予報復性打擊，為教六旅犧牲的戰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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