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候早已經沒有人關心那十多個,被散落到月球各地的可憐特派員了。[WWw.SuiMеng.lā
因為天空中發生的異變,吸引了月球上無數人的注意力,包括原本是要來接應他們的人。
落入到月球人工大氣層內的“流星”,它們絕大部分的力量都停留在了天空,只有堪堪一絲用到了保護“乘客”的降落上,使得他們不至於因為高空墜落而死。
十多顆高掛天上的光球,開始以一種奇特的方式互相環繞旋轉,並且跟地下正在舉行儀式的大教堂共鳴。
一種無法被大部分人觀察到的特殊波動,以天上跟地下兩者的連線為中軸,緩緩地散發開來。
“吾在此宣告,以契約之神名起誓,建立光聖契約者,其言行將受神之監督,違者將受魔鬼纏身之絕罰!”身處神國當中的剛鐸,幾乎是一詞一頓地,說出了自己向全世界的宣言。
除了他本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要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為了在聯席議會上通過這個決議,他在其它地方做出了大量的讓步與利益交換,以至於教內的反對意見都快壓不下去了。
但在最後,他還是跟聯邦內部其他掌控最高權力的人達成了一致,光聖契約得以使用官方的渠道進行全面宣傳。
……
“光聖契約的使用方法
根據契約雙方的實際情況,訂立契約前需要向光聖教廷方面購買相應數量與質量的特殊水晶,或者直接向神明獻祭價值對等的東西作為祭品。
……”
在儀式進行的同時,獲許以官方形式推廣的光聖契約,它具體的使用方法也開始在各大媒體上輪流播放。
擔心過於抽象有人可能會不理解,官方還很貼心地附上一份價目表,徹底地將光聖契約宣傳成了一份宗教保險。
只要買了保險,而對方又違約的話,神明就會代表月亮消滅他。
“好像不貴呀,我們簽個一生一世永不分離也才十二萬聯邦元。”
僅僅是在第一輪的宣傳裡,就吸引到了大批感興趣的人。
聯邦的出軌率一年比一年高,要是十來萬聯邦元就能讓伴侶不再出軌的話,對很多人來說其實還是蠻劃得來的。
“契約期滿,沒有任何一方違約的話,還可以退還百分之九十五的祭品……”
“這光聖教乾脆改名叫神明保險有限公司得了。”
“……”
一般人更關心於光聖契約的定價,但修煉者們更關心的,其實是它的殺傷力。
魔鬼纏身聽上去可怕,但如果實際只是普通怨魂的話,隨便一個三階的修士都能用靈術輕松滅殺,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上面發話了,契約的有效范圍是零到四階。
其中零到二階基本沒有生還希望,除非契約發作的時候身邊正好有高人救命。
三階能堅持半天時間,到四階就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從高層傳出的聲音通過互聯網,以極快的速度傳遞到了手下的大批修士耳中。
當初他們能讓剛鐸這個決議通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契約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高高在上的六階修士,即使是被效力最強的特殊光聖契約懲罰,所受的傷也頂多是相當於留下一條須臾恢復的小傷疤,完全不值一提。
要是契約能夠真正約束到他們,那無論剛鐸願意許諾多少東西,這群人都絕對不會同意。
死亡約束到三階的結果,他們還算能夠接受。
……
“為什麽?”光球中傳出了白墨的聲音。
他雖然同意了協助完成這個計劃,但也不理解剛鐸選擇這麽做的原因。
相較為此付出的代價,剛鐸本人的收獲簡直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早在八十年前,早在她違背諾言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死了。”鬢發皆白的教宗淡淡回應道。
高階的超凡者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重塑自己的外貌,即使原本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也可以逐漸恢復到壯年的外表。
唯有特立獨行的剛鐸,一直保留住這副老人的面孔,未曾變改。
八十年前,教會孤兒院長大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買一束玫瑰花都需要從飯錢從摳的窮小子。
好不容易追到了心中的女神,結果偶然發現,對方這頭與自己海誓山盟不離不棄,轉頭又在忽悠別的男人。
女神的人設崩壞以後,心被傷得太深,對一些事情徹底失去信任的他,選擇了投身宗教這條一生孤獨的路。
靈氣出現前的幾十年裡,他一直活在自我欺騙的世界,扮演著一個猶如道德聖人一般的角色,對待一切都井然有禮。
倘若不是亂入的靈氣,剛鐸也許會扮演這個老好人的角色,作為一個人人敬愛的老頭子,直到靜靜地死去都不會褪去虛假的面具。
哪怕他真正的心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不在了。
“值得嗎?”相比起仍被蒙在鼓裡的其他光聖教徒,白墨看到的要更多。
剛鐸為了將光聖契約的效果最大化,甚至是連自己都給獻祭上了!實際上加料後光聖契約的最大懲戒威力,足以對五階強者產生威脅。
眾多微弱的光點已經在無聲無息中從他的身體滲出, 以旁人難以察覺的方式流入到神國中央的非人格神當中。
待到這場儀式結束的時候,他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有的人活著,但心已經死了。
隻願後來者,再無負心背約之人。”
幾十年過去,當年的細節,包括初戀女神的音容笑貌其實剛鐸都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過是一股執念。
靈氣使他的身體變得年輕而強大,但卻無法復活那些早已死去的,攜帶著相關記憶一起消失的神經細胞。
他在覺醒力量的時候,終究已經是個六十出頭,身體並不怎麽好的老人,大腦的記憶系統早被歲月侵染得頗是厲害。
可惜此刻唯一聽到這話的白墨,是個利己主義走到盡頭的人,為了一個信念犧牲生命這種事,他能接受,卻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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