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月2日下午,一路沒有遇到任何阻擋的中央軍和川軍到達遵義城郊,將遵義團團圍困。
偵查部隊報告的情況令人沮喪,遵義竟然是一座空城。
薛嶽臉色煞白,額頭上青筋直蹦,猶如一頭憤怒的獅子,在臨時指揮部裡轉來轉去。嚇得參謀人員和衛兵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招來無妄之災。
參謀長坐在一邊出神,手中的香煙燃起一縷若有若無的煙霧,誰也不知道參座此時此刻在想什麽。
先頭部隊請示,是不是可以進入遵義縣城?
薛嶽此時已無一絲名將風范,臉漲的通紅,眼睛狠毒得就像吃了人肉一樣,風紀扣也被扯開了,對著來報告的參謀就是一通咆哮:“飯桶,都**的一群飯桶,紅匪都跑光了,還不進城等什麽?難道等川軍先收復遵義麽?”
嚇得那小參謀低著頭一溜小跑,前去傳達命令。
薛嶽感覺胸膛裡的火都要噴出來了,一把撕開軍服,恨恨地咒罵:“***、朱德,好!好!好!好一招金蟬脫殼,把我薛伯陵和幾十萬大軍玩弄於股掌之上!卑鄙,無恥,膽小鬼,就知道逃跑,有種別走,和老子堂堂正正打一仗!”
參謀長提醒道:“司令官,我們還是進遵義吧,不管怎麽樣,收復遵義也是大功一件,要是被川軍或湯恩伯他們搶了先。可就不好了。”
薛嶽這才驚醒,光罵管什麽用?趕緊搶佔遵義、向委座報告才是正理!
得知遵義是一座空城,川軍幾個旅、湯恩伯等增援的中央軍都蜂擁而至,根本無視薛嶽讓他們在城外駐扎地命令。笑話,誰不知道收復遵義是大功一件啊,你薛嶽怎麽不在城外駐扎啊?於是,20多萬大軍齊向遵義城門湧去。都想著先進入遵義,控制遵義。好向委座請賞。
遵義說是黔北名城、貴州第二大城市,其實也就是個山區小城,哪裡能容納這麽多國軍大兵啊?當官的還好說,有點紀律約束,兵油子們就不行了。特別是沒有吃過中央紅軍苦頭的川軍老兵油子,眼巴巴地跑了大老遠的路來打紅匪,滿心指望抓上幾個紅匪俘虜回去領賞。給老婆或相好的打件首飾什麽的,這可倒好,紅匪竟然是煮熟的鴨子飛了。這那能行啊,總不能叫老子們白跑一趟吧?搶,反正遵義是貴州地地盤,搶貴州人不算搶,那是戰鬥繳獲。過去他們在四川混戰的時候就是這麽乾地,到劉文輝地盤上打仗。打完就搶,誰搶的多誰立功,長官也都是知道的。於是,川軍開始洗劫了。
川軍這一動手,馬上遵義城裡就是雞飛狗跳,哭聲、罵聲、廝打聲從一個個小門小戶傳出來。最後一直蔓延到高門大戶甚至學校醫院。
北門李家是遵義的名門望族,正處在川軍入城後戰據的地盤內。川軍這一開始洗劫,李家首當其中。大院中川軍士兵進進出出,把李家翻了個底朝天。家主李老太爺坐在大院中間的地上,空洞的雙眼望著天上,嘴裡呢呢喃喃地嘟囔著:“畜生,畜生啊!蔣委員長,睜開你地眼睛看看吧,你成天剿匪剿匪,你和你的部隊連匪都不如啊!”
一個班的川軍闖進了遵義會議會址柏輝章的公館。進去後見除了家具什麽都沒有。就轉向公館臨街的門面房,開始洗劫商店。這下老板不願意了。奶奶的,還有王法沒有,自己之所以租柏輝章的房子做生意,不就是看中了柏輝章的地位無人敢惹麽?就是紅軍來地時候,也是公買公賣,和和氣氣的,哪裡象川軍這幫龜兒子,竟然公開搶劫。
這老板也不與川軍糾纏,一溜煙就跑了出去,找到隨中央軍進城的黔軍,見面就哭訴川軍暴行。
柏輝章的黔軍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央軍獨立102師了,當奴才升成了主子、哪怕是二等三等主子的時候,一般心理都很複雜,會比原先的主子更加看不起奴才。這老板一哭訴,102師帶隊地連長就不願意了,奶奶的,這幫龜兒子,簡直是土匪,都搶到國軍師長的頭上了,喊了聲弟兄們給我走,領著自己的連就向柏輝章公館跑來。
到了柏公館門口,迎面就撞上了正心滿意足、抱著壇壇罐罐往外走的川軍。102師帶隊的連長大喝一聲:“都**的給老子住手!”
川軍獨立旅的小班長那可是老兵了,啥陣仗沒見過?乜斜著眼說:“吼什麽吼,沒看見老子們正在搜繳紅匪資產麽?”
102師的連長大怒:“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102師柏師長地公館,什麽**地紅匪資產。把東西放下,給我滾!”
川軍小班長也惱了:“什麽**的102師,不就是王家烈那龜兒子地雙槍兵麽?神氣什麽,老子就是不放,你能把老子的球咬了?”
102師的連長當黔軍的時候,對軍中吸食大煙雖然看不慣,但也沒有感覺到有多了不起。這一整編,才知道中央軍從上到下根本就看不起他們,送給他們的名號就是雙槍兵。因此川軍小班長的話算是用刀子戳進了他的心窩,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槍,直接打中了那小班長的胸口。
那小班長手裡抱著的酒壇子哐當一聲就摔碎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開槍的102師連長,聲嘶力竭地喊著:“你、你,好你個龜兒子!”身子就慢慢地軟了下去。
一起搶劫的川軍士兵一看班長被打死了,搶地東西也不要了。轉身就逃回了商店,邊喊黔軍殺人了,邊端起槍“劈劈啪啪”就乾開了。
看見川軍亂兵竟敢還擊,102師的連長馬上就指揮部隊散開射擊,邊打邊喊:“弟兄們,瞄準點,打死這幫川軍土匪。”
在附近搶劫的川軍士兵。開始聽見槍響,以為來了執法隊。就準備開溜。後來有人聽出了是川軍弟兄和黔軍乾上了,奶奶的,這還了得,受誰的氣也不能受黔軍這幫煙鬼的氣啊!
川軍士兵們丟下了手上搶來的東西,互相招呼著向柏公館湧來。這下,102師地連長吃不住勁了,邊派人回去報告。邊拚死抵抗。
當熱油鍋裡濺進一點火星的時候,悲劇往往就開始上演了。這場小小地戰鬥最終演化成了川軍和黔軍的混戰。遵義城裡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流竄的亂兵、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
槍聲四起的時候,薛嶽正在遵義縣政府院內與湯恩伯部、川軍的高級軍官們會面。聽到槍聲大作,軍官們以為紅匪殺回來了,有的直接溜乎者也,有地出溜到桌子下面,還有的臉上露出嗜血的表情。拔出手槍就要衝出去指揮部隊,形形**,不一而足。
看見軍官們的表演,薛嶽氣的想罵娘,但是考慮到名將和統帥的形象,話到嘴邊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命令參謀們迅速查明情況。
知道是川軍和老黔軍因為搶劫發生火並後,薛嶽馬上命令川軍各旅長和102師、103師、121師以及還沒有整編的蔣在珍和川軍各旅旅長立即返回部隊控制事態發展,命令吳奇偉、周渾元率軍平息事態。
中央軍介入後,總算是製止了事態進一步發展,薛嶽趁機命令川軍、增援上來地中央軍、黔軍改編的幾個師和周渾元縱隊全部撤出城外。隻留吳奇偉縱隊守城。
川軍郭勳褀等幾個旅長回到部隊後,控制了部隊,把隊伍帶出了城。查點損失後,幾個旅長就破口大罵薛嶽龜兒子拉偏架。教導師二旅旅長范子英提出遵義也收復了,是不是該讓部隊回防了,現在紅匪去向不明。大家還是早回防地好。無奈潘文華不敢答應讓部隊回撤。命令各部暫時駐扎遵義附近,等候中央軍薛嶽下一步指令。
看著川軍和黔軍報上來的火並造成的傷亡數字。薛嶽喟然長歎,追來剿去,紅匪的影子都沒有見著,倒是川軍和黔軍自己人打自己人,傷亡2000多,傳出去還不讓紅匪笑掉大牙啊!
看司令官發愁,參謀長湊了過來:“壞事有時候也是好事,這些亂兵洗劫平民,敗壞中央名聲,死有余辜。我們給委座的電報好寫了,就說擊斃紅匪後衛部隊2000多人就是了。”
一邊地湯恩伯不樂意了:“參謀長,我大軍長途跋涉,圍追堵截,怎麽能說只是擊斃紅匪2000多人呢?太少了吧?”
參謀長順水推舟:“那依湯軍長的意思呢?”
湯恩伯兩眼朝天,看都不看薛嶽的參謀長:“擊潰紅匪殿後的五、九軍團1萬多人,擊斃4900人,俘虜3012人。俘虜多系紅匪沿途裹挾貧民參軍的新兵。”
薛嶽暗想這湯恩伯也不完全是草包,你看他說的多有講究啊?擊潰1萬多人,既然是擊潰就是跑了。擊斃4900多人,難不成委座還有心情去一個一個數墳頭?俘虜3012人,還都是被紅匪裹挾參軍的貧民新兵,有零有整,而且把釋放這些俘虜的理由都捎帶著說了。高,不虧是委座的得意門生,說話滴水不露,難怪委座這麽信任他。
想通了,薛嶽的臉色就好看點了,對參謀長說:“給委座發報,職部與湯部、川軍潘部會攻遵義,**紅匪不敵,已提前逃逸。我軍擊潰匪殿後部隊五、九軍團1萬多人,擊斃4900人,俘虜3012人。經審問,俘虜者多系紅匪在黔裹挾地貧民新兵,擬教育釋放,彌補貴州勞力之不足。我軍於今日下午4時收復遵義。現匪主力去向不明,擬派大軍在黔北搜索掃蕩。尋殲敵主力。”
參謀長去發報了,天也快黑了,薛嶽就對湯恩伯說:“湯軍長,我們一起吃飯,算是為為貴部接風,順便一起參詳一下,看看這紅匪逃到哪裡去了。”
湯恩伯欣然應允。
此時。劉一民率領中央警衛師已進入了宜賓城。
12月31日下午,警衛師佔領敘永後。繳獲了原來駐守此地地川軍21軍教導師2旅范子英部開拔前換下地軍裝。劉一民當即命令一團、二團、三團全部換裝,在特戰支隊引導下,踏上敘黔大道,經古宋、紅橋、龍頭、月江、南廣,一路不停,直趨宜賓。其余部隊在蔡中和馮達飛率領下,收起紅旗。摘掉領章、帽徽,跟在一、二、三團後面疾進。
31日中午12點,劉一民率由一團、二團、三團、騎兵營和一個迫擊炮營、一個重機槍營、一個工兵營、一個輜重營組成地快速縱隊,趕到了距離宜賓19公裡的李莊鎮,與提前到達的特戰支隊匯合。
特戰支隊已經完全控制了李莊,並派人進城偵查過了。城裡的駐軍都被潘文華調去赤水剿匪了,只有一個保安團和警察,保安團部、警察局都設在縣政府附近。考慮到特戰支隊人少。而宜賓又是萬商雲集的地方,行船方便,不易控制,特戰支隊就給師長發報,要求盡快趕來匯合。
李莊的老百姓以為是川軍換防,都不以為意。這年頭。兵多、匪多,老百姓見了當兵地都是繞著走,誰還會主動和軍隊糾纏不清?聽說這支軍隊不允許人出鎮子,李莊的老百姓心裡罵國軍簡直是土匪,連老百姓出門地事都管,還讓人活不讓了。心裡想歸想,但沒有一個人出面和部隊交涉。再說,也並不是人人當天都要出門麽!
劉一民坐在李莊一個臨江的二層樓上,一邊聽著李凌風、王同生、王大湖的匯報,一邊思緒飛揚。腦子裡滿是宜賓城的資料。
宜賓有萬裡長江第一城之稱。
滾滾金沙江、緩緩岷江水。從雪山草地走來,在這裡融匯。形成長江正流。從宜賓開始,這條養育了無數中華兒女的母親河始稱“長江”。
宜賓城就是因江興城、依江建城。
春秋時期,宜賓地屬僰候國。僰人是西南夷中文化發展水平較高的一個少數民族,留下了僰人懸棺等文化遺跡。漢朝時,這裡屬犍為郡管轄。漢高後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82年,宜賓建僰道城,作為犍為郡治所。南朝梁武帝蕭衍大同十年,也就是公元545年,在宜賓設戎州。中國歷史上對中國之外的化外之民地稱呼就是北狄、南蠻、東夷、西戎,戎字又有兵器和征戰的意思,所以,把宜賓稱戎州既是說這裡是西戎居住的地方,又暗示著這裡是征討剿伐的地方。
但是,由於長江水運的發達,宜賓的少數民族和漢族融合的很快,漢文化很早就在宜賓生根開花。唐在戎州設義賓縣,含義是當地少數民族仰慕漢文化大義競相賓服。從唐詩中也可以知道,唐代宜賓一邊接受來自成都平原的漢文化並將其向西南拓展蔓延,一邊又吸納來自西南少數民族地文化。到了宋代,因避諱太宗趙光義的義字,戎州治下的義賓縣改稱宜賓,文化融合進一步加快,詩人蘇東坡、黃庭堅都在這裡留有詩作。特別是黃庭堅,曾被貶謫宜賓三年,致力於漢戎融合,留下了不少佳話。黃庭堅修建的流杯池,續王羲之《蘭亭集序》遺韻,接東坡豪邁文風,至今仍是宜賓保護文物。黃庭堅寫的《苦筍賦》開篇就是“僰道苦筍,冠冕兩川。”對宜賓的竹文化極盡褒揚。最令後人想不到地是,黃庭堅還為宜賓一個酒商釀造的新酒取名“姚子雪曲”,寫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酒廣告詞:“姚子雪曲,杯色增玉,得湯鬱鬱,白雲生谷。清面不薄,厚而不濁,甘而不噦,辛而不螫。”
黃庭堅在宜賓的文化融合取得了成效,他走後十來年,到了宋徽宗政和四年,也就是公元1115年,朝廷將戎州府改稱敘州府。所以。宜賓別稱敘府。
宜賓地處川黔滇三省結合部,有“江水通三峽,州城控百蠻”的說法,是古南方“絲綢之路”地起點,名副其實的水陸要衝、戰略重鎮、交通樞紐,也是川黔滇三省結合部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川鹽、滇銅、茶都在這裡交易。船運、馬幫、鹽伕,川流不息、絡繹不絕。民謠“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滿的敘府”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宜賓城建在三江口,基礎是明朝修建地古城,城牆高二丈七尺,厚一丈八尺,周六裡,設城門六座,以大觀樓為中軸線。田字形分區和街道布局。大觀樓左側是交通街、東門、東順河街,右側是冠英街、大南門、小南門、走馬街。臨江設有銅關、鹽關、合江門等幾處碼頭。
李凌風幾個報告完了,劉一民也思索完了。看著師長一副面帶微笑、神遊天外地模樣,王大湖就知道師長的毛病又犯了,大聲喊道:“報告師長,請指示!”
劉一民回過神來了,對著王大湖說:“拜托你以後說話聲音低一點好不好,會嚇死人地。”
見王大湖不以為然。劉一民也不理他們幾個,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滾滾東去的江水,再看看依江而建的美麗的李莊,心裡不禁黯然。自己的到來已然改變了部分歷史,不知道將來同濟大學、清華大學建築系、中央研究院、中央博物院還會不會遷到李莊。梁思成和美麗多才的林微音還會不會在李莊完成他們的煌煌巨製《中國建築史》,李莊還會不會在後來地抗戰中象歷史上那樣有名?
算了,既然決心改變紅軍長征歷史,就不能想那麽多,如何奪取戰鬥勝利才是自己最應該考慮的事情。戰友們都在等著自己決斷呢!
劉一民決心先取合江門,由合江門入宜賓。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控制宜賓最大的碼頭,防止商船聞風遠揚,將消息泄露出去。
決心一定,劉一民命令炮兵營、重機槍營繞道真武山建立陣地,特戰支隊和一團在李莊碼頭征集過往船隻。乘船向合江門碼頭進發。佔領碼頭後一團留三營控制碼頭和船隻,二營隨特戰支隊解決保安團、警察局。佔領縣政府大院。騎兵營佔領舊州壩。二團、三團從其他幾個城門進入,入城後,各派一個營控制其他碼頭。工兵營和輜重營做預備隊,隨他進城。
元月2日下午四點鍾,合江門碼頭一片繁忙,裝船的、卸船的,靠岸的、開船的,到處都川南口音地叫喊聲。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從下遊駛過來一支裝滿國軍的船隊。
船隊靠岸了,從船上跳下來的國軍整隊後,迅速向合江門走去。
合江門把門的稅警一看來了這麽多國軍,以為是前些日子開走的國軍又回來了,問都沒問,開門放行,目送著國軍朝大觀樓方向走去。
高原和趙捷下船後,發現碼頭上還停放著兩艘鐵船,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川軍江防部隊的炮艇。馬上命令三營立即控制炮艇。
兩艘炮艇上地人都不多,只有幾個留守的士兵。三營的戰士也不客氣,上去就把他們幾個抓了起來,說是潘總指揮已經到了,找他們去問話。
等到戰士們把炮艇上的士兵帶來,高原一問,才知道他們是劉湘的公安江防大隊,今天剛從樂山過來,長官帶著人在碼頭上一所房子裡休息。
高原知道,這下撿到寶了,馬上命令戰士們帶著俘虜去抓江防大隊其他人,迅速控制碼頭和船隻。自己帶著二營向特戰支隊追去。
宜賓這地方,有些年沒有打仗了,人們早已習慣了安逸的生活,沒事的時候,有點身份的官員、商人、袍哥頭領都聚集在大觀樓喝茶聽戲。
大觀樓建於明代, 是宜賓城的譙樓,位於宜賓城中心,共有四層高,長方形,底層用條石砌成,中間有十字形通道,可過車馬。樓西,有兩道各29級的石梯,直通樓廳。上面三層,全系鬥拱木質結構,寬敞明亮。
元月2日下午,有成都來地名角獻藝,宜賓城有頭有臉地人物如縣長、警察局長、稅務局長、財政局長、保安團長等,都帶著太太、姨太太在聽戲。台上是依依呀呀的川劇,台下是洋洋自得地各界大佬和濃妝豔抹、爭奇鬥豔的女人,茶博士見縫插針,不停地倒茶續水。場面極其融洽。
看看演出要結束了,該散場了,警察局長就對縣長擠眉弄眼地說,準備約上保安團長、稅務局長、財政局長到城裡最大的青樓去巴適巴適,聽說那裡從下江新來了幾個清館人,長的嬌得不得了。縣長一聽,笑的眼睛都眯住了,連說要得、要得。
幾個人正商量著如何打發跟來的母老虎,就見一隊國軍士兵推門而入,堵住了幾道大門,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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