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這一招的名稱叫什麽?”虛玄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緊要事情，十分慎重地問道。

　“‘引魂入夢’，有什麽問題?”白墨稍稍有些動容地看著對方。

　因為這很不正常，以七階仙人的信息處理能力，幾乎不可能會出現需要問第二次的情況。

　“沒事，看來是我多心了。”

　她很慶幸，自己現在仍然是處於沒有臉的狀態，不然肯定會被看出些什麽神色不妥的地方。

　“我的記憶不可能會錯……他最後一刻說的明明是‘一元夢’，怎麽醒來以後名字就變了?他的記憶也不可能會錯，難道……”虛玄零想到了一個極為駭人的可能。

　“疑惑，還有一點驚慌，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雖然虛玄零沒有臉，但白墨仍然可以通過情緒觀察視覺看到對方一些情緒上的變化，可惜她並不是什麽低階修士，能夠直接被讀取思維，所以無從得知她具體在想什麽。

　……

　“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為了避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究，導致自己露出馬腳，虛玄零決定將話題迅速地轉移開來。

　“那群輪回者?”

　“沒錯。”

　虛玄零敏銳地察覺到，白墨對這個主神殿化成的魔方有著某些特殊的情感，必然要將其拿到手上，所以原本留在裡面的輪回者，多半是不可能留下來的了。

　這些能在養蠱大戰中活下來的人，經歷過無數生死間的歷練，心性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強上不少，她想要將他們全數收入麾下，作為自身勢力的補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虛玄零是七階的曦日議員，也逃不開勢力之間的傾軋。

　作為出身莽荒界的外來戶，她在聯邦內的根基遠不如土生土長的其它幾個曦日議員，只能通過各種偏門途經，獲取自身勢力的新血補充。

　戰俘、穿越者、外星人這些都在虛玄零的接受范圍當中，畢竟她說到底，也是個穿越者加外星人。

　聯邦的外星人，跟傳統意義的外星人概念不大一樣，一般指的是高階修士尋找到的，來自異位面的人類，比如說莽荒界上的人族，而不是主世界其它星球上，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

　人類聯邦，終究是以人類為中心，長得不像人的東西，沒有人權。

　自從獲取到了一些主世界以外的位面坐標以後，聯邦就跟白之大地一樣，開始了對這些位面世界的掠奪與攻略。

　只不過他們的策略相對保守，都只是在慢慢地滲透控制，有組織地進行摸底活動，除非像莽荒界這樣早已經熟絡的世界，才會進行大規模的交流。

　……

　“你需要的話，都帶走好了，連著他一起。”白墨指了指墜入夢境，仍在沉睡當中的霧銘，還有其他同樣雙眼緊閉，懸浮在半空當中的輪回者。

　“不滅口的話，你不擔心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虛玄零不禁輕笑道。

　如果只是聽到這誘人的笑聲，說不好還會有人蠢蠢欲動，但要是看到這笑聲，是從一張沒有眼耳口鼻的臉上傳出，那馬上所有大膽的想法，都會在本能的恐懼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曾經在莽荒界跟妖邪廝殺數百年，還是家族殺手組織頭目的她，從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殺人滅口，斬草除根，乃至挫骨揚灰十遍八遍，都是十分正常的操作，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理負擔。

　“我這一生，恨我者億萬，倘若都要斬草除根，怕是聯邦都要被我殺空了。”

　虛玄零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淡漠、不在乎，或者說，驕傲，完全不擔心有任何人能追上自己的狂傲。

　但在她看來，這是頗為正常的表現，哪怕虛玄零已經進入仙階多年，自比對方也不過是螢火之於皓月。

　她頂多是橫掃地表，全球洗地，刮地三尺，白墨卻是直接抓星拿月，視星球為玩物，至少整個聯邦加起來，暫時都無法對付出動本體的他。

　“還不起來嗎?”話音剛落，他突然看向那群正陷入沉睡當中的輪回者。

　沒有任何反應。

　“既然不起來，那就永遠睡下去好了。”他隨手一揮，一道銀色的流光便從手背處飛出，掃向某個輪回者的位置。

　只是那流光飛得很慢很慢，哪怕是普通人，都有很大機會能夠躲過，根本不像是正常的攻擊。

　不過對於正在艱難裝睡的巫仁性來說，就是一個極為艱難的選擇了。

　如果選擇不躲，被那道光刷在身上，絕對是死路一條，但要是主動躲閃，就暴露了自己正在裝睡的事實。

　面對眼前的這兩個神仙，要是暴露出自己提前醒來的事情，生死就完全操於人手了。

　“饒命呀大俠，小的真的不是有心要偷聽兩位……”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先躲開。

　說不好，說不好自己還能嘴遁一波，忽悠到眼前的兩人呢?

　作為一個低階輪回者，認慫絕對不是一件羞恥的事情，而是必備的技能。

　對主神殿新人而言， 每個劇情世界都會出現一堆自己根本打不過的NPC，以及氣運逆天，升級速度超常的“主角”，相比起高級玩家的智取戰勝他們，奪取主角光環，跪舔流才是弱小輪回者的生存之道。

　由於有著對劇情的認知，他們往往能夠清楚知曉主角的性格。

　只要不是那種天刹孤星，而是大哥吃肉小弟喝湯，小弟不離主角不棄，主角團一路平安升級的展開，都會有相當一部分的低階輪回者選擇抱主角大腿，而不是跟他們作對。

　“我看看是什麽奇物，能夠讓他提前在夢裡醒來。”虛玄零一步踏過百米，直接來到巫仁性面前。

　她伸出手，憑著感覺將五指直插向對方的胸口，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一掏過後，這個身負奇物螻蟻的生死。

　白玉一般的手指，宛如最鋒利的刀一樣，在跟巫仁性胸前的皮膚接觸前，就已經讓它泛起了絲絲血痕。

　“不用找了，那是主神殿失落的一角。”白墨松開手上的魔方，露出某一面處，伶伶仃仃空出來的一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