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空玄宗宗主虛玄零。”最先向布蘭度伸出橄欖枝的,是跟在白墨身後的虛玄零。
從光柱裡出來以後,她全身就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銀光,無論是從遠處還是從近處,都只能勉強看到一個輪廓。
這是最重要的保護措施。
當然不是保護她自己,而是保護其他人不受傷害。
普通人乃至低階修士,如果在無保護的情況下,直視真仙本體的話,那馬上就會被反噬成瘋子。
所以像跟在她身後,熟知情況的聯邦人,早就全部都戴上了隱形防護眼鏡,還有特製的微型耳塞。
無論是接觸仙人的聲音,還是圖像,都一樣充滿危險。
但即便如此,依然有無數不怕死的勇士,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搶著跟隨在幾大真仙的身後跑腿。
因為或許哪天她老人家心情好了,便會賞賜下來機會。
要知道七階的曦日議員,哪怕只是隨便拔下根腿毛,都要比絕大多數人的腿要粗,盡管虛玄零肉眼看上去並沒有腿毛。
……
虛玄零這麽做,一方面是在給白墨的面子,另一方面,則是有培育嫡系班底的打算。
作為一個出身莽荒界的少數派,天然地就跟聯邦本土修士有些隔閡,找些同樣來自異界的家夥,或許才能更好地融入他們。
“這家夥發財了……”
後面的人看到這一幕,羨慕的目光簡直是能殺人。
這位虛議員失憶時的男友,一個無比幸運的窮小子,就是被她不計成本地在五十年內,硬生生堆到了五階玄華境,成就一代軟飯王的佳話。
當然這裡面也有他個人努力的成分,至少晉升玄華境的合道劫,誰都沒有辦法幫忙,只能自己親自去扛。
布蘭度猶豫了一下。
他看向了白墨的投影,想知道對方是什麽意見,畢竟最初認識的還是白墨。
然而白墨連看都沒看回去。
“難道這個幸運的土著,還想打大魔王的主意?”後面幾個圍觀的艦長,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我明白了。”
“師傅。”
布蘭度將王冠摘下,遞給虛玄零,當成是拜師禮。
王室傳承了數百年,象征至高王權,無數貴族朝思暮想的冠冕,就這樣被隨手送了出去。
周圍目睹這一幕的衛兵,還有旁邊的梅林,已經對皇帝的舉動徹底地無語了。
說好的君王死社稷呢?!!!
雖說這些天外來客確實擁有壓倒性的武力,但也不至於沒骨氣到這種地步吧……上來就投敵。
“禮物……”虛玄零從布蘭度手上接過王冠,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上好像沒什麽好回禮的東西。
“靈術奧義·仙之眼!”
一朵金黃色的花火自虛玄零的左手食指處冒出,跳到了右手皇冠的中央寶石上,原本就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此時似乎像有了靈魂一樣,能夠注視外界。
被藍寶石“目光”掃過的人,都感覺後背似乎涼颼颼的。
“來,戴好,別歪了。”虛玄零反手輕輕一拍,王冠便重新回到了布蘭度的頭上。
經過了幾十年的修煉,她已經能夠極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會出現一下將布蘭度的頭拍爆這種尷尬的事情。
經歷被師傅戴帽這一幕,布蘭度總感覺有些微妙的不爽,但又說不出來不爽在哪裡。
“罪惡王冠這名字怎麽樣?”虛玄零自顧自地顯露起蹩腳的命名水平。
“……”
其他人很想笑,但又不敢笑出來,甚至不敢提一點意見。
“它原來的名字叫隕星……”只有布蘭度自己小聲嚷了一句。
“隕星也不錯呀。”虛玄零說道,“以後繼續叫隕星好了。”
“……”
“集中注意力,中間銘刻了仙之眼的寶石,就會變成你觀察世界的新方式。”
“這是心臟……這是肋骨……”布蘭度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興致勃勃地用仙之眼觀察身邊的侍衛。
“我在上面永久固化了一個靈能視覺,這是高階超凡者觀察世界的真正方式。”
白墨當年第一個覺醒的能力——神念,如今已經成了所有中高階修煉者必學的靈術——靈能視覺。
但跟白墨不同,他們後來修煉出來的靈能視覺既可以開,也可以關,並沒有取代肉眼的視覺本身。
只有在戰鬥或者是在研究的時候,他們才會打開靈能視覺,用神念代替肉眼。
普通人看起來全是行屍走肉的靈能視覺, 平日裡使用的話,還是很讓人扭曲審美觀的。
……
“你想用誰,去復活你的妻子?”白墨問起了梅林。
相比起不問世事的皇帝,樞要參謀梅林,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最高管理者,他如果願意合作的話,水藍星也會容易接收得多。
“您要現在就復活她?”
“可以。”
梅林咽了一個唾沫,艱難地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但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祭品誰都可以?”
“嗯。”
“將零號帶過來。”梅林拿出手機,對著另一端命令道。
……
僅僅是幾分鍾後,幾個衛兵就將一個雙眼被蒙,手腳被拷住,還被五花大綁著的少女送了進來。
自從得知自己的妻子可以通過獻祭其他人復活以後,梅林就利用他的身份,開始在全國各地秘密選擇最優質的祭品。
雖然白墨說了不需要在意祭品是誰,但梅林顯然並不這麽想,一切都必須要做到最好。
這個充當祭品的少女,是他從成百上千個目標中精挑細選而來的人,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然而此刻,卻只能是一個犧牲品。
“時間之輪!”
白墨掃了一眼被綁得跟粽子似的少女,從身後召喚出了一個時鍾的虛影,虛影背後還有一張看似深入虛空,無邊無際的網。
時鍾最長的秒針尖端,很快就開始緩緩向外冒起黑煙。
一團又一團厚重的黑煙,爭先恐後地從少女軀乾四處湧入,看起來連皮膚都要被染黑。
少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的手腳死命掙扎,但卻沒有絲毫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