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黔大道上滿是積雪。
敵五十九師大部隊踏著積雪,排成幾路縱隊,向清溪鎮趕來。
雖然是幾路縱隊,雖然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中央軍,但在雪地上行軍,難免有人摔倒、有人罵娘,隊伍是不可能很整齊的。
五十九師師長韓漢英騎在馬上,看著有點象放羊一樣的行軍隊伍,心裡不由一陣苦笑。沒辦法啊,都是紅匪惹的禍,一會兒佔黎平了,一會兒佔劍河了,一會兒佔黃平、施秉了,一會兒又跑到福泉了,簡直象馬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沒有個正型。這下鬧騰得越發厲害了,明明紅匪主力西進要圍攻貴陽,逼得王家烈又是收縮防線,又是四處求援,結果紅匪卻虛晃一槍,突然佔領了遵義。高明啊,形西而實北,既調動了對手,又打開了戰略空間,深諳兵法要道。看來,***又玩開了他的拿手好戲,再想把紅匪象困在江西蘇區或湘江兩岸那樣四面合圍,有點難了。
好在委座看的明白,依然命令部隊直逼貴陽。這一招也很高,大戰略不說了,單單是佔據貴陽,可以調動各路土軍閥圍攻紅軍,就很高明了。中央軍是幹什麽的,就是用來削平叛亂的麽。這些土軍閥時常是想叛就叛,想亂就亂。與其等他們叛亂的時候和中央軍打,不如逼迫他們去和紅匪打,等他們都拚完了,天下也就太平了。國家也就統一了。所以,自己作為**軍人,還要認真執行委座的決策,**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想到這裡,韓漢英扭頭對參謀長說:“大雪天行軍部隊太辛苦,傳令下去。前面就是清溪鎮,進了鎮子。休息半個小時,讓士兵們喝點熱水再走。”
不等參謀長答話,韓漢英就聽到了槍聲。
張洪濤冷冷地看著越來越近地敵人,很好,部隊隱蔽的很好,這麽近了敵人還沒有發現。看樣子,敵人一路行軍走的很累。沒有人東張西望,士兵們都是一聲不吭地埋頭走路。
60米、50米、30米,張洪濤大喝一聲“打”,手裡的駁殼槍一聲脆響,就把當頭的一個白狗子乾倒了。
早已瞄的準準的步槍、輕機槍全部歡唱起來。
襲擊來地太突然了,這麽近的距離,又沒有一點防備,五十九師三四九團走在最前面地一個營。瞬間就被火力吞噬。團長林賢察爬在地上,拿眼睛四下一看,**,弟兄們全亂了,機靈點的馬上就臥倒、取槍準備射擊,大部分開始亂躥。林賢察歎了口氣。這不是給紅匪提供靶子麽?該死的搜索隊,該死的先頭連,就是頭豬,臨死前也會嚎幾聲,**的一聲不響地就把部隊引到了紅匪的槍口下。真他娘地該死!沒辦法,先撤吧,把隊伍整理一下再說。
還真讓林賢察想對了,四下亂竄的敵人真的是為警衛二團的戰士們提供了打移動靶的機會,誰竄的快,死的就越快。最後看看不能亂跑。敵人士兵也不管地上是積雪還是泥濘了,都爬到了地上。
聽到槍聲。韓漢英馬上就滾下了馬鞍,第一個反應就是糟糕,遇見紅匪了,馬上就想命令部隊撤退。但是稍微一細聽,怎麽只有步槍、輕機槍啊,連重機槍也沒有,看來是遭遇戰,紅匪不象是大部隊。馬上就命令三四九團撤下來,讓開進攻通道,三五0團在前,三五一團在後,補充團做預備隊,衝上去,一鼓作氣消滅紅匪。
部隊稍事整頓後,五十九師就開始向清溪鎮發起了進攻。士兵們貓著腰,端著槍,沿著公路邊衝鋒邊射擊。重機槍和迫擊炮也開始建立陣地,很快就投入了戰鬥。
敵人這一全力進攻,中央軍武器好、火力猛、訓練有素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警衛二團地壓力馬上就加大了。
胡玉清是一名從桂軍手裡救回來的紅軍戰士。參軍前,他是於都一個山村的農民。聽到擴紅消息後,就參加了紅軍,剛學會打槍,部隊就離開了江西。湘江戰役的時候,他隨部隊行軍,幾天幾夜不睡,實在是太困了,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成了桂軍的俘虜。被警衛師營救後,胡玉清發誓要多殺敵人,不然就對不起死在敵人手裡地那些被俘虜的戰友們。所以,戰鬥一開始,他就瞄準敵人開槍了。奇怪,瞄的準準的,怎麽就打不中呢?看看旁邊的班長,那是一槍一個,真準啊!再來,我就不信打不住。結果,錯過了第一槍的機會,白狗子馬上變的狡猾了,衝鋒的時候腰彎的很低,剛瞄準一個,這家夥就撲到了地上,等自己再去瞄別人的時候,那家夥就又爬起來了,而且邊跑動邊射擊,看來是個高手。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胡玉清響起了在菁蕪州訓練時候,班長教地射擊要領,調勻呼吸,慢慢地瞄著那家夥的身影,終於,在那家夥再次跳起地時候,扣動了扳機。看見那家夥手一揚,槍掉到了地上,胸口噴出了一道血箭,胡玉清忍不住站了起來,大喊道:“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旁邊的班長急忙去拉他,但還是慢了一步。一顆子彈射來,將胡玉清**在地。班長歎了口氣:“這新兵蛋子!”
看著戰士們被敵人火力壓得抬不起頭,而自己按照師長的部署又不能使用重武器,張洪濤急得直想罵娘,心裡盼著劉建立快點打響。
好不容易打退了敵人一次進攻,張洪濤清點了一下,就這一波進攻,自己的戰士就傷亡了幾十個,心疼地牙咬的直響。雖然敵人的傷亡更大。但已經習慣了劉一民的理念和作戰方式的張洪濤還是深深自責,趕到不應該有這麽大傷亡。
看到第一波衝鋒被打退,感覺對面的紅匪還是很頑強的,槍也打地很準,雖然沒有重武器,但作戰素質很高。這樣的話,光是自己地部隊打。也能擊敗紅匪,但是會增加傷亡。影響進軍速度。韓漢英馬上就讓參謀長通知後面的九十三師迅速增援,夾擊紅匪,速戰速決。
韓漢英沒有料到,他依為後援的九十三師比他的五十六師還倒霉,最先被紅軍重創。
九十三師師長唐雲山是黃埔一期畢業,與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是同期同學。嚴格意義上講,他也是韓漢英的學生。因為韓漢英是保定軍官學校六期畢業。曾在黃埔執教。那個時候,國軍部隊是非常講究資歷的。韓漢英雖然與唐雲山級別相同,但是私下裡唐雲山對韓漢英執禮甚恭。事實上韓漢英此人於軍事教育上實在是頗有心得,歷史上曾主持黃埔軍校廣州分校和獨山分校,培養了大量軍事人才。所以,雖然韓漢英歷史上名聲不是很顯,但在中央軍裡面,由於弟子眾多。那是實實在在的實力派。
所以,前面槍聲響起來地時候,九十三師師長唐雲山並沒有象國軍許多將領那樣見死不救,而是命令部隊跑步前進,增援五十九師。跑了一陣,看看和五十九師後衛匯合了。來不急與韓漢英商量,唐雲山就命令部隊準備戰鬥。等五十九師參謀長來聯系增援的時候,九十三師的部隊就要展開了。
這個時候,韓漢英和唐雲山誰也沒想到,江對岸的樹林裡,冒出了一排排黑森森的重機槍和山炮、迫擊炮。
站在江對岸樹林裡拿著望遠鏡觀察的劉建立看見敵九十三師跑步增援,已經和五十九師匯合了,而且正在做戰鬥準備,很快就會展開戰鬥隊形。馬上命令所有重機槍和山炮、迫擊炮瞄準九十三師開火。霎時間,成群的炮彈砸在了正在做戰鬥準備的九十三師頭上。每一發炮彈都會掀起一片血浪。伴隨著殘肢碎體和鬼哭狼嚎。九十三師從師長到士兵一下子就被炸暈了。
不等他們醒過來,幾十挺重機槍接著就發出了咆哮聲。
貴州地地勢決定了幾乎所有的江河都是在兩山夾峙中流淌。江面、河面都不寬。象烏江,江面基本上就五、六十米寬。舞陽河也是這樣,河面不寬,但水量充沛。從河對岸到九十三師停留的湘黔大道,直線距離最多也不過150米左右,正是重機槍最好的射擊距離。
頭上下的是炮彈流星雨,攔腰過來的是幾十挺重機槍潑出來地如江河倒掛一般的子彈流,別說是九十三師,就是九十三軍、九十三集團軍也不行啊。所以,當炮兵營第五輪炮擊的炮彈落下來的時候,九十三師就垮了。
唐雲山感覺自己的腦袋在發暈,這是幹什麽呢?部隊剛和五十九師匯合,正準備展開戰鬥隊形,加入戰場,就遭到了紅匪的火力急襲。這**的不是來打仗的,簡直就是來被屠殺的。一個師的兵力啊,密密麻麻排列在公路上,成了紅匪迫擊炮和重機槍地靶子。就是殺豬也不可能這麽順當,紅匪真**地好算計啊,時候拿捏得真準啊。再晚5分鍾,不,再晚兩分鍾,自己的隊伍就散開了。可惜紅匪不給自己機會啊。就這一會功夫,自己地三個團長被打死了兩個,連參謀長都沒有幸免,要不是戰馬的屍體擋住了自己,估計也和他們一樣去見閻王了。
紅匪的炮群和重機槍群終於轉向五十九師了,唐雲山也從地上抬起了頭,這一看,肺都氣炸了,公路上到處都是士兵和騾馬的屍體,自己的部隊已經放羊了,說是潰兵都有點高看他們了。有沿著公路向回跑的,有向山坡上跑的,有躺在地上裝死的,還有的更過分,已經跪在地上舉著槍喊紅軍爺爺饒命的。這**的還是校長依為長城的中央軍麽?丟人啊,這丟的不但是我唐雲山的人,是丟校長的人啊。
看看紅匪那邊,山坡上根本就看不見人。只有從樹林裡射出地密集的子彈在收割著生命。再看看來路,不知道什麽時候紅匪已經把來路堵上了,輕重機槍打得往回逃的士兵紛紛撲倒。
完了,徹底完了,紅匪這是想把自己的九十三師和韓師徹底包餃子啊!
看來,五十九師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潰敗只是早晚的事。可憐自己黃埔畢業以來。兢兢業業為校長效命,東征西討。最後竟然會敗在貴州這窮山惡水的地方。前段時間聽說何健的部隊被紅匪襲擊,三個師被包了餃子,當時自己還想何健地部隊是雜牌軍,戰鬥力不行,活該倒霉。如果是自己的部隊,一定會趁勢攻擊,追地紅匪滿山跑。打得他們跪地求饒。想不到啊,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也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啊!
窩囊,真**的窩囊,還沒有照面,主力就被打垮了,我不服氣啊!
想到這裡,唐雲山舉起了手槍就要自殺。衛士拉住他的手,苦苦地說:“師座,千萬不能,想想家裡的親人吧。我聽說湘軍的師長、旅長都被紅匪放了,現在都在組建部隊。”
唐雲山想想也是啊,自己是個職業軍人。除了打仗的時候部下經常乾一些殺人放火地事以外,自己本人可是沒有殺過什麽無辜群眾的。估計紅匪也不會拿自己怎麽樣。
想通了,唐雲山馬上叫衛士去了扒一套陣亡士兵的衣服,換上後,帶著衛士混進了潰兵當中。
從望遠鏡裡看著九十三師已經被打垮,開始潰逃,劉建立馬上命令重機槍和炮兵轉向,集中力量打擊敵五十六師。
在炮兵發言的時候,張洪濤就命令二團的重火力開火。正在進行第二次攻擊的五十六師,突然發現正面的火力瞬間強大起來。重機槍和迫擊炮都上陣了。跑吧,再不跑不是等死麽?士兵們馬上就轉身向後跑。
韓漢英一看不是戲。自己遇見的決不是**小股部隊,這場戰鬥也不是什麽遭遇戰,這是有預謀地伏擊。奇怪了,紅軍主力明明在遵義,什麽時候跑到這裡來了?難道他們會飛?
和紅軍多次交手的韓漢英知道,紅軍是不會飛的。只不過,他不知道紅軍裡多了一支番號為中央警衛師的部隊,也不知道乾掉湘軍三個師的就是這支部隊。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向薛長官建議派飛機偵查並護送的。要怪只能怪何健、劉建緒和李宗仁、白崇禧,是他們沒有及時向中央軍通報情況。不過想想也是啊,又不是什麽慶功領賞地好事、喜事,何健他們用得著向中央軍通報麽?再說,中央軍和湘軍、桂軍的關系好像沒有那麽好吧?
閑話少扯,感覺遇上了硬茬口的韓漢英,馬上命令部隊轉向,三個主力團和補充團全部上陣,全力搶佔東側製高點。
這下熱鬧了,五十六師的官兵們滿山遍野的向山坡爬去。不斷的有士兵踩中地雷,腿被炸斷的、身上被地雷爆炸後的釘子穿透的,不一而足。
韓漢英哀歎,這是一支什麽樣的部隊啊,這麽處心積慮地算計自己,連地雷都用上了。有心讓部隊撤下來,向洋坪鎮方向撤退,參謀長報告地九十三師遭重創、部隊已經崩潰的消息打消了他撤退地念頭。當務之急,是趕緊搶佔製高點固守,然後才能等待薛長官率領的主力救援。
韓漢英命令參謀長立即向薛長官發電,請求迅速增援。然後把師特務營集中起來,自己頭戴鋼盔,手提著衛士遞過來的衝鋒槍,大聲喊道:“弟兄們,我軍遭敵伏擊。危機關頭,我要親率你們為全師打開一條通道。自我以下,所有軍官要帶頭衝鋒。目標,搶佔山峰,得手後固守待援。先衝上去的,每人賞五塊大洋。”
五十六師特務營,是韓漢英部的精銳,每人一枝衝鋒槍,軍官大多是黃埔學生,戰鬥力很強。不到危機關頭,韓漢英是舍不得動用的。這個時候還說什麽呢?韓漢英一馬當先,帶著特務營向山坡衝去。
河對岸的炮兵和重機槍向五十六師打過來了,留在公路上的士兵們都成了靶子。其他士兵一看留在路上是死路一條,都跳起來向山坡上衝去。
正帶著士兵向上衝鋒的韓漢英,被衛士拉了一把,就順勢落在了衝鋒隊伍的後面。看著士兵們都在向山坡上進攻,落在後面的都被對岸的重機槍和迫擊炮擊中,韓漢英感覺自己一生中都沒有遇見過如此凶險的戰事:看不見一個敵人,只有炮彈和子彈,最要命的是軍官和炮手、機槍手傷亡率奇高,不停的被擊中腦袋,一會兒功夫就沒有人敢去碰機槍了。這樣的對手生平僅見。不知道對手這個網編的到底有多大,一下子就裝進兩個師,胃口大的嚇人啊。
特務營退下來了,去的時候如錢塘潮漲,退的時候如錢塘潮落,起的快,落的也快。看著自己最心愛的部隊也衝不上去,韓漢英已經不想責怪任何人了,因為他已經想到,山坡上的樹林裡,不知道隱蔽了多少人馬,也不知道有多少隻槍口在瞄向自己的士兵。
沒辦法,對方這是布好了局,讓自己往裡跳。可笑委座和薛長官還信誓旦旦地說紅匪主力在黔北,以今天的陣勢看,那是紅匪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了這裡啊。瞎子,傻蛋,愚蠢,自上往下全被***耍了。想不到自己自負對軍事頗有研究,一心想為委座建功立業,到頭來還是落到了被紅匪算計的地步。也不知道薛長官來的快慢,要是慢一點的話,自己可能就要拋骨在這荒山野外了。
就在韓漢英胡思亂想的時,他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說是炮彈吧,好像爆炸時候的聲音更大。說是炸藥包吧,誰能把炸藥包扔這麼遠啊。抬頭一看,山頭上紅匪陣地上不停地在發射這種炸彈,一次十幾個,落地爆炸後,周圍的士兵齊刷刷地被炸倒。韓漢英爬到一個被炸倒的士兵跟前一看,七竅流血,早就沒氣了。奇怪的是身上卻又沒有其他傷。太可怕了,對手的手段層出不窮,這還是江西的紅匪麽?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這麽狡猾、這麽凶殘了啊。
跑吧,能跑出去幾個是幾個,要不然,得全部死在這裡。想到此,韓漢英立即命令部隊撤退。
誰知道,這一撤退又成了對岸重機槍和迫擊炮的靶子。看著士兵們被打的橫七豎八地往下直躺,韓漢英難過地低下了頭。正要下令停止抵抗,舉白旗投降,山坡上紅軍的衝鋒號響了起來,對岸的迫擊炮和重機槍也停止了射擊。滿山遍野的紅軍戰士端著槍,邊射擊邊喊著繳槍不殺,向五十九師、九十三師的士兵衝了過來。公路東頭和西頭也響起了衝鋒號,鎮子裡的紅匪和來路上阻擊的紅匪都殺了出來。偶爾有自己的士兵開槍抵抗,剛**一個紅匪就會被幾顆子彈同時擊中。 韓漢英長歎一聲,放下了手裡的槍。
看著師長放下了槍,身邊的衛士們也都放下了槍,很快,士兵們都放下了槍。
槍炮聲終於停止了,戰場一下子靜了下來。
戰士們忙著繳獲武器彈藥和抓俘虜,吳征組織的擔架隊也上來了,先抬紅軍傷員,再抬國軍傷員。戰地救護所的衛生兵們忙著給傷員包扎,進行簡單救治。
按照戰前部署,三團將俘虜移交給新兵營後,補充一下彈藥,馬上就朝著洋坪鎮方向出發了。河對岸的炮兵營、重機槍營也開始轉移陣地。李清指揮四團、五團、六團補充武器彈藥後,帶著部隊也向洋坪鎮轉移了。劉一民命令一團、二團馬上把繳獲中央軍的輕機槍和衝鋒槍收集起來,爭取達到一個班兩挺輕機槍,四枝衝鋒槍,帶足彈藥。補充完後,也悄悄的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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