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達飛和常乾坤商量好移動飛機的辦法後。馬上行動，組織部隊利用晚上時間清理被日軍炸毀的機場，白天做好偽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大幹了五、六天，才算是建成了簡易跑道，把飛機從機庫裡移了出來。

　完成移機任務後，馮達飛率航空一大隊直接轉場洛陽機場。常乾坤率航空二大隊移駐新機場，開始偷襲日軍在華北的機場，與日軍航空兵打起了空中遊擊戰。

　馮達飛率八路軍航空一大隊天黑前抵達洛陽機場後，馬上就受到了已經撤退到洛陽的第一戰區司令官程潛的接見。

　前線激戰正酣，一下子來了20多架日本製造的先進的輕重轟炸機，程潛當然是喜出望外，要知道開封機場已經淪於敵手，洛陽機場也多次遭到日軍轟炸，配合一戰區作戰的飛機消耗殆盡，部隊天天處於日機轟炸之下。現在又有了飛機，可以去轟炸狗日的小鬼子了，程潛嫩股高興麽?所以，互致軍禮後程潛簡單詢問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彭德懷等人的近況，然後就拉著馮達飛的手去了作戰室。

　就著作戰室的地圖。程潛向馮達飛簡單介紹了鄭州前線戰局。

　其實，不用他介紹，馮達飛一看地圖上標注的敵我態勢，馬上就明白鄭州轉眼間就要丟失，眼下國軍的任務就是趕緊從鄭州撤離，整頓部隊，在鄭州與洛陽間構築防線，擋住日軍的攻勢。否則的話，日軍銜尾急追，很可能把一線部隊擊潰，到時候洛陽就危險了。

　果然，程潛介紹的情況和馮達飛心裡想的差不多，日軍繼攻佔開封後，馬上就分兵西進，夾擊鄭州。好在八路軍在徐州附近的隴海路、津浦路頻繁攻擊，讓日軍的後勤補給線時斷時續，迫使日軍攻擊一段時間就得停下來儲備彈藥，否則的話，鄭州早就陷落了。

　目前態勢是:我軍正面阻擊部隊在鄭州一線頑強抗擊，日軍一路沿隴海路和鄭汴公路猛攻鄭州;一路從鄭州以南迂回，企圖佔領密縣、滎陽，包抄我軍;一路由豫北南下，渡過黃河夾擊鄭州。

　作戰室裡很靜，程潛的湖南話聽起來還很文雅:“馮大隊長啊，形勢危急，鄭州我軍必須撤退，在滎陽、密縣一帶依托山勢布防。擋住日軍西進通道。至不濟，也要在鞏縣、登封一線建立穩固陣地，確保洛陽不失。否則，洛陽就完了，整個河南就完了。你們的任務是明日一早立即轟炸日軍向滎陽迂回攻擊的日軍和向鄭州攻擊的日軍，遲滯敵人進攻速度，掩護我軍從鄭州撤退。不知道能不能馬上開始行動?”

　馮達飛稍微思索了一下，對程潛說:“報告程長官，要想讓轟炸機編隊執行轟炸任務，我們的經驗是必須打掉日軍支援鄭州作戰的機場，否則的話，我軍沒有戰鬥機護航，遇上日軍戰鬥機就麻煩了。我想，支援鄭州作戰的日軍飛機應該是華北航空集團的，他們很可能在安陽、商丘建有前進機場，還有被日軍佔領的開封機場。這三個機場就是日軍支援中原作戰的基地。不知道程長官有沒有這三個機場的準確情報?我的意思是先打鬼子機場再炸日軍地面部隊。明日一早，我大隊戰機分路偷襲安陽、商丘、開封機場，得手後迅速返回洛陽機場裝彈，再執行轟炸日軍地面部隊任務。不知道程長官能否批準?”

　程潛一聽，知道馮達飛說的有道理，先端掉日軍機場是釜底抽薪戰法。當然是上策。馬上就說:“這三處日軍機場我們都有情報，開封陷落時間不長，不知道日軍是否利用。商丘機場、安陽機場日軍早就在使用了，我們的諜報人員早已偵查清楚，並且畫有詳細圖紙。我曾經想派部隊去摧毀它們，但日軍防守太嚴，沒有機會。現在好了，我馬上派人把資料給你們。”

　說完，程潛叫來參謀長，要他派人去取資料、擬寫作戰命令。

　馮達飛攔住程潛，告訴他說:“程長官，我大隊轉場洛陽是絕密，萬萬不能讓日軍偵知。命令就不用下達了，我當面接受命令就是了。資料請參謀長親自去取，不能假手他人。另外還有兩件事麻煩程長官，一個是我軍航空彈藥儲備不足，需要一戰區補給。這裡面有點小麻煩，我大隊全部是日本製造的轟炸機，而中央空軍儲備的航空彈藥都是蘇聯或美國製造的，得找兵工廠想法，把航空炸彈改裝一下，便於飛機攜帶。第二個是請程長官向上報告，派一個戰鬥機中隊到洛陽來，為我們護航，還要加強機場的防空火力。三是請程長官立即命令部隊，盡快在洛陽附近隱蔽場所另建機場，並做好偽裝。因為洛陽機場已經暴露，隨時可能遭到日軍轟炸。我們沒有戰鬥機，空戰不是日軍的對手。而且。我軍現在只有這麽多轟炸機，損失不起。”

　這些話說的很實在，也是必須的，程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只是要求馮達飛明日一早務必出動，並安排原洛陽機場的領航員為八路軍航空大隊領航。

　第二天早上四點，洛陽機場燈火通明，一片忙碌，地勤人員忙著給飛機加油裝彈。不過，洛陽機場由於日軍轟炸，加油設備損壞，一戰區儲存的汽油都是二十公斤裝的桶裝汽油，是連夜讓駐洛陽的部隊從戰備倉庫挑來的，戰士們只能一桶一桶地往飛機上加。

　加好油後，機械師也檢查完了飛機，馮達飛一聲命令，所有的飛機馬上就馬達轟鳴，依次滑向跑道，很快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拉升起來。

　在機場上空完成編隊後，八路軍第一航空大隊三個中隊二十四架轟炸機分成三隊，向安陽、開封、商丘撲去。

　早上五點半，領航員報告編隊抵達開封上空。

　此時，天剛剛明。開封古城似乎還沒有睡醒。但是強盜們總是起的早，開封機場也是一片忙碌，日機也在忙著加油裝彈，準備起飛執行轟炸任務。

　執行轟炸開封機場任務的是航空一大隊一中隊，也是一大隊的重型轟炸機中隊，由馮達飛親自帶隊。一看開封機場的情況，馮達飛就知道自己判斷正確，日軍為了省油和增加起飛批次，不但把開封機場利用起來了，而且飛機還不少，密密麻麻的。看樣子少說也有20多架。再遲一會兒日軍的戰鬥機就可能升空，那就麻煩了。馮達飛馬上下令一中隊全體俯衝投彈，二中隊停止向商丘前進，立即折返開封機場，配合一中隊徹底摧毀開封機場。

　日軍不能說不警惕，他們吃的虧太多了，機場周圍不但有防空部隊，還有地面警衛部隊。不過，這中原戰場上早已沒有中國空軍戰機的影子了，洛陽機場已被轟炸了幾次了。中國空軍那點少的可憐的戰機也早已跑到武漢、南昌去了，他們能堅持和華中派遣軍、海軍的戰機作戰就不錯了，哪裡能顧得上中原戰場麽！就是經常偷襲華北機場的八路軍航空隊，也早已讓皇軍給徹底消滅了，放眼整個華北天空，都已是大日本帝國航空兵的了。因此，小鬼子再警惕也有驕傲的時候。這不，他們的飛機排的整整齊齊的，連油桶也都是堆在一起，上面僅僅蒙上了帆布而已。

　八架96式重型轟炸機呼嘯著俯衝下來，炸彈準確地落在了油料堆和停機坪上，刹那間，一聲聲劇烈的爆炸把日軍開封機場的清晨徹底打入了地獄。

　投完炸彈拉起後，馮達飛架著戰機在空中劃弧，帶著編隊來了個漂亮的轉身，一按機頭，再次俯衝下來，讓射擊手們肆意發揮，乾掉企圖起飛的日軍戰鬥機。

　日軍飛行員很頑強，遇襲後，戰鬥機馬山就發動，準備強行起飛。可惜八路軍航空隊乾慣了偷襲日軍機場的活，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第一波投彈後，馬上就俯衝掃射，機關炮、機關槍打的震天響，直接就把在跑道上滑行和已經開始拉起的日機打成了千瘡百孔，眼見是不活了。

　等飛機再次拉起後。機場上已經是彈片飛舞、火光四起了。不用說，是日軍的油庫和彈藥庫爆炸了，那家夥，比轟炸機轟炸還來勁呢！

　這次馮達飛沒有再下令轟炸日軍防空陣地，因為他損失不起，八路軍就剩下這些轟炸機了，不能再冒險去與日軍高射火力廝殺了，來的時候主席和老總交待的很清楚，雖然不怕犧牲、不計代價，但務必將這些寶貝疙瘩完整的帶回去。因此，當日軍地面火力反映過來的時候，馮達飛已經下達了返航命令。至於戰果，馮達飛連想都不想，油庫爆炸、彈藥庫爆炸，機場上的日軍飛機和地勤人員要是還能躲過去，那真的是運氣太好了。

　馮達飛他們振振翅膀走了，留給日軍的卻是綿綿不絕的鬱悶和悲憤。因為確實有一個機場的導航人員僥幸活著，而且這家夥眼還比較尖，清楚地看到了來襲的飛機全部是96式重型轟炸機，機身上面的八一圖案和八路軍航空隊幾個大字異常醒目。原來偷襲他們的竟然是已經被寺內壽一閣下摧毀了的八路軍航空隊啊，傻子都知道，那支令日軍航空兵心驚膽戰的空中幽靈部隊，在沉寂了幾個月後又復活了。

　這個早上，對華北方面軍航空集團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不但河南方面的安陽機場、開封機場、商丘機場被摧毀，而且山西的幾個機場也遭到了偷襲，不過他們被偷襲的次數多了，變狡猾了，地面火力也比較強大，損失比河南方面的日軍略小而已。就這，總體算下來，日軍竟然一次損失各類飛機116架，大日本帝國就是再富有，也架不住這樣的折騰啊！

　惱羞成怒的日軍華北方面軍航空集團司令官木下敏中將，清醒後迅速判明這些轟炸機是上次轟炸八路軍陝西機場的漏網之魚，而且沒有戰鬥機護航。

　木下敏馬上下令山西各機場幸存的飛機起飛，到陝西秦嶺山區的八路軍機場去搜查，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務必找到這些該死的偷襲者，徹底擊毀它們。

　當然，對陝西的偵查木下敏注定要失望，因為第一航空大隊轉場到了新機場，比原先的機場更隱蔽，偽裝更好，一時半會兒哪裡能找到麽！到是洛陽機場重新引起了日軍的注意，因為返航途中，馮達飛他們在鄭州對日軍地面部隊又進行了蹂躪，把剩余的航空炸彈全部扔到了日軍地面部隊的頭上，連機載機槍、機關炮的子彈、炮彈都全部打光了，直打的一大早就準備發起攻擊的小鬼子步兵鬼哭狼嚎，守軍士兵歡呼雀躍。

　回到機場重新加油裝彈後，八路軍空中英雄們再次起飛。不過，他們沒有再去轟炸日軍的其它機場，因為小鬼子不傻，他們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再去就是自投羅網了。這一次，八路軍第一航空隊三個中隊的戰機鎖定了日軍向密縣、滎陽迂回的部隊，那是驕橫的第十四師團部隊，汽車多、坦克多、裝甲車多、騎兵多、大炮多，非常適合飛機轟炸。

　程潛的情報都來自於一線部隊的報告，確實準確，日軍第十四師團依仗強大的火力和快速機動能力，正在向密縣、滎陽迂回追擊，企圖斷第一戰區鄭州防線各部隊的後路。

　上午九點半的時候，第十四師團步兵騎兵第18聯隊聯隊長安田兼人中佐率領著他的騎兵聯隊和配屬指揮的兩輛坦克、三輛裝甲車以及載滿一個中隊步兵的十輛汽車，已經到了密縣城外。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聯隊的步兵和一個炮兵大隊，師團長交待的任務很明確，快速迂回，拿下密縣縣城，封堵中國軍隊退路。

　安田兼人中佐此時非常得意，第十四師團上次在蘭封會戰中雖然僥幸逃脫，但他的騎兵聯隊損失很大，許多士兵都帶著對中國金銀財寶、土地、美女的渴望到天照大神那裡去報到去了，而他卻僥幸活了下來。還真應了中國人那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接下來他的騎兵第18聯隊迅速得到了補充，上司不但沒有追究他的責任，還表彰了他，說他指揮得力、戰功卓著。相對於師團長土肥原閣下灰溜溜的下場，他算得上是光彩照人了。這還不算，上次和第五師團一道南下蘇中追擊八路軍教導師，雖然沒有遇到教導師主力部隊，卻撞了大運。在一個老財主的豪華住宅裡，當著老財主的面，享受了老財主的三個姨太太，那是多麽美麗的三個女人啊，中國人說的環肥燕瘦、吳儂軟語，大概就是說的這樣的女人吧！就這還不算，士兵們抓住了那家夥的兒子，自己一馬刀下去，直接就把老財主劈成了兩半，嚇得老財主的兒子屎尿都出來了，乖乖地交出了50根金條和一萬塊銀元。天照大神啊，那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拿回日本的話，馬上就可以開個工廠了。

　一想到這裡，安田兼人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了。

　正在琢磨著佔領眼前的城池後如何奸淫美女、攫取財寶，就聽遠遠地傳來一陣轟鳴聲。安田兼人不得不抬起頭，稍一張望，就見一隊飛機從西面飛了過來。

　安田兼人打了個口哨，扭頭對跟在身後的中隊長南口勇大聲說道:“南口君，大日本帝國陸軍航空兵真是空中驕子啊！你看看，他們的陣型多麽優美，簡直就像東京灣飛翔的海鷗一樣啊！”

　南口勇瞟了一眼，手一指，驚慌地說道:“大隊長閣下，事情不對，飛機高度怎麽這麽低啊?”

　安田兼人正高興呢，哪裡會抬頭仔細觀察，直接呵斥到:“慌什麽?中國的天空、大地都是我們的，大日本帝國戰機想飛奪高就飛奪高，你管得著麽?趕緊準備攻城作戰吧！”

　話剛說完，就聽南口用大吼一聲:“不好，敵襲，趕快下馬隱蔽！”

　安田兼人這才驚醒，慌忙抬頭一看，媽呀，航空兵這幫家夥一定是昨天晚上醉酒還沒有醒來呢，怎麽朝自己的部隊俯衝下來了?

　安田兼人不愧是中佐，緊急中大聲呼喊信號兵打起膏藥旗聯系空軍，以免誤炸。

　安田兼人的命令下達的太晚了，不過就是早一點也沒有用，因為來的是八路軍航空隊，就是來收割日軍生命的。

　飛機衝過來了，炸彈丟下來了，機槍掃過來了，炸彈爆炸的碎片切入小鬼子和戰馬的身上，馬上就撕開一道道口子，人血、馬血流成一片，把本來就有點乾燥的土地汙成了一團糟。

　安田兼人再驕橫，也知道這是中國空軍的戰機來索命來了。部隊暴露在飛機下面，會是什麽結果，他是知道的。

　來不及再下達命令了，部隊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了，就是下達命令也沒人能聽到了。安田兼人趕緊從戰馬上滾下來，正要隱蔽，一塊彈片飛來，插進了安田兼人的褲襠。一陣疼痛感傳來，安田兼人身子搖了一下，強忍著低頭一看，哇地一聲就嚎開了。原來說巧不巧，那塊彈片鑽入安田兼人的褲襠，正好切下了他的生殖器，血把整個褲襠都染紅了。

　安田兼人的痛苦沒有持續多久，八路軍的飛機來回俯衝轟炸掃射幾次，安田兼人和他的士兵們就已經變成一具具屍體了。特別是那些汽車上的士兵，可能是被八路軍戰機上的燃燒彈擊中，人和汽車徹底凝固到一起了。

　這一天，馮達飛率領著八路軍第一航空大隊的勇士們，先後三次起飛，轟炸日軍，硬是把第十四師團迂回攻擊部隊的腳步給暫時擋在了密縣、滎陽以東。直到日軍徐州機場戰鬥機趕來，馮達飛他們才撤出戰鬥，返航隱蔽。

　雖然嚴格保密，但八路軍航空隊的戰績還是傳遍了古都洛陽的大街小巷，古老的洛陽城一下子就變得喜氣洋洋。放鞭炮的、扭秧歌的、喝酒的，夜晚的洛陽，滿大街都是喜慶的人群。不過，老百姓們不知道是八路軍的飛機，只知道中國空軍轟炸了日軍安陽、開封、商丘機場，把那些在天上亂丟炸彈的鐵鳥都炸死了。

　程潛心裡高興，親自給蔣介石打電報為八路軍航空隊請功，又給毛澤東、朱德、周恩來打電報，感謝八路軍關鍵時刻的大力援助。就這還不算，程潛帶著八路軍航空隊的戰士們去真不同餐館吃洛陽水席，說是吃慶功酒。

　這洛陽水席，據說傳自盛唐武則天。當年武則天能當上唐高宗李治的皇后，自然是使盡了手段、費盡了心機，有些手段不但不光彩，恐怕還有些血腥。因此，武則天不喜歡長安的皇宮，喜歡到東都洛陽住。這洛陽乃是周公選定的都城，位於洛水之陽，背靠邙山和黃河，氣候相宜，土地肥沃，物阜民豐，五谷雜糧，四時果蔬，河鮮山珍，應有盡有，確實是一個適於建都的風水寶地。據說，唐代天文學家、星象學家、預測家袁天罡早年夜觀天象，知道武則天將來要當皇帝，便設計了這個大宴，以洛鯉伊魴、山珍時蔬為原料，全席二十四道菜，即八個冷盤、四個大件、四個壓桌菜，每上一個大菜，帶兩個中菜，名曰“帶子上朝”，而且是吃完一道再上另一道，若行雲流水，全部熱菜皆有湯，湯湯水水，乾乾稀稀，影射武則天二十四年的乾系(稀)，這也正應了武則天從永隆元年總攬朝政到神龍元年病逝洛陽上陽宮的二十四年。

　武則天這人講究排場，品嘗洛陽水席後，乾脆把水席定為武周的國宴，只有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外來使節等才有資格品嘗享用，所以水席又稱為“官場兒”，或叫“官席”，意思就是僅作宮廷傳襲。據記載:“每逢外使來朝，功臣論賞谷豐雨順，年節慶祭，大明堂必設此宴，每武必享之。此宴之華奢天下羨也。凡有此宴，必公苑大張，應天門儀仗列班，鼓雷九震，至大明宮千步彩幡搖蔽，錦花布道，笙瑟磬鈸不絕。朝班臣宦雖眾，能旱此宴者寥寥。或因功，或因近，陪武皇用此宴者百不及一，皆大幸也。”場面驚人，用料更驚人，“龍肝、鳳髓、豹胎、猴棗、狸唇、醍醐、鹿尾、象鼻、駝乳糜、紫玉漿”，珍奇古怪，聞所未聞。

　實際上洛陽水席自宋以後開始進入低潮，到了明代，由於福王住在洛陽，這家夥又是皇帝老爹最寵愛的兒子，沒能當上太子，皇帝老子就拚命地賞賜金銀財寶和土地田莊，讓他成了當時中國最大的地主。這福王又生性貪婪吝嗇，一味攬財，弄了那麽多錢又不能死時帶走，就在吃上下功夫，把洛陽水席的品位又一次提升起來。但是，明末清初社會動亂，洛陽城戰火連天，洛陽水席自然也難逃厄運，連菜譜都失傳了。

　一直到了1897年，洛陽趙府家廚白敬齋發現有祖上傳下的“水席菜譜”。原來，白敬齋是明代福王府膳房的主廚之一白北山的第七代孫，白家自明朝起世代從廚，故留有福王府內名菜、名筵的抄錄，水席菜譜便是其中一件。白敬齋依據此譜推出了水席，在官府、市肆很快得到認可，號稱“洛陽官場”席，且在洛陽城鄉迅速流行，白敬齋亦被尊為“洛陽水席王”。

　這真不同餐館經營洛陽水席時間很長了。開始的時候，由於擔心百業凋零、民生艱難，水席賣不出去，真不同餐館靠的是“三湯一面”，後又嘗試從水席菜譜中挑出四熱四涼， 做成“四碗四”，接著“五碗四”、“八碗四”，慢慢發展到全套。現在是抗戰時期，能逃命就不錯了，吃水席的更少了。因此，程潛和馮達飛他們來時，真不同餐館裡冷冷清清的，所有的桌子都空著。

　出於保密要求，程潛並沒有請其他人，交待衛兵搞好警戒後，就吩咐老板按10人一桌，全部上大席面。

　馮達飛雖然去蘇聯留學過，但長期在紅軍裡生活，想不簡樸都不行。還是長征路上調到中央警衛師工作後，由於劉一民喜歡吃好的，他也跟著品嘗了不少美味。

　堂倌開始上菜了，先擺了四葷四素八涼菜，馮達飛一看，每盤都是葷素兩拚，共十六樣，每盤還拚成了不同的花鳥圖案，色彩鮮豔，看上去說不出的精致。

　馮達飛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提醒程潛不要太鋪張了，就聽堂倌介紹到:“各位老總，洛陽水席源自則天女皇國宴，流傳至今已經一千多年。這套席面分前八品、四鎮桌、八大件、四掃尾，共二十四道菜。現在上的是前八品，也叫也叫前八禮，分別象征武則天服、禮、韜、欲、藝、文、禪、政的八大善(膳)績。為佐酒佳肴，請各位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