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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日軍心驚膽顫的事情發生了:在武官寨西面、北面突然亮起了一排排車燈。三十輛坦克、六十輛裝甲車、二百輛汽車轟鳴著壓了上來,車燈把戰場照的通明。
大地在震顫,鬼子們的心在震顫。
鷲津崧平中將的心這下是徹底死了,從裡向外冒冷氣。他似乎聽到自己的骨頭架在嘎嘎吱吱地響,好像正在一點一點散架,馬上就會轟然倒塌。
鷲津崧平中將的感覺是對的,教二團裝甲部隊的出場,不但照亮了戰場,也為炮群指明了靶子,調整了炮擊角度的炮群,很快就把試圖突圍的鬼子們籠罩在了流星雨中。在車燈的映照下,成群成群的鬼子被炮彈炸飛、炸爛,殘肢碎體和血肉在車燈的光柱下被放大,顯得更加恐怖、惡心。這不,鷲津崧平中將的心口就歪歪斜斜地插著一塊彈片,鮮血順著彈片切開的口子汩汩地往外直冒。
在感覺全身即將散架的那一刻,鷲津崧平中將開始有點悔悟了,心裡想要是沒有滿洲事變、華北事變、上海事變可能會更好,最起碼沒有包括自己在內的一群人的瘋狂推動,這一萬多名精壯的日本小夥子也不會喪命在這異國他鄉,他們很可能正在日本邊工作邊談戀愛。過著快樂自由的生活。當然,此時悔悟已經晚了,鷲津崧平中將帶著滿心的不甘摔倒在地,魂歸東洋去了。
劉一民和羅榮桓站在樓頂,注視著戰場形勢。見試圖突圍的鬼子在教二團車燈照耀下被炮群撕的粉碎,知道戰鬥已接近了尾聲,鬼子成建制的抵抗已經被徹底粉碎。正要下令各部隊收網,就聽羅榮桓在身邊說:“可以了,到時候了,再打就是浪費炮彈了!”
劉一民哈哈一下,下令吹響衝鋒號,各部隊開始徹底收網。
號聲一起,各炮兵團就停止了炮擊,武官寨城牆上、房頂上都燃起了火把,教一旅的教一團、教三團、新一團、補充團跟著教二團的坦克、裝甲車、汽車由西、北向東掃來;教二旅各團打著火把、手電筒由東向西橫掃。北面的教三旅、騎兵旅也是打著火把、手電筒向南面壓來。戰場上到處都是燈光,看上去異常壯觀。
這個時候,戰場上的日軍已經沒有成股成堆的了,完好無損的、受傷的都成了沒頭蒼蠅,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向何處突圍。往西明顯不行,轟隆隆的坦克聲、裝甲車汽車聲震耳欲聾,就是個傻子都知道撞上去會變成肉泥的。往東也不行,第81聯隊試圖向東突圍的士兵都被重機槍打成了兩截,腸子流的滿地都是。往南,那是武官寨,明晃晃的火把下,中國軍隊那不知名的武器發射的可都是炸藥包。把人震的七竅流血,死了還以為是躺在地上睡覺呢。往北面的來路上撤退吧,一排排火把下,不但有黑洞洞的槍口,還有明晃晃的馬刀。騎兵們砍下來的時候,頭就沒有了,天照大神是不會收的。
這二十一師團剛從日本來,士兵們滿心都是到中國來享受美麗的女人、搶明晃晃的金條,哪裡能想到是這個結局?不過這個時候的日軍還很少有人主動投降,這些殘余的日軍萬般無奈之下,大部分選擇了就地尋找掩體進行抵抗。特別是那些殘存的日軍軍官,在炮群停止炮擊後,就從死人堆裡鑽了出來,挨個翻看,尋找活著的士兵,利用彈坑,組織抵抗。有的士兵甚至狂性大發,把手雷集中起來去炸坦克和裝甲車,這當然是不可能得逞的,跟在坦克後面的是教一團、教三團這樣的部隊,企圖炸坦克的士兵在車燈照耀下目標很大很清楚。自然都是靶子。
炸坦克、裝甲車不成,殘存的日軍士兵也學聰明了,躲在彈坑裡開始對付從四面合圍上來的八路軍步兵和騎兵。
日軍士兵訓練有素,槍法精準,八路軍各部隊都打著火把、手電筒,反過來成了日軍散兵遊勇的靶子,很快傷亡就開始大起來。
教二團團長趙大河一見出現了這樣情況,馬上就通過車載無線電,命令所有坦克、裝甲車對準抵抗的日軍開火,就是用履帶碾,也要把殘存的鬼子碾碎。這下,那些頑強抵抗的鬼子算是徹底走上了末日之路,只要敢開一槍,就會引來坦克、裝甲車的報復,死的很快很難看。
滕新星現在已經是教四團一營的三連長了。就這還是因為劉一民注重保持部隊戰鬥力,不隨便擴編部隊,不然的話,象滕新星這樣從湘江之戰時參加紅軍、又有一定文化基礎的幹部,當營長都是沒問題的。
剛才炮群的集中炮擊,讓滕新星又一次大開眼界,對劉一民倡導的集中炮火飽和打擊的戰術思想又有了新的理解。一個精銳的日軍師團上萬人的精兵,那絕對是個龐然大物,竟然葬身在強大的炮群編織的火網下。問題的關鍵不是教導師有多少炮,關鍵在於主動進攻精神與先進戰術的完美結合。要是國軍有這種戰術和這種精神,南京保衛戰的時候那麽多的日軍,基本都是密集隊形、集團攻擊前進,國軍又不缺大炮,可以在任何一個地點伏擊小日本一個師團。要是真能在南京城下打掉鬼子一個、兩個師團,那鬼子恐怕看見南京城就害怕了。敢不敢進南京都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就在滕新星思緒紛飛的時候,炮群停止了炮擊,全面收網的號聲吹響了。滕新星馬上抓起自己的八一自動步槍,命令全連開始搜索攻擊,消滅殘余的鬼子。
三連的戰士們馬上就展開戰鬥隊形,一隊三組,交替掩護,向前殺去。
滕新星帶著火力支援排隨戰士們前進。
戰場上到處都是彈坑和鬼子的屍體,非常難走。滕新星剛跳進一個彈坑,就感覺雙腿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一個被炸斷了腿的鬼子傷兵,左手抱著自己的腿,右手舉著一顆冒煙的手雷。
滕新星倒轉步槍,一槍托把鬼子的頭打歪,奪過手雷就扔了出去。轟的一聲,手雷在空中爆炸了,一塊飛舞的彈片打在了滕新星的鋼盔上,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下。
滕新星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罵了句狗日的小鬼子,爬出彈坑,命令戰士們必須在鬼子屍體上補刺刀,以防鬼子裝死造成我軍傷亡。
剛要繼續前進,就聽前面傳來了清脆的機槍聲。滕新星知道那是鬼子的歪把子在射擊,忙撲身臥倒。
臥倒後抬頭一看,前面100米遠的一個大彈坑裡,隱隱約約好像有十幾個鬼子,架著三挺機槍,正向自己連隊的方向瘋狂射擊,六班的幾個戰士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滕新星大怒,招手叫過了火箭筒小組,指了一下鬼子的機槍位置,從牙縫裡蹦出了三個字:“乾掉他!”
火箭筒組的三個戰士站在彈坑裡架起了火箭筒,一發火箭彈打出去。對面的鬼子機槍就啞了。一班的一個戰鬥小組趁勢衝了上去,往彈坑裡又投了兩顆手榴彈。
滕新星眼裡看著,心裡罵戰士們敗家子,一顆火箭彈多麽寶貴,難道還乾不掉這十來個鬼子麽?何必浪費兩顆手榴彈呢?
此時,戰場大局已定,八路軍各部隊已將主戰場圍的水泄不通,正往中心搜索、合攏,有的戰士已經開始用日語喊繳槍不殺了。
滕新星雖然知道師長不喜歡日軍俘虜,但也知道八路軍是正義之士、文明之師,加上師長還有個毛病,愛用俘虜的軍官換錢、換武器彈藥。滕新星就想著要是能俘虜個鬼子大官就好了,說不定可以換一些高射炮、高射機槍之類的。
滕新星的運氣還真不錯,他確實找到了鬼子大官,不過是死了的,就是二十一師團師團長鷲津崧平中將。他的金底銀星的中將肩章太明顯了,滕新星一下子就發現了他。
隨著找到日軍師團長和二十一師團戰旗,戰場搜索終於結束,各部隊開始打掃戰場,統計戰果。
劉一民聽到擊斃二十一師團師團長鷲津崧平中將的消息後,面不改色,似乎這是必然的。
一邊的李昌激動的不得了,跑到劉一民、羅榮桓面前“啪”地一個敬禮:“報告師長、政委,炮兵師長李昌向你們報告,我師幸不辱使命,為師長、政委燃放了一場非常氣派的地獄焰火,將二十一師團主力基本消耗殆盡,擊斃了中將師團長。請師長、政委指示!”
劉一民冷冷地說:“你都成了師長了,我這師長還給你指示個屁!”
李昌馬上就嬉皮笑臉地說:“我這師長不能和你那師長比,你那師長是統領著相當於國軍幾個軍的師長,我這師長僅僅是個炮兵師長,而且是需要你任命的師長。當然,你不願意任命也行,咱老李不在乎!我還當我的炮兵旅長就是了,只要下次戰鬥你還讓咱指揮所有炮兵作戰就行。名不名的不算什麽,咱委屈一點,認命了!”
羅榮桓在一邊聽的直笑。不過想起剛才幾個炮兵團把鬼子一個師團打的灰飛煙滅的赫赫威勢,羅榮桓就問:“李昌同志,這次編練司令部抽教員和帶兵骨乾,你們去了多少人?我可告訴你,想當炮兵師長沒問題,當炮兵軍長都沒問題,可是訓練不出合格的炮兵,一切都是空話。”
炮兵旅政委王山柱馬上就報告道:“報告師長、政委,這次編練司令部抽人,我們按要求派人參加。本來還想多派點人,是袁國平不要。我們炮兵旅按照上次師長視察時的要求,把幹部培訓列為首要工作,每個連、排、班都配有副職,只要有炮、有兵,隨時可以拉起四到六個炮兵團。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教四旅、教五旅、教六旅、教七旅、教八旅成立炮兵團,這幹部和骨乾都是現成的,一聲命令就可以到位。”
劉一民這才有了笑容,說道:“教導旅乾的不錯,以後還要加油,不但為教導師培訓幹部,還要考慮為八路軍其他師和新四軍培訓幹部,提高我軍炮兵的整體素質。”
說完,劉一民臉色一端,命令朱哲曉督促各部隊加快速度,迅速清剿殘敵,打掃戰場。兩個小時後,部隊要東渡運河,向臨清前進。
轉過身來,劉一民就命令李昌讓野炮二團和山炮團撤出陣地,連夜返回南宮,接受蔡主任和參謀長指揮,配合教四旅、教六旅、教八旅作戰。其他各炮兵團一律撤出陣地休整,補充彈藥,準備向臨清前進。
回到師部後,劉一民直接起草了給主席和老總的報捷電報:“我部於元月27日晚七點半,在武城縣河西地區之武官寨全殲敵二十一師團主力。晚七點,日軍機械化部隊和騎兵及車載步兵抵達武官寨外,準備構築工事,就地宿營。七點半,日軍步兵、炮兵大部隊抵達武官寨,並作攻佔武官寨準備。我軍隨即集中所有炮兵發動炮群飽和攻擊。炮擊持續十分鍾,日軍主力被基本摧毀。我軍隨即展開戰場搜索, 消滅殘敵。現正打掃戰場,統計戰果。計劃兩個小時後,劉、羅率主力連夜東進,向臨清方向隱蔽前進,迎戰日軍獨立混成第四旅團。由於我部炮火過於猛烈,敵人垮的過快,估計敵人來不及向其上級發報求援。因此,請求中央和總部暫不對外公布戰果。待殲滅敵獨立混成第四旅團、收復聊城後,一並對外公布。”
發完給主席、老總的電報,劉一民又給蔡中、曾中生發報,通報已令野炮二團和山炮團返回南宮。命令成立教導師冀中突擊西線集團,由曾中生任西線集團司令員,蔡中任政委,統一指揮教四旅、教六旅、教八旅、野炮團、山炮團作戰。任務一是接應冀中部隊突圍,二是在徳石線附近隱蔽待機,尋殲敵追擊冀中突圍部隊之一路。完成任務後,徹底破襲徳石線、滄石路,打破敵對冀中、冀南的分割。
在電報結尾,劉一民告誡蔡中和曾中生,堅決避免白天與敵激戰,寧可後撤轉移,也不能將部隊暴露在敵飛機面前。我軍彈藥充足,每戰都必須發揚火力,減少不必要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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