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一個已經無限接近五階層次的修煉者,動手對付這些暴民連欺負都算不上。
在踏入融場期,學會簡單的飛行靈術以後,普通人來多少都是送菜,能上天本身就已經讓蕭炎立在不敗之地。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可不是只有地位在上。
但是以反抗之名四處搶掠的人們,顯然也是沒有了害怕這個概念。他們追著滿身是血的古河,來到了蕭家大宅前面。從他們發亮的眼神中,蕭炎知道了這些人的想法。
“無聊。”暗綠色的火焰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這種對人體有著極強殺死力的異火,在瞬間就將周圍清了一次場。
隨著古河來的幾百人,直接就被燒成了灰燼,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他輕輕地拍了拍手,轉身走進屋裡,繼續研究手上的晶體。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紅世之徒突然看著白墨說道。以它的境界與信息生物的特性,就連跟自己相關的信息有多少人知道都能隱約地感覺出來。
“以整個世界為棋盤,或者說是餐盤,不錯。”白墨的臉色依然毫無表情,仿佛現在被全面壓製的並不是自己一樣。
“你的同類正在變成我的食物,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感覺自己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的紅世之徒,還有心思開了個玩笑。
“同類,同種,乃至同鄉也好,都不過是人為劃分出來,方便貼標簽的小圈子,而我不喜歡搞這麽多,只有兩個劃分,我跟其他人兩類。”
“除我以外,別無他物,你很適合走我們的路線,可惜了。”紅世之徒對眼前的人已經下了必殺之心,哪怕它沒有跟蓋亞進行交易,現在也必須要殺死他,因為白墨知道得太多了。
信息層面的戰鬥就有這個問題,很容易就會演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在信息攻防中的情報泄露無可避免,而一旦被對手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哪怕原本不是死仇也會瞬間變成死仇。
“你在害怕?”白墨反過來問道。
“害怕我們會超出你的控制范圍,所以才選擇現在就發動一切?”
“你確實知道得太多了。”紅世並沒有否認白墨的話,以它的高度根本就不在意這樣的嘴炮,該做什麽,繼續自己的事情就好,讚同跟否認的表態都沒有意義。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外人看來根本就不像是戰鬥,除了糾纏在一起的兩團光芒以外,周圍沒有太多其他的聲光效果,甚至連實驗室周圍的東西都完好無損。
“你們這些混帳都在做什麽!”從各個渠道得知自己在城市裡的家業被抄以後,很多憤怒的修煉者都顧不得噬靈的威脅,馬不停蹄地往市區跑,嘗試挽回一部分的損失。
雙方一見面就是大打出手,不過說成是單方面的屠殺可能更為合適,面對著三階以上的超凡者,沒有熱武器的普通人就是送死。
……
三個小時後。
“你還不死心,真以為靠著一個自製的所謂金蘋果就可以翻盤?不怕變成瘋子?”通過對白墨記憶的搜刮,紅世之徒也得知了他還有著這樣底氣的倚仗。
“可惜了。”眼看事不可為,敵人的力量時刻在增強,白墨決定賭一把,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金蘋果,將它整個吃掉。
原本他還想要花上兩三年的時間,慢慢地摸索出更高效更安全的利用方式,但人算不如天算,出現了這樣一個規格外的存在想要他的命,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尋找更加安全的方式。
如果不是它的步步緊逼,白墨也不想這麽早就開始向未知的層次突破,哪怕他已經推演出了大致的方向。
許多細節都還沒來得及完善,就得像趕鴨子上架一樣匆匆開始前進,這不是他想要的選擇,但現實如此,白墨也沒有辦法。
在吃掉金蘋果以後,他拿出了之前蓋亞降臨過後,剩下的半試管深淵血脈,也一口吞了進去。
紅世之徒沒有阻止他的行為,在它看來,這不過是絕望前的最後瘋狂,他會嘗試一切的可能,就這樣自殺掉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凝聚了上百萬人思維的蘋果樹,加以無數天材地寶的澆灌最後才誕生出來的金蘋果,到底能夠達到哪一步,他在之前也只有一個猜測。
在金蘋果的效果出來以後,白墨很快就體會到了思維爆炸性增長,到底會帶來怎麽樣的恐怖副作用他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幻了!
雖然身體承受住了思維跟計算能力的增長沒有原地爆炸,但過分強大的思維與計算能力,卻給他帶來了連自己都可以欺騙的恐怖想象力。
一般人可以想象面前有一個水杯,杯子裡裝著水,他還能做出假裝拿起這個水杯,將裡面的水倒進嘴裡的動作,但他一定不會認為自己真的能喝到水。
而現在的白墨不一樣,因為想象力變得過於強大,他想象出來的所有東西都變得太過真實了,連他也不一定能夠分清真假。
無論是杯子的顏色、造型, 還是其它的每一個細節,在他的思維裡都有極為清晰的描述,就連杯裡的水跟喉嚨接觸的冰涼觸感也不例外。
哪怕是再簡單的一個想象,在普通人看來是一幅簡筆畫,但在白墨看來就成了跟虛擬現實一樣幾可亂真的東西,真實度甚至足以欺騙他的大腦。
所以在白墨看來,想象自己拿起杯子喝水的這個過程,給他的感覺更像是自己其實真的喝過了水。
虛幻的想象跟真實的記憶夾雜在一起,也許一兩個這樣的想法還能夠憑理性去辨認。
但靠著金蘋果一步登天的他,思維的複雜度一下從千念的層次飆升到超過萬念,這意味著他能夠同時思考超過一萬件事情。
在這一萬件事情裡面,只要有五千個是屬於他的想象,就足以讓白墨的記憶世界變得支離破碎。
他只有一段算不上漫長的記憶,現在驟然被插入了無數,連他都分不清有沒有真正發生過的片段,就像是在半夢半醒的階段,夢境與現實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