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流浪漢

　瓦倫西亞的小鎮燈火闌珊，古老的建築仿佛在訴說它曾經的輝煌榮耀，但卻無人駐足聆聽。

　夜深了，它沉睡在夜色當中。

　rx的小巷口，有幾束燈光照射出來，歐陽擎峰拿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

　歐陽和他打了一個照面，天色雖然黯淡，但是就著遠處射來的風格，歐陽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臉面，他是一個四十不到的中年大叔，胡子有些邋遢，標準的歐洲面孔，雖然有著一種憂傷得十分過分的神氣，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剛毅的人，大約是生活落魄，所以臉上才會出現那樣的神情來。

　他冷冷地看到歐陽擎峰一眼，冷峻地說道，“走開。”

　歐陽擎峰駐足停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不喜歡別人用命令的口氣在和他說話。

　“getout！”

　他第二次冷冷地叱著。

　歐陽擎峰朝他做了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why?”

　“沒有為什麽，我討厭你們，討厭這一切，什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突然情緒有些不對，但看得出他在很努力克制。

　歐陽擎峰不知道怎麽，就蹲在這個中年男子身前，看著滿臉憤怒卻很痛苦的男子，似乎遭遇跟他很相似一樣。

　“來一口?”歐陽擎峰把手中的酒瓶遞了過去，搖晃了下，還有大半瓶。

　那個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歐陽擎峰一眼，呵呵了一聲。

　“我沒有任何疾病，我保證！”歐陽擎峰十分有趣地回了他的呵呵。

　他接過歐陽擎峰的酒瓶子，湊到嘴邊一口就灌了進去。

　歐陽擎峰冷呵一聲，也坐到了那個中年男子身邊。

　“我是流浪漢，你不介意嗎?”他對歐陽的口氣比先前好很多。

　歐陽擎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中年男子見他沒有說話，也依然坐在那邊，一聲不響。

　一瓶酒被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完了。”

　歐陽擎峰接過空瓶子搖晃了下確實裡頭的酒都被他喝精光了，笑了下，站了起身，將酒瓶子往空中一拋，歐陽擎峰看著它上升了好幾米後快速旋轉著下落。

　左腳抬出，肩背輕松停住空瓶子後讓上輕輕一顛，右腳往後擺了一個動作，出腳迅速，肩背碰到酒瓶上，它便以一道美妙的弧線劃過夜空，落入斜對面街道的垃圾桶中。

　流浪男子有著詫異，這少年的動作技術和出腳力道都控制得很不錯。

　但是那一絲詫異僅僅在他眼中閃過一下就消失了。

　因為，這些動作在西班牙連個小孩都會。

　歐陽擎峰回到他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歎了口氣。

　“你是踢足球?”流浪男子問他。

　歐陽擎峰回答了是。

　“在哪個俱樂部效力?看你年紀輕輕應該是在二線隊伍?”聽見歐陽擎峰的回答，他又繼續追問下去，“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都不是。”

　流浪男子看著歐陽擎峰，眼神沒有剛才那麽冷峻，“那你是?”

　“我只是一個業余球員，來西班牙是為了參加footballking的節目錄製。”歐陽擎峰沒什麽好隱瞞地，如實告訴了他，“還有，我是中國人！”

　“china！”

　“是的。”

　“中國人很好，很熱情也很喜歡足球，只是你們踢球……”流浪男子一看到歐陽擎峰充滿憤怒地眼神，立馬停止，又說道，“抱歉，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

　“我知道，亞洲黃種人很少在歐洲的土地上踢球，就算有大多數也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中國人少之又少，但是，不是只有韓國人或者日本人才會踢球的，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們會超越他們的！”

　流浪男子在歐陽擎峰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光彩，是狼性、是堅信、是無法動搖的意志。

　“你很愛踢球?”流浪男子從座位後的包裹裡拿出一個足球，問道。

　歐陽擎峰頓了頓，似乎想到晚上楊德勝問他的話，呵呵一笑，點了下頭。

　“接著。”男子將球拋給了歐陽擎峰。

　歐陽擎峰身子往後撤了一步，一腳伸出停下皮球。

　剛停住的皮球還沒在他腳背上停留，就被流浪男子給奪走了。

　在他面前，毫無聲息。

　就這樣赤果果地從歐陽擎峰的腳上掠過，他還沒發現怎麽回事，皮球已經在流浪男子腳上。

　他顛著球，看著歐陽擎峰臉上謎一樣的微笑似乎在告訴歐陽擎峰過來把它搶奪回去。

　果不其然。

　歐陽擎峰身子一跨，步伐很大，兩個跳躍就到了流浪男子身前。

　歐陽擎峰身下腳一伸，眼看就要勾到球了，但是流浪漢身子一轉，球又在他腳上跟著他的節奏顛著。

　歐陽擎峰身子一跨，直接用身體將流浪漢依住，然後腳下動作十分快，一把掃過。

　他速度快，流浪男子的速度比他更快。輕輕一個頂身就讓歐陽擎峰好一個踉蹌，他將球放在地上。

　歐陽擎峰搶了許久，流浪男子都把球控制得穩穩的，根本不給歐陽擎峰絲毫機會。

　他的腳下就好像裝了感應器一樣，靈活多變，而且十分穩固。

　“不搶了?”流浪男子看見歐陽擎峰停下來，好笑地問道。

　“你是高手！”歐陽擎峰十分佩服地問道，“你這麽厲害，為什麽流浪?”

　“按照你們中國的話來表達，那就是一言難盡。”

　他說的時候，眼中帶些些許落寞。

　“你呢，年輕人，為什麽喝這麽多酒?”他問。

　醉醺醺地他有點想叫，但又種大笑的衝動，“最近遇到太多曲折了，一言難盡。”

　“我叫歐陽擎峰！”歐陽擎峰伸出手，準備認識一下這個流浪男子，“你叫什麽名字?”

　“布魯斯·赫希德·伊布索亞。”

　“那我就叫你伊布索亞了！”

　“ok！”他似乎很高興認識了歐陽擎峰。

　“剛才你控球的那招能教我嗎?”歐陽擎峰問道。

　“不可以！我為什麽要教你?”他說。

　“你喝了我酒。”

　“噢，天呐。這算什麽理由，我的朋友！”

　“既然喝了，那你就要付出相對的報酬！”

　“呵呵，都說你們中國人很精明，果真不假！”

　“還好。”

　“那好，我教你！”流浪男子突然又停了下來，笑了一下，“學不學的會，那就看你的悟性了。”

　“可以！”雖然又幾份醉意，歐陽也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但是至少你展示出來了，或多或少自己也能學到一兩招！

　正所謂，不看白不看。

　“歐陽，我的朋友，看好了！”

　伊布索亞嘴角一勾，身子如鬼魅一般盤帶著足球，身形變幻，就算當今西班牙巨星在他面前也未必能捕捉到他那魑魅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