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袍人拖著屍體,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正準備拐彎,突然停住了,他們定睛看著廁所的位置,也就是盯著少年。
少年的手機一直在抖,肯定是害怕得要死,因為整個視頻的畫面都在顫抖。
那兩個黑袍人竟然把頭靠向了門板之上,從縫隙中看了進來。
啊……少年的一聲慘嚎,然後啪嗒一聲,手機摔了,視頻也徹底黑下去了。
我轉頭看向少年,我問:“那黑袍人看向你的時候,你驚叫了一聲,然後呢?”
“然後我就昏過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少年依舊蜷縮著身子,感覺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我深呼吸一口氣,這麽說黑袍人是發現了少年,但是卻沒有弄死少年,這是為什麽?
我又反反覆複看了那段視頻,發現兩個黑袍人走路好像是喝醉酒的莽漢,反正很不穩。
如果是喝醉酒了,這倒是好說,因為喝醉酒了,所以少年暈倒之後,他們也沒反應過來,然後又直直走了。
只是這兩個黑袍人手裡拉著的屍體是誰,他們拉著屍體來這裡做什麽?
這時候少年又冒出了一句:“他們是黑白無常,我外婆說了,人死了之後,黑白無常會來勾人的魂魄下地府,手上有鐵鏈,鐵鏈拖地發出聲音,她說一旦聽到有這種聲音,千萬不要出去,否則會連我的魂魄一起勾走。”
這個傳說我倒也是聽過,但我不信,我問他:“你外婆呢?”
“外婆在幾年前過世了,我便成了孤兒,進了孤兒院。”
“那你父母呢?”我驚訝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誰,我媽媽懷著我回了外婆家,生下我之後,我媽媽就走了,是外婆一手把我帶大的,直到現在,我媽媽再也沒有回來過。”少年說著說著,眼淚就冒了出來。
我鼻子一酸,心裡也不好受,但是我仍然擠出笑容,我說:“我也是孤兒,不過我被人收養了,我告訴你,孤兒不可憐,我們要的不是別人的同情,我們應該自立自強,我們甚至要比同齡的孩子更加堅強,更加勇敢,所以……你要勇敢站起來,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他定睛看著我,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你,我知道了。”
我把他手機上的這段視頻轉發到了我的手機上,然後就出了門,坐在台階上,反覆的觀看這段影像。
兩個黑袍人很怪,至少走路的姿勢不對,而且他們拖著的這具屍體,看上去也高度腐爛了,因為屍體的身上,竟然有蒼蠅飛來飛去。
我猛然一怔,我轉頭看向張隊,我說:“這兩個人拖著的這具屍體,很可能就是來孤兒院釋放病毒的,剛才老莊頭死了,屍體快速的散播著病毒,可能這個病毒就是來源於屍體之上的,如果凶手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傳播病毒,而不是在魚裡面,那麽在其他的五家福利機構,應該能找到類似的監控錄像。”
“對啊,我馬上讓人到這五家福利機構去調取。”張隊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
五分鍾之後,張隊回來了,把手機遞給了我說:“技術員已經把審訊室的監控轉發給我了,你看看。”
我點開了播放,審訊室一直是關著的,老莊頭一直坐在椅子之上,整個人好像很煩躁,一會兒拍桌子,一會兒又去拍門,應該是被關膩了。
然後就開始不對勁了,整個人全身四處撓,最後竟然在地上打滾,再然後就不動了,直到後面的警員推開門送飯進來,才發現老莊頭的死。
“這老莊頭應該是送魚去孤兒院的時候,染上了病毒,然後被你們抓回來,就一直關在審訊室裡,都沒有治療,後來病發了,就死了。”我把手機遞給了張隊,我說:“今天我要是沒有治療這些人,隻怕他們也會像老莊頭這樣,全部都死掉,然後迅速腐爛。”
“我想也是這樣子。”張隊點了點頭說:“審訊室根本就沒人進入,老莊頭也是自己發病的,全過程都記錄下來了。”
“但卻是你們延誤了他的治療。”我毫不客氣的說:“如果這老莊頭跟這些人一起隔離了,那肯定也救活了,難道你們抓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不適嗎?”
“沒有。”張隊矢口否認道:“你看看這監控,他不還好好的,一點毛病沒有。”
我也便沒有說破,可能老莊頭髮燒了或者身體不適了,但是他沒說,警察也沒有注意到,他後來的拍桌子和拍門,明顯就不對勁,可能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去看醫生,但是警察以為他是借口,所以沒有理他,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但實際情況是什麽樣的,我也不在現場,無法知曉。
“這個少年發的視頻我已經上傳給我們局長了,凶犯是以這樣的形式散播病毒,我們局長肯定會把這視頻下發到各個派出所,讓其他轄區的同事高度警戒。”張隊說完,轉頭看著我,然後說了聲:“謝謝你。”
“謝我什麽?”我有些莫名其妙。
“謝謝你救了這麽多的人。”張隊說:“你的能力真的很強,竟然能擋得住五發子彈,現在我相信你是特種兵了。”
嗤,我冷笑一聲,我說:“你信不信無關緊要,我現在在想,如何抓住這夥散發病毒的人,他們如此散發病毒,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為何此刻就沒動靜了?”
然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聲,是短信的提示音。
我拿起來一看, 點開之後,我特麽傻眼了。
短信內容:咱們談談!
我立馬回了過去:你是誰?談什麽?
片刻他便回了過來:讓你邊上的警察滾開,一旦警察介入,咱們就沒得談了。
我看看不遠處已經站起來走出去幾步,準備抽煙的張隊,然後轉頭看向四周,丫的,竟然能看得到我和警察在一起?
我閉眼感應著四周,但是四周根本就無人,但如果這人混在大樓裡,跟那些病人在一起的話,我根本就分辨不出來的。
我把手機放入了口袋,然後站起來對張隊說:“張隊,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有什麽情況你再跟我說,我有事先回家一趟。”
“好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張隊此刻的態度很客氣。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就行。”說完我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