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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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時代，最想上的課就是下課。

　　最不願意聽到的鈴聲就是上課鈴。

　　一時間沸騰的校園又變成了安靜地學習園地，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學校對立誠足球隊經行了表彰，但教練夏山虎卻沒有到場。

　　一開始大家也都沒怎麽在意，夏山虎性情古怪，估計有事兒耽擱了。

　　A市第一醫院。

　　上次摔傷的手臂在歐陽的堅持下，吳嘉欣隻能同意去醫院檢查，周四那天下午，歐陽擎峰特地請假陪吳嘉欣過來醫院。

　　陽光很好，如果不被風吹散。

　　剛進醫院撲面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凡士林味道。走在歐陽擎峰面前的是一對小情侶，年紀估摸著比他們大個六七歲。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男子很小心的攙扶著他的伴侶，然後在一手開道嚷嚷著，“借過借過借過。”

　　男子似乎很謹慎，生怕那個女孩受傷一樣，滑稽的動作讓歐陽擎峰和吳嘉欣噗呲笑了起來。

　　“小諾，小心點。注意肚子裡的寶寶！”那個男子十分小心的撫摸了一下女孩的小腹。

　　女孩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男朋友的表現。

　　完全給滿分呀！

　　吳嘉欣看著那個男子如此寵溺自己的女朋友，隨之抬頭看了歐陽擎峰一眼。歐陽擎峰尷尬一笑，立馬也領會了吳嘉欣眼神中的含義。

　　“來，寶寶，小心點，我扶你哦！”歐陽擎峰諂媚地伸出手，然後裝了一聲嗲。

　　“討厭。”吳嘉欣好笑地錘了他一拳。

　　外科室人蠻多的，他們等了很久才輪到他們。吳嘉欣的傷並不是很重，醫生給她拍了個X光片後，拿了幾瓶活血祛瘀的藥劑便讓她走了。

　　出了門的時候，歐陽擎峰和吳嘉欣路過內科室，便看到了剛才進門的那兩個人，於此同時的，還有自己的教練夏山虎。

　　那女孩臉有點小紅了，但是眸子依然滿是威脅的看著某賊笑的醫生。

　　醫生無語，再看夏諾，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兩人都迅速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倒是一旁無良的教練樂得嘴都合不攏，高興地問醫生道:“禿子啊，哦，不！醫生啊，我女兒肚子裡的寶寶沒有事吧?他們年輕人就是耐不住，呵呵。”

　　一屋子的人都被夏諾她老爹的話震撼住了，人家禿子醫生滿臉黑線，說我禿子，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頭比我還亮，不爽道:“哪有什麽寶寶！”

　　“哎呀！你個庸醫，我女兒已經有浩辰的寶寶了，你怎麽看的啊！浩辰，你說是不是?”

　　話題一轉，眾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歐皓辰身上，隻是這時候歐皓辰也是很一臉茫然！

　　醫生揉了揉太陽穴，淡定道:“光頭，哦不，這位病人家屬，其實夏諾沒有懷孕，隻是肚子有些脹氣，而且夏諾胃酸過多，才會想吐。你們才會覺得是妊娠的反應，我開點藥吃兩天就沒事了。”

　　“啊?”夏山虎險些暈倒在病房裡，哀怨道，“哎喲，好不不容易高興一回，白高興了！”

　　在門口看見裡面發生的，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夏諾和歐皓辰被夏山虎給趕了回去，然後一個人失落地在醫院裡徘徊了好久。

　　本來歐陽擎峰是要送吳嘉欣回去的，但看見教練一個人在醫院形單影隻地走著，知道他高興一場後發現隻是場夢的那種心情，便攔了一輛車送吳嘉欣回去，自己則是留在醫院，準備換自己好好開導開導教練。

　　夏山虎確定了女兒和歐皓辰都走了後，才松了口氣，然後帶著微笑慢慢地走到了三樓的心髒科。

　　歐陽擎峰跟在後面，很詫異地看著夏山虎進入，過了好幾分鍾也沒見他出來，於是便有了上前看看啥情況的動作。

　　醫生戴著口罩指著牆板上的一張X光照片，嚴肅地和夏山虎說道，“夏先生，你的心髒現在很不穩定，我們還是建議您趕緊手術。”

　　夏山虎看著X光上的心髒，又摸了摸胸口，笑著問道，“醫生，成功的概率大嘛?”

　　“我們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幾率！”醫生很認真的說道，“你的心肌受到嚴重的傷害，令心髒無法正常地泵出足夠的血液來供應身體各個器官活動及代謝的需求，心髒因此漸漸變得肥大，失去心髒功能，久了之後你的心髒就會衰竭而亡。現在科技十分發達，越早手術風險越低。”

　　夏山虎臉色依然一副十分輕松面對的淡淡笑容，“王醫生，這個手術需要多久?”

　　醫生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初步估計了一下在紙上精算了片刻，“手術很快，三個小時，五個小時都有可能。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一旦手術成功，你將要在病房區做兩個月的重點觀察，直到兩個月後沒有不良反應後，手術才算真正的成功。”王醫生說道。

　　夏山虎眉頭稍稍皺了一下，暗道了一句，“兩個月，兩個月……”

　　“是的，兩個月。”

　　“期間我可以隨時出院嗎?”夏山虎的臉已經沒有剛才的從容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是急迫，他十分想知道答案。

　　但醫生給他的答案很堅決，“不能。”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醫生，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我不能在醫院待兩個月，醫生，我兩個月後再手術，風險大嗎?”夏山虎緊緊握住王醫生的手，問道。

　　王醫生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現在你的心髒情況並不是很好，兩個月後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手術時間，相同的，你的手術風險就越大！夏先生，你要考慮清楚啊！”

　　夏山虎的臉徹底失去了榮光。

　　他慢慢松開了緊握在醫生手上的手，輕啟嘴唇，“我，我知道了。”

　　“那……”

　　“我決定了，就算風險再大，我也要在兩個月後手術。我都活了這麽久了，還怕什麽失去。而他們不同，他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一次勝利可以換取他們日後的職業發展道路，那我的選擇，值了。國家在發展，祖國需要他們，勝利的榮耀屬於他們的，我必須帶領他們衝進決賽，待到那時，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歐陽擎峰站在科室門口清清楚楚地聽到裡面的談話，他雖然說不上喜歡這個光頭佬，但他真的不知道光頭佬為了球隊付出了這麽多，甚至願意犧牲自己。

　　他並不覺得光頭佬很偉大，反倒很愚蠢，愚蠢到讓自己想流淚，想去練球。

　　想，在決賽場上，捧下冠軍獎杯。

　　歐陽擎峰一拳錘在牆上，暗暗發誓著。

　　“誰！?”夏山虎的反應很快，立馬察覺到了門口站了人。

　　歐陽擎峰正準備撤身，就發現夏山虎已經站在門口，一手拉住了他。

　　歐陽擎峰尷尬地笑了一下，“嘿嘿，教練。”

　　夏山虎眉頭才緩緩松開，“你小子，在這裡幹嘛?我記得今天可是周四啊，不用上課啊，哎呀，我說你小子，好的不學學壞的，翹課是吧，翹課是吧！”

　　說完， 夏山虎腳一抬，直接掄下拖鞋。

　　“哎呀，別啊，教練！”歐陽擎峰趕緊躲開，身子和夏山虎拉開了點距離，“我請假！我是過來拿藥的。”

　　“真的隻是過來拿藥的?”夏山虎還一臉不信，這小子就是鬼頭機靈。

　　“真的是來拿藥的。”

　　“你小子，過來！”夏山虎叫喊了一句。

　　歐陽擎峰看著他手中的拖鞋，搖了搖頭。

　　“哎！”夏山虎將拖鞋丟在地上，一腳穿了進去，“這下可以了吧，過來。”

　　歐陽擎峰剛走過去，夏山虎就一把按著他，“剛才是不是偷聽我們講話了。”

　　“哎呀哎呀，教練，我錯了，我錯了。”歐陽擎峰被按在牆上，一臉吃痛地說道，“我什麽都沒聽見啊，我就剛路過而已。”

　　“真沒聽到?”夏山虎哪會相信這小子，手上的力道又暗暗多了幾分，看著歐陽擎峰嗷嗷叫喚，“小聲點，醫院內禁止喧嘩的。”

　　“那教練，放手！放手！斷了斷了！”

　　夏山虎松開了歐陽擎峰，他知道就算聽到，這小子也會說沒有聽到，“我告訴你，這事情你要是告訴了別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今天，就當你沒看見我。”

　　“哎呀，這是哪裡，怎麽沒人啊這裡，我不是要去拿藥的嗎?哎呀，好像迷路了。呀……有沒有人啊?”歐陽擎峰突然四周看了下，完全忽視眼前的教練夏山虎，然後一臉茫然地張望著，裝傻充楞地，沒走兩步，就趕緊跑開了。

　　夏山虎笑了笑，“這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