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爺爺和胖子可能遭遇了不測,我哪裡還做得住?
我和我哥站了起來,一拉開門,發現門口站著掌櫃的,還有那四個老外,他們好像說著什麽。
我們沒有停留,只是跟他們眼神示意之後,便匆匆下了樓,背後還聽到那個老外驚歎道:“簡直不可思議,剛才那個人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像是快死了一樣,現在你們看看,他健步如飛,精神比我們任何人都好,哪裡像個生病了的人?”
我們並沒有理會,而是直接下了樓,然後發現那輛越野車還在原位,掌櫃的壓根還沒有送去修。
“算了,先開車到處問問吧,興許掌櫃的很快會有小心的。”說話的同時,我走到了車子的駕駛座一側,卻猛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小男孩蹲在車門的邊上,正仔細的看著地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竟然也不看緊點,這樣在車的邊上,萬一是倒車死角,很容易出事的。
然後走到那個小男孩的後邊,發現小男孩正在盯著腳下成群結隊,成一條長龍行走的螞蟻,他看得入神了,無比的專注,竟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我怕突然的出聲會嚇到他,所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才出聲說:“小朋友,起來了,哥哥要開車走了。”
但小男孩竟然沒轉頭,也無動於衷,繼續看著那些在行走的螞蟻。
我就奇了怪了,這小朋友怎麽回事,我便蹲在他的邊上,側頭一看,整個人吃了一驚,這個小孩竟然就是那個自閉症男孩,也就是巴特的孫子,當時在他們部落住的時候,被他爺爺巴特陷害,進入了死亡循環,並且觸動了子母花!
還有那一對母馬和小馬駒,也是他的好朋友,那小馬駒還帶著我們走出了死亡循環。
“小朋友,你怎麽會在這裡?”我驚訝的看著他,當時我以為他已經死了,以為他們部落的人都中了子母花的種子全死了,怎麽他一個人會在這裡出現。
然而,他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於我的問話毫無表情,也毫無反應,甚至看都沒有看我。
然後我就繼續問他:“你的爺爺呢?還有你的族人在哪裡?”
小男孩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想起了那匹小馬駒和母馬,它們是小男孩的朋友,至少當時它們玩得很開心,試探的說道:“你記得那匹小馬駒和它的媽媽嗎?”
小男孩猛然轉頭看向了我,與我四目相對,轉頭的那一刻,甚至讓我感覺錯愕和不知所措。
然而我見到小男孩的眼裡瞬間彌漫起了霧氣,然後眼淚噙在眼眶裡,眼皮眨眨,眼淚滑過臉頰。
原來小男孩也不是完全的封閉,他也是有感情的,他知道小馬駒死了,所以傷心難過了,我說:“是那個子母花害死了小馬駒,還有它的媽媽。”
“小凡,你看。”我哥突然在我的身後出聲。
“什麽?”我吃了一驚。
“螞蟻!”他指向了地上的螞蟻。
我低頭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螞蟻拍成一條長龍,而此刻螞蟻卻組成了幾個大字:小凡,救我!
“怎麽會這樣?”我瞪大眼珠子。
我哥也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這幾個字,然後皺眉說:“其實很簡單,這是有人故意為之,用蜂蜜在地上預先寫下了這幾個字,然後螞蟻貪甜,就會沿著這些字的筆畫走,片刻,也便成了這個樣子。”
“那麽這是誰弄的?”看這字面的意思,是有人向我求救,而在草原裡,知道我叫小凡的人少之又少。
我猛然想起了爺爺,我說道:“肯定是爺爺,可又沒留下線索或者地址,怎麽找啊?”
我哥轉頭看向了小男孩,自信的說道:“他就是線索。”
“他?”我驚訝的看著小男孩,小男孩依舊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我低聲說道:“小朋友,帶我們去救人,好不好?”
小男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站了起來,茫然的看向四周,然後朝著八白宮的方向望去,望了許久,才邁開步子,慢慢的朝前走去。
“快跟上。”我哥先一步跟了上去。
“哥,要不然開車去吧。”我看著旁邊的車。
“開毛線,開車你能讓他帶路嗎?”我哥回頭說:“快點。”
我也便跟了上去,小男孩的速度不快,但是很專注的在走路,目視著前方,好在草原很平,沒有什麽石子絆腳,要不然他不知道早摔了多少次了。
到了八白宮的附近,發現那邊已經圍滿了人,並且已經戒備起來了。
我們沒有靠近,小男孩也沒有往八白宮那邊走,而是往右邊的方向上走。
我記得今天早上我也往這個方向走了十公裡,但是一無所獲便折返。
不過我都是依靠感應的,有可能被瞞了過去。
我們跟著小男孩一直走,一直走,甚至我們曾一度懷疑我們是不是跟錯了。
小男孩所帶的路,會不會是隨心走的,根本就不是要帶我們去救人的。
但我們沒得選擇,只能這樣一路跟著,哪怕是錯,也只能是一錯到底。
好在天黑之前,前方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蒙古包。
只是這個蒙古包的顏色有點古怪,感覺像是米色的。
之前在巴特的部落見過不少的蒙古包,要嘛是純白,要嘛是絢麗多彩的,上面有很多蒙古特色的花紋圖案,但像這種有些發黃顏色的蒙古包很少見。
而且在巴特部落的蒙古包都是成片的,很少見過落單的蒙古包。
小男孩站在那蒙古包的前方,遠遠的不敢靠近,而且身軀正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趕緊走到小男孩的身邊,抱住了他說道:“是這裡嗎?別怕,有兩位哥哥在,我們會保護你的。”
我閉眼感應著那蒙古包,卻是灰蒙蒙的一片,奇了怪的,怎麽會是這樣的顏色?
“哥,你抱著他,我進去看看。”我把小男孩遞給我哥。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哥交代道。
我慢慢朝著蒙古包走了過去,越靠近一步越心驚,我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看到蒙古包之上,有一張張的人臉看向了我,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