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匿了身軀,然後站在了爺爺的邊上,擋在了刀奴陳家順的面前。
陳家順走到爺爺面前的五六米位置,兩腳停了下來,然後抬頭看著爺爺,說道:“老道長,他鄉遇故知啊,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你是誰?”爺爺微微驚訝,看著陳家順。
“我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鷺島,曾經老道長還到我家裡做過法事,卻不曾收錢,十裡八鄉的人都受過老道長的恩惠。”陳家順笑笑說:“我家祖上有一口砍頭刀,曾經砍了幾百人的腦袋,那刀還供在廳堂之上,老道長可想起了。”
“原來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裡?”爺爺應該是想起來了,保持著戒備,問向他。
爺爺看向陳家順面前的地上,警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問道:“你為何在地上會沒有影子?”
“老道長莫急,我對你沒有惡意。”陳家順笑笑說:“我們一家三口都成為了砍頭刀的刀奴,靈魂獻祭給了這把刀,所以看不到影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是我的主人見你到了,所以讓我出來傳話的,因為秦陵周邊已經被工作人員圍起來了,他知道你進不去。”
“你的主人,是誰?”爺爺定睛看著陳家順。
“我們所獻祭的這把砍頭刀為了能進一步強大,所以拜在了秦陵第四層守護者的門下,成為了他的奴仆,他也便成為了我的主人,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陳家順說完,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成為了泰阿劍的奴隸,怪不得會守在三進四層的入口。
爺爺疑惑的看著他,問道:“可有憑證和信物。”
陳家順微微笑說:“不用信物,主人說了,已經試探過了,也給了你警告,你孫子就是他故意打傷的,如果你敢有其他的想法,逃到天涯也沒用,躲不掉的。”
“你……”爺爺皺了皺眉頭,說道:“能不能把小凡背後的寄生胎留下,十八年後就能用,放過小凡。”
“你覺得可能嗎?”陳家順冷笑一聲說道:“它還沒有成熟,起不到效果的,這小凡馬上就要十八周歲了,主人怎麽會眼睜睜看著他跑了,而去再等十八年?何況他的寄生胎能不能有他那樣的效果還是個未知數。”
我整個人徹底震驚了,差點要瘋了,這事竟然牽扯到爺爺,他竟然是赴十八年約的人,而交易的對象竟然是我?
我整個人氣得直哆嗦,有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這個人還是我最親愛的爺爺。
這一刻,仿佛我的天都塌了,腦袋一片空白,如同被全世界所遺棄。
在我的生命力,最主要的幾個人,爺爺,月蘭,哥哥,嫂子……
但是如今爺爺竟然是要將我送人,聽這話好像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這件事,而且聽這話是把我當食物了。
那種心碎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無論外人怎麽傷我,筋脈寸斷,全身癱瘓,那都不要緊,只是外傷,能恢復的。
但這一次,徹底被傷到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反正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眼角的眼淚竟然不知不覺的往下落,我生怕刀奴傷害爺爺,所以挺身站在他們的中間,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合夥人,商量著怎麽賣我,在討價還價!
“不行。”爺爺沉默了許久,嘣出了兩個字:“小凡是我的孫子,我絕對不能讓他去死。”
“怎麽?你想毀約嗎?”刀奴瞬間斂去了笑容,一股戾氣由內而外迸發而出,冷笑說道:“你不怕死嗎?”
爺爺冷笑一聲說:“我不怕死,因為我死過一次了,我老道一生無所出,好不容易收養了三個這麽乖的孩子,讓我感受到了天倫之樂,他們就如同我的親孫子一樣,感情不比其他的爺孫差,甚至還要更深厚,所以我跟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比我的命還重要。”
就這一句話,讓我原本顫抖的身軀瞬間就挺直咯。
硬生生把我從幻想拉回了現實。
原來我所在乎的親情,在爺爺看來,也是對等的重要。
刀奴聽完這話,臉上一陣陣不悅了,繼續說道:“主人就怕你會反悔,你果然反悔了,但你沒瞧見了,他本尊駕臨,親自出馬,將打你孫子注意的鍾氏一族給蕩平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對吳凡是勢在必得,誰打他的主意都必須死,你竟然想不交出吳凡,那不用我出手,你離死也不遠了。”
爺爺深呼吸一口氣說:“我死不死真的無關緊要,他要殺我也是易如反掌,但如果是小凡死了,他可就前功盡棄了。”
“什麽意思?你這是威脅嗎?”刀奴咬著牙齒問道。
“你說是便是吧。”爺爺摸著山羊胡子,氣定神閑。
“嗤,主人說了,你已經可有可無了,殺了你,小凡自然會來找他報仇,一樣會送上門。”說話的同時,陳家順露出猙獰的笑容,而後嗖的一聲,一步邁出,身上後一連串的虛影。
爺爺連連後退,但怎會有陳家順的快,只不過在陳家順就快抵達爺爺面前之時。
我拿著君生劍,朝著陳家順一刺。
撲哧一聲,他的身軀直接撞向了我的劍尖,而後穿透而過。
一般的物理攻擊是殺不死他這種刀奴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他的身軀。
我打了個響起,一道赤練火彈射向他的身軀。
轟隆一聲,他的身軀瞬間就被大火吞沒。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爺爺猛吃一驚,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陳家順燒成了灰燼。
他轉頭看向四周,問道:“誰,是誰?”
我沒有回答,因為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
不遠處已經有秦陵的工作人員朝著這裡而來了,爺爺便轉頭,朝著山下快速跑去。
呼!
一陣山風吹過,陳家順所化的那堆灰燼便被卷走,飄飄灑灑,成為這小山坡上眾多植被的養分。
我看著爺爺下山的背影,心裡雖然難受,不過卻是追了上去,無論如何,也要護他周全。
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