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個女子,她倒是比她的這個二貨師兄要強一點,但也屬於是菜鳥級別的。
她會提線木偶,而且知道五虎班的事,看樣子也不像是騙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那種非常糟糕的感覺又來了,仿佛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可現在兩個人都在我的眼前,那女子又沒有再做法看我,為何還會有這種糟糕的感覺?
我閉眼感覺,這四周根本就無人,而且這感覺跟剛才的那種一模一樣,甚至要更強烈一倍,顯然不是眼前的這女孩子所為。
我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有高人暗中保護著這兩隻菜鳥,怪不得敢讓他們單獨出來探查歷練,簡直日了狗了。
也好在我沒對他們做什麽,要不然這高人一出來,隻怕不是那麽好對付,就眼前的這一招,就讓老子心裡發毛了。
我將這個所謂的師兄放下,然後定睛看著他,說了句:“你的力量真弱,比你師妹還差,這師兄是怎麽當的?”
然後他像受了驚嚇一般,朝著她的師妹狂奔而去。
我也沒追,就這麽看著他跑到了對面,然後轉身與我對視著,我與他們之間相距都有十幾米。
“你們走吧,不過看樣子這五虎班並不是那麽好對付,憑你們是完全不夠的,趕緊回家去吧。”我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煙,啪嗒給點上了。
兩人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那女的還試探了一下:“你真放我們走啊?”
“難不成還留你們吃晚飯不成?”我笑笑說。
“走走走。”那師兄拉著她轉身就朝著原路落荒而逃,生怕我反悔。
在這兩個人跑開之後,我才抬頭看著虛空,對著虛空淡然一笑,自言自語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然後狠狠吸了一口香煙,才走出了胡同口,我知道盯著我的那個人能夠聽到的,他既然沒對我動手,那也是覺得我不會威脅到這兩個人的安全。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莆仙門真的不簡單,剛才還以為很菜,原來是碰到了菜鳥,但是菜鳥的後面卻跟著老鳥。
出了胡同之後,就回到了霞陽老街的主乾道上,邊上有個榕樹公園,公園裡的人很多,也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
然後邊上有一個廟,雖然還有香火,但廟有點破舊了,應該是年久失修,我就朝著廟走去,因為聽說幾年前有木偶戲班在這裡,或許能找點線索。
一到廟前,才發現裡面供奉的是關二爺,這廟叫關帝廟。
我走了進去,捐了一百塊,然後拿了一把香,點上之後,在關二爺的香爐前插上三根,關二爺之前還有幾尊相公,我定睛一看,張飛,趙雲,黃忠,馬超,丫的,五虎上將!
關帝廟常見,但是廟裡同時聚齊五虎上將的關帝廟並不多見,我一一在上面插了香,然後拜了拜。
別的不說,三國裡的這五個人物還是很值得佩服的,武藝超群不說,更是忠義雙全,不過相比較於關二爺,我更喜歡趙雲。
然後突然一怔,五虎班?五虎上將?這裡面會不會有關聯?而且以前戲班是在這裡的。
我抬頭掃了一眼整座廟,有些破舊,裡面的桌椅,屋簷,房梁,門窗都很舊了,只是還算結實,但衛生做得很好,很乾淨,還有雖然廟很破舊,但是五尊法相都比較新,都好像剛剛鍍過金身一般,關二爺的臉紅得發亮,不怒自威。
然後廟的柱子上有紅底金字的一副對聯。
上聯:義勇騰雲一朝兄和弟。
下聯:忠心貫日千秋帝與王。
這對聯不可謂不霸氣,只是此刻廟裡甚是冷清,只有一老頭在打盹,從我進門到上香完,還在廟裡轉了一圈,他依舊在睡,根本沒有意識到我進門了。
但我要問問關於戲班的事,就非他莫屬了。
我掏出香煙,然後搖了搖他,把他搖醒,他定睛看著我,然後看著我手裡的煙,趕緊接了過去,還連連道謝。
這個時代,雖然提倡戒煙戒酒,但不可否認的是,煙酒是作為人與人之間溝通很好的橋梁,但先提條件是溝通的雙方都得好這口才行。
我剛才站在廟祝的邊上,一股濃烈的煙味,就說明他的老煙槍了,這煙肯定管用。
他接過了煙,我順手就把火點上了,然後也自個點上一個,呼吸兩口,微微笑看著他。
“小夥子,你有什麽事嗎?”這老頭看上去比我爺爺老多了,至少我爺爺的牙剩得比他多。
“沒啥事,就是看見關帝廟了,所以進來燒燒香。”我笑笑說。
“小夥子也喜歡關帝爺啊?”老頭開始吞雲吐霧了。
“嗯,五虎上將都很喜歡,但我更喜歡的是趙雲。”
“子龍啊,很多年輕人都喜歡他,白袍小將騎白馬,忠心救主長阪坡。”老頭信手拈來道:“老話說的,千軍萬馬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說的就是他。”
老頭說話的時候還搖頭晃腦的,然後好像話嘮子一樣,一開口就刹不住了,他說:“以前我們廟這附近有一個木偶戲班,總的是五個人,在廟的附近搭了個臨時的帳篷,就住裡面了,戲班叫五虎班,就是因這五虎上將而得名的,五人的年紀都跟我差不多, 然後每周一三五和周末就會在廟這裡開幕演戲,會演的劇目可多了,不過都是這五虎將的故事居多,以前每到開幕之時,這個公園裡滿滿的都是人,都來這裡看戲的,當時的香客也多,但自從五虎班走了,這裡的香客也就越來越少了。”
“那他們為什麽走啊?不是有那麽多的觀眾嗎?”我不解的問他。
“一個是年紀大了,都七老八十了,另外一個是義演,也就是不收錢的,每次演出,都是隨看客的心情,隨便打賞的,一塊五毛,一般一個晚上就幾十塊錢,都不夠他們吃飯的,有時候我還得拿燈油錢補貼他們吃飯,因為有他們的免費義演,也拉來了很多的香客,我自然要補貼他們。”老頭笑笑說。
“那他們去哪啦?”
“走了,聽說回家鄉去了,也就在莆田仙遊和泉州晉江這一代,應該是回去享受這最後幾年了,也沒有聯系,說不定都已經去了。”老頭說到這裡,臉上斂去了笑容,更大口的吸香煙。
我看著老頭的臉,能體會到他的心情,或許是想念老友了,或者是想到他也會跟他們一樣,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