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龜治的絞刑執行的很快。這畢竟是戰爭年代,一切從簡,能省的都省了。執法的戰士們在指揮員的口令下,直接把關龜治吊到了絞刑架上。關龜治也只是在空中掙扎了幾下就完了。
谷壽夫被一刀一刀凌遲了。
凌遲這種刑罰起源於五代時期,到清末的1905年就已經廢止了。之所以現在還要判谷壽夫凌遲處死,不用說,那是谷壽夫作的惡已經到了絞死他都太便宜他的地步。
據說,明朝大太監劉瑾被判凌遲,挨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整整割了三天。
考慮到執行凌遲難度太大,也太過血腥,劉一民交待蔡中他們,不能讓戰士們執行,要從濟南監獄老劊子手們中間尋找執行人。結果還真找到了一個,據他說,明代時凌遲的刀法精細,一般都在千刀以上,到清代以後,凌遲大致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的幾類。他是祖傳手藝,可以用薄薄的刀片慢慢地炮製谷壽夫,最起碼可以割一千刀以上。最後還是劉一民一錘定音,選擇了一百二十刀的割法。
這一夜對於受到日寇侵略的中國人來說,是個盛大的節日。當宣判結束的時候。從陝西到大後方到所有中國軍隊控制的縣城,只要有收音機的地方全部成了歡樂的海洋。鞭炮放起來,鑼鼓敲起來,秧歌扭起來,苦難的中國人臉上寫著笑意、嘴裡唱著小曲,用各式各樣方法表達著他們的興奮、激動。
谷壽夫的一聲聲哀嚎敲打著收音機前所有的日軍官兵的心靈。
日軍將領們誰都想不到,八路軍對被俘的谷壽夫、關龜治沒有實行他們宣傳的優待俘虜的政策,而是以戰犯名義起訴他們、公審他們,判的刑罰還如此之重、如此之嚴、如此之狠、如此之慘烈。
反應最強烈的自然是日軍第六師團各部隊的軍官了。
第六師團師團長稻葉四郎中將下達了禁止普通官兵聽收音機的命令後,只有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可以聽實況轉播。這樣就出現了一種情況,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在屋子裡聽,大隊長以下的軍官和士兵就在個部隊大隊部門外、窗台外偷偷聽。到後來,那些中隊長、小隊長們受不了擁擠,乾脆違犯命令,再自己的中隊部聽開了。
最容易產生崇拜心理的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日軍第六師團也是這樣,說起谷壽夫,那些旅團長、聯隊長未必對他怎麽佩服,說不定有些人還對他有看法,巴著他倒霉呢倒是那些下級軍官和士兵,提起谷壽夫的大名就無比崇敬,時時刻刻以他為榜樣,夢想著向他一樣,在中國戰場上瘋狂殺戮、建功立業。
等到收音機裡傳來谷壽夫被凌遲時的哀嚎的時候,這些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徹底崩潰了,哀號聲四起,好像受刑的不是谷壽夫,而是他們的親爹娘。
哀嚎過後,先是個別年輕軍官作出了不理智舉動,開始互相指責、謾罵,後來就發展成了廝打。再到後來,有的年輕軍官和士兵開始自殺。這些都沒有什麽,命是他們的,想死就死,誰也管不著。但是殺別人就不對了,而那些不理智的年輕軍官恰恰就幹了不對的事情。其中一個小隊長,竟然端起了拐把子輕機槍,對著自己的小隊掃射開了,一梭子下去,就倒下了十幾個小鬼子。就這還是有不想死的鬼子果斷擊斃了他,否則的話,等他再換上彈夾,恐怕全小隊都會死光光的。
據事後統計,這天晚上,日軍最精銳的第六師團,發生自殺、誤殺事故120起,減員1200名,相當於一個精銳的步兵大隊。這也暗合了谷壽夫被剮一百二十刀的數字。
事後,稻葉四郎緊急向大本營報告,請求國內立即再趕製一批精美的護身符,讓第六師團的士兵們每人佩戴一個,給他們一點安全感和信心。同時請求大本營立即選調高僧到第六師團宣講神道和佛法精義,幫助第六師團官兵恢復士氣。
華北方面軍司令部裡,死氣沉沉。
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副參謀長在聽到收音機裡傳來八路軍要公審谷壽夫的消息時,全都暴跳如雷,大聲咒罵,等到八路軍真的公審谷壽夫、一字一句宣讀起訴書的時候,這兩個家夥全都不吭聲了,隨著寺內壽一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聽開了。
山下奉文之所以能當上華北方面軍參謀長,是因為他的嶽父和寺內壽一是好朋友。本來,他擔任華北駐屯軍獨立旅團旅團長後,就一直駐扎北平,擔負著保衛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任務。華北駐屯軍獨立旅團改編成二十七師團後,本間雅晴中將當了師團長。他當時由於是少將,不能擔任師團長,就一直留在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協助崗部直三郎中將工作。
華北住屯軍獨立旅團幹了很多壞事,最有名的就是挑起盧溝橋事變。谷壽夫和第六師團乾過的壞事,山下奉文和他原來的華北住屯軍獨立旅團全部都乾過,只不過沒有谷壽夫和第六師團名聲那麽大而已。
聽完公訴人宣讀的起訴書後,山下奉文憤憤不平地說道:“劉一民小題大做,這類事情用得著起訴麽?世界上哪一支佔領軍不是這樣乾的啊?谷壽夫君不過是做了歷史上許多人曾經做過的事情麽,劉一民有本事就去把歷史上那些有名的將軍都抓來審審,為什麽隻審判谷壽夫君呢?這絕對的不公平”
武藤章是日軍中擴到侵華戰爭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歷史上東京審判時絞死的七個甲級戰犯中就有他,而且他軍銜最低,僅僅是個中將。
這武藤章和日軍絕大多數將領一樣,也是沿著陸軍幼年學校、陸軍士官學校、陸軍大學這樣一條路線升上來的。和其他日軍將領不同的是,武藤章青年時期喜歡舞文弄墨,裝的象一個文學青年一樣。這也為他以後長期從事謀僚工作奠定了基礎。
以第二名成績從陸軍大學三十二期畢業後,武藤章又被選送到德國學習軍事,德國舉國上下整軍經武的熱潮深深刺激了他,回國後就開始大力鼓吹發動侵華戰爭。
這個武藤章,官不大,乾的事情卻都是驚天動地的。
任參謀本部第二部第四班班長時,武藤章就奉命深入到中國中部和南部地區,收集情報、查勘地理,得出了中國地大物博、日本地狹貧瘠的結論,認為日本的出路在於佔領中國。任關東軍參謀部作戰科長時,武藤章又具體領導了對東北地區的情報收集和分析工作,為日軍侵佔東北奠定了基礎。德王佔領綏遠、組建軍隊,武藤章就象聞到了臭味的蒼蠅,馬上就粘了上去,鼓動關東軍全力支持德王,企圖成立“蒙古帝國”。結果傅作義率部發動反擊,百靈廟大捷一役,差一點活捉了和德王軍隊一起行動的武藤章。
盧溝橋事變發生時,武藤章已經是日軍參謀本部作戰課長了。
盧溝橋事變發生後,日軍參謀本部裡有兩種意見,武藤章的頂頭上司、日本第一兵學家、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石原莞爾認為日軍的假想敵是蘇聯,現在在全面侵華的時機不成熟,如果一旦陷入中國戰場,影響日軍經略整個亞洲。但是武藤章不這麽看,他接到盧溝橋事變發生的報告後,欣喜若狂,認為全面侵華的機遇來了,必須抓住中國還沒有完成戰備的機會給中國致命一擊。兩個人針鋒相對,官司打到首相甚至天皇面前,結果自然是武藤章贏了,日軍開始全面侵華了。
淞滬抗戰時,武藤章坐飛機又是到上海見松井石根,又是到北平見寺內壽一,一手策劃了杭州灣登陸,導致中國軍隊從淞滬戰場撤退。
日軍攻打南京時,武藤章已經當了華中派遣軍的副參謀長,日軍攻佔了一座空城,而且損失那麽大,武藤章自然是要報復了,谷壽夫之流對南京附近集鎮進行燒殺搶掠艘是經過他同意的。歷史上南京大屠殺也是他下令讓日軍大部隊進城宿營引發的。
聽了山下奉文的話,武藤章馬上大放厥詞:“支那人都是文盲,是文明世界的垃圾,大日本皇軍掃除一下影響世界進步的垃圾,是對世界和平的莫大貢獻。谷壽夫中將何罪之有?劉一民竟敢公審谷壽夫將軍,說明他也是一個不識時務、不知世界潮流變化方向的井底之蛙,成不了說明大氣候。”
山下奉文馬上接道:“就是,什麽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聞所未聞。世界上從來沒有聽說哪一個將軍犯有這種罪行,簡直是莫名其妙。劉一民一個土八路,竟然篡改從來沒有履行過的一紙國際公約,用那些還停留在紙上的條文給大日本陸軍將領定罪,純粹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這也不是山下奉文一個人的想法,這個時候,世界上確實還沒有發生過以這三種罪名起訴審判戰犯的事情。在日軍將領的心中,殺人是戰功,搶劫是戰功,包括強奸婦女,那是也是違犯軍紀的問題。此時的日軍將領們還沒有戰爭犯罪的概念,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在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刊登士兵屠殺平民的照片和新聞。
劉一民以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三項罪名起訴谷壽夫、關龜治,算是開創了戰爭史上審判戰犯的一個新紀元,是站在整個人類文明的高度,對所有危害人類文明的行為做出判決。也是告誡那些戰爭狂人,你膽敢發動侵略戰爭,我就以全人類的名義和資格審判你。
這些東西,豈是小鬼子能夠理解的?
山下奉文是這種看法,武藤章更是這種看法:“劉一民這是嘩眾取寵,想利用大日本帝國陸軍將領的鮮血去吸引國際社會的注意。我不得不說,這家夥有一套,他成功了,明天世界各國的報紙都會在頭版刊登他們公審谷壽夫將軍的消息。說不定法學界還會熱烈爭論一番。但是,這也僅僅是嘩眾取寵,決定戰爭勝負的是實力,而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實力絕不是小小的土八路能夠抗衡的。什麽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大日本陸軍這是進行大東亞聖戰,是解放落後愚昧的中國人。劉一民純粹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我敢保證,雖然新聞界會鼓噪一番,但世界各國的軍事家、政治家都會對劉一民狂妄無知的舉動嗤之以鼻的。”
山下奉文點點頭:“武藤君,看來我們得馬上制定出一個類似於杭州灣登陸的作戰計劃,徹底粉碎劉一民不切實際的幻想,打消他與皇軍對抗的信心。”
武藤章圓啾啾的臉上馬上就泛起了一絲潮紅:“參謀長閣下,眼下就有機會,第五師團已經乘船北上了,很快就要到達青島了。我認為,我們完全有能力對山東土八路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攻勢作戰,一舉消滅劉一民教導師主力。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救出谷壽夫將軍和關龜治將軍。”
寺內壽一聽著他的參謀長和副參謀長誇誇其談,知道這兩個人對劉一民的教導師根本就不了解,思想還停留在與蔣介石政府軍作戰的水平上,離原參謀長崗部直三郎還差著一大截。要是按照他們的想法,讓第五師團在山東東部任何一個港口登陸,開始的時候確實能打劉一民一個冷不防,把八路軍的根據地狠狠的掃蕩一番。但接下來呢?如果接下來劉一民的主力圍上來,那豈不是把精銳的第五師團送進狼嘴裡了麽?
寺內壽一心煩,讓山下奉文和武藤章閉嘴,聽八路軍怎麽宣判。
一聽八路軍真的宣判谷壽夫、關龜治犯有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戰爭罪、殺人罪、強奸罪、搶劫罪等六項大罪,而且宣判谷壽夫凌遲處死和關龜治絞刑,不用寺內壽一製止,山下奉文和武藤章就閉嘴了。
等到關龜治被絞死,收音機裡傳來谷壽夫受刑時的一聲聲哀嚎的時候,山下奉文和武藤章的頭上都開始冒汗了。
山下奉文摸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就想,關龜治才來中國幾天,他的第三十四師團到泰安後,一直處於土八路的襲擾之中,從來沒有能放開手腳大乾一場,哪裡有自己原來的住屯軍獨立旅團在平津地區乾的那麽酣暢淋漓麽關龜治判了絞刑,那要是萬一有一天自己落到了八路軍手裡,豈不是要像谷壽夫那倒霉蛋一樣被判處凌遲處死麽?看來,以後可不能隨便隨部隊行動,還是呆在司令部裡安全一點。最好能快點離開華北。
武藤章心裡比山下奉文還毛,他心裡清楚,谷壽夫能判戰爭罪、破壞和平罪、反人類罪,其中一個證據是他參加過禦前會議決策討論。關龜治之所以沒有被判凌遲處死,除了他殺人比谷壽夫少、強奸婦女比谷壽夫少外,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他純粹是一個軍官,只是執行了軍部的命令,自己並沒有參與決策對華戰爭。
谷壽夫也僅僅是參加了一次禦前會議,而武藤章職務雖低、官職雖小,卻由於身在中央決策中樞,不但多次參加禦前會議,還直接導致了日本全面侵華,論起真正的戰爭罪,小小的武藤章可是比谷壽夫罪孽要深重的多。谷壽夫都被判了凌遲,被割一百二十刀,那要輪到武藤章時,該割多少刀呢?
武藤章不敢想,只是覺得自己周身每一個毛孔都絲絲拉拉往外冒冷氣。
寺內壽一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著公審谷壽夫只是讓大日本天皇、政府和陸軍丟臉,以為八路軍很可能真的會槍斃谷壽夫和關龜治。他萬萬沒有想到,劉一民竟然會判處谷壽夫凌遲處死,而且還真的一刀一刀活剮了谷壽夫。在谷壽夫臨死前的一聲聲哀嚎中,關龜治的絞刑都顯得有點幸運了。
劉一民竟敢凌遲處死大日本帝國陸軍中將、堂堂第六師團師團長、第十二軍司令官,簡直是對大日本帝國的極端蔑視和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暴怒中的寺內壽一,恨不得馬上下令對八路軍教導師展開瘋狂報復,但是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山下奉文和武藤章,寺內壽一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憤怒,坐下來慢慢地咀嚼著心裡的苦澀。
劉一民明知道日軍會瘋狂報復,明知道日軍有大規模的飛機軍艦,明知道從國力上講日本要遠遠地高出中國,還敢於對被俘的谷壽夫施以早就廢止的凌遲極刑,說明什麽問題呢?寺內壽一不敢細想。
寺內壽一知道,無論劉一民再驕狂,他的教導師再強橫、再能打,短時間內也改變不了日軍強於中國軍隊的基本態勢。一旦日軍主力完成集結、重新撲向山東的話,劉一民教導師仍然不是日軍對手。除非發生奇跡。在這種情況下,劉一民還敢無視日軍大規模報復,毅然決然凌遲谷壽夫、絞死關龜治,最起碼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們抱定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死之心,堅決要與皇軍作戰到底了。
公審谷壽夫,很可能會讓所有的中國軍隊更加堅決地與日軍作戰到底。
寺內壽一和閑院宮載仁親王、杉杉元一樣,都是速勝論的支持者。在他們想來,中國軍隊武器落後、訓練差、思想不統一,只要日軍大規模侵華,短期內就可以徹底消滅中國軍隊主力,滅亡蔣介石政府或迫使其投降。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才不顧一切地發動全面侵華戰爭。
仗打到這個時候,日本已經傾盡全力了,也攻佔了中國的首都和所有最大的城市,結果中國政府、中國軍隊的抵抗意志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愈加強烈。最可怕的是,戰前中國有300萬軍隊,打到現在,武漢攻略戰已經結束,中國仍然有300萬軍隊,說不定還要更多。特別是異軍突起的八路軍,越打佔的地盤越大,越打控制人口越多,越打部隊規模越大。這也太嚇人了。
照這樣下去的話,日軍就必須調整戰略了。
和谷壽夫不同,寺內壽一可是百分之百的日軍侵華戰爭的策劃者之一。他對為什麽要發動侵華戰爭、侵華戰爭到底要打到什麽程度心裡非常有數。現在谷壽夫的被凌遲,一下子就提醒了他,中日戰爭不是原來想的那麽簡單,日軍的陸海空優勢也不是那麽絕對,國民政府也不是原來想的那樣會被迅速消滅或投降。看來,想在短期內迅速滅亡中國,是不可能的了。
驚醒了的寺內壽一,認真回顧了盧溝橋事變以來日軍的作戰歷程,發現戰前對中國形勢的研判大錯特錯。當時,各方面的情報包括分析報告都顯示,中國是一個從上到下全部腐爛的國家,軍閥割據沒有消除,國民政府各級官員自上而下腐敗,老百姓心中只有家沒有國,對中國民國沒有認同感,容易接受外來統治。日軍只要消滅國民政府軍隊主力,把蔣介石政府變成一個地方政府,中國馬上就會出現一個四分五裂、軍閥蜂擁而起的局面,到時候皇軍只要施展縱橫捭闔手,再加上武力打擊,就能很快整合中國各種勢力,徹底控制中國。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中國人竟然在戰爭面前形成了新的統一,舉國抗日了。
為什麽當時攻佔滿洲那麽順利而現在作戰如此艱難呢?
寺內壽一想來想去,覺得東北地區當時屬於張學良統治,在中國政府心裡,那是軍閥割據的地方,他們想收回也力有未逮。再說,張學良已經歸順中央,蔣介石也沒有借口去和他開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獨霸東北。日軍一佔領東北,蔣介石就有收回東北的借口了,將來萬一日軍退出東北,那東北就再也不屬於張學良的東北軍了,而是真正屬於中國政府了。說不定這是中國戰略家設下的一個圈套,就象他們在淞滬戰場發動先發製人攻擊一樣。現在與中國軍隊作戰如此艱難,主要原因是日軍攻入了中國腹心地帶,危機到了中華民族的生存,他們不得不奮起反抗了。
寺內壽一這老鬼子,想來想去想偏了。蔣介石哪裡是那種思想,他要是那種思想的話,早就發動收復東北的作戰了,哪裡能讓小日本至今還霸佔著東北麽
寺內壽一高估了蔣介石的智慧和能力。
雖然錯誤認識日軍順利攻佔東北的原因,但寺內壽一對目前的戰局是很清醒的,他知道,再想向上一次那樣動員70萬兵力進攻山東已經不可能了,日軍已經佔了那麽多的地方,光是地方守備一項,兵力就不夠用了。總不能為了消滅劉一民的教導師,就把駐守武漢、南京、杭州、上海的兵力全部抽出來吧?如果真要那樣做,恐怕各地的中國軍隊就會趁勢反攻,開戰一年來犧牲了那麽多精銳士兵取得的戰果就全不付諸東流了。再想攻佔那些地方,恐怕就不可能了。
寺內壽一想來想去,覺得現在的中日戰局實在是非常微妙,日軍剛剛攻下武漢、廣州,八路軍就攻佔了濟南,公審了谷壽夫。要是不集中力量打擊劉一民教導師,等劉一民在山東從容發展一段時間,恐怕就更難對付了。但要集中力量消滅劉一民,那力量從哪裡來呢?
寺內壽一算來算去,關東軍抽出三個師團後,已經不可能抽出更多的兵力了,不要說對蘇聯備戰,光是守備東北,那也需要龐大的兵力。否則的話,東北的抗聯、八路軍就會迅速膨脹。這個結果是絕對不能讓出現的。華中派遣軍那裡,佔領的地盤那麽大,又面對著幾乎全部的蔣介石政府軍主力,頂多能抽出三到四個精銳師團,而且還不能時間長,不能讓中國軍隊發覺。否則的話,蔣介石一定會組織部隊反撲的。
算來算去,寺內壽一喟然長歎,有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
單憑現有的兵力, 寺內壽一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別人怎麽看,哪怕罵他縮頭烏龜,他也絕對不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劉一民的主力正瞪著狼一樣的眼睛盯著德縣、兗州、青島三個方向,隨時準備撲上來撕咬一口,再辦他個大大的丟人。
寺內壽一靜下心來,開始起草給裕仁天皇、閑院宮載仁親王的密報。
在密報裡,寺內壽一提出中日戰爭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單純用軍事手段解決問題了,必須強化政治手段。應該迅速加強對蔣介石政府的誘降工作,即令是誘降不成功,也要全力以赴挑動蔣介石與共產黨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打自己。同時,督促加快“桐計劃”步伐,策反在中國有巨大影響力的政治人物,組建有權威的中國中央政權,建立統一的、強大的皇協軍,用他們來對付八路軍。這樣,效果要比對中國人生地不熟的皇軍好的多。
至於山東作戰,寺內壽一客觀地說,再沒有聚集起強大的力量前,對劉一民部以小部隊襲擾作戰為主,避免更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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