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片的哀痛,巴布哭得撕心裂肺,雲天的眼淚也奪眶而出。
站在病房外的幾個人,鼻子一酸也流下了眼淚。
水火無情,瞬間奪走了那已經習慣的溫暖,這種感覺誰都可以想象到是多麽的殘忍。
“好了,起碼雲天暫時不會發狂了。”
巴布的到來,分散了雲天的注意力,不過恐怕也不會堅持太久。
“報告!”
就在這時,獵鷹走了進來,對著頭狼敬了一個軍禮。
“怎麽了?”
頭狼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獵鷹。
“報告,接到上級急電,附近的太湖鎮受災至今依舊無法聯絡,希望我們可以派人趕往察看受損狀況以及民眾安全。”
獵鷹急忙把剛剛接到的命令對著頭狼複述了一邊。
距離基地五十裡外的太湖鎮,從受災到現在,依舊無法聯絡上。
而且因為惡劣氣候依舊持續,待命的空降團還無法跳傘。
所以上級希望他們可以派人察看受損情況,同時組織人員予以幫助。
“我們這邊也倒不出什麽人手啊!”
聽到這個命令,頭狼頓時雙眉緊鎖。
天狼小隊人手有限,而且現在基地內部發現很多開裂的縫隙。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努力的自救,還要擔任警戒任務,他真的分身乏術。
再加上現在天災過後,大小堰塞湖更是阻斷了很多道路,初到這裡的他們,又怎麽去找那個原本地圖上的位置呢。
“頭狼,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吧!”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雲天拄著拐杖,牽著巴布的手走了出來。
“不行,你的傷太重了,必須要靜養!”
頭狼果斷拒絕,雲天現在身受重傷,怎麽可能讓他去完成這樣的任務。
“頭狼,相信我,巴布知道去往那裡的道路,我沒事的。”
雲天急忙拄著拐快走幾步,對著頭狼說道。
他必須要有事情做,否則他真的會瘋了的。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好好養傷,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別人去的。”
頭狼現在不想和雲天多說什麽,可以說,其實他是在躲著他。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雲天,尤其是當他看到雲天那雙眼睛的時候。
以前的雲天,在平日裡的眼神有些羞澀,而戰鬥時眼睛炯炯有神。
可自從回來之後,他的目光變得迷茫和渙散,這可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作為老兵,頭狼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雲天也絕對不是第一個承受過沉重打擊的人。
而那些人,最終都是退伍離開,因為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在握上鋼槍了。
頭狼不願意接受,雲天現在也有那個趨勢,但他又不知道如何讓雲天擺脫那份折磨。
天龍不在,他現在只能拖延,等到天龍回來之後,再想辦法。
在此之前,他不想和雲天多說一句話。
“頭狼,我不是廢物,我是兵,這是我的戰場!”
突然,雲天一聲怒吼,猶如從靈魂深處喊出來的一樣。
他內心也更加的清楚,他的精神幾近崩潰的邊緣。
現在必須要有事情去做,不要陷入那泥潭中,所以他要去。
“頭狼,我陪雲天一起去!”
看著雲天的堅持,牛博宇急忙對著頭狼說道。
“我也去!”
唐曦自然不會落後,這次是去救災,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好吧,我讓人準備一些應急的藥你們帶過去!”
沉默了一下的頭狼,長長的歎了口氣,雖然他依舊擔心雲天的身體,但是他更擔心雲天的心。
身體可以條理,但是心病難醫,既然他要去,就讓他吃點苦頭吧。
“好,那我們現在就準備!”
頭狼答應,讓雲天心裡頓時有了些光明。
拉著巴布的手,雲天看著那大花臉的巴布。
“巴布,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很痛苦,但我們現在必須要去救其他的人,你願意幫我嗎?”
拍著巴布的腦袋,善良淳樸的他是一個典型的乖孩子。
尤其是那種大山給與的熱情,讓他更加懂得如何分享。
“師傅,我願意,爺爺說幫人就是幫己!”
巴布懂事的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的他對著雲天說道。
爺爺的諄諄教誨他一刻都不會忘記,就想雲天說過的,爺爺和媽媽一定在天上看著呢。
“好,那我們收拾一下,立刻出發!”
雲天咬了咬牙,對著牛博宇和唐曦點了點頭。
轉身走回病房的他,立刻開始收拾起來。
不過,當雲天看著那雙刺的時候,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猶豫了好一會,他還是沒有將它帶在身上。
換好衣服穿上鞋子,現在右腿有傷,雲天只能依靠拐杖。
至於牛博宇和唐曦,則背上了兩個背囊,裡面是從基地裡找來的一些應急藥品。
“頭狼,如果我有什麽意外的話,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潘瑤!”
臨走之前,雲天將雙刺放在了頭狼的手中,眼神中的那絲絕望讓他不想再觸碰任何的武器。
轉身就走,救災的路上依舊是艱辛無比,誰知道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托著那雙刺,頭狼的心頭百般不是滋味,雲天可是天狼的靈魂人物,難道說他也要隕落了嗎。
頭狼的心情,比誰都複雜,可現在即便他是兵王之王,也無法幫助雲天。
他只有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種來自於心靈的煎熬。
雨還在下,或許這是天災之後的連貫反映。
福無雙降禍不單行完美詮釋了這種地質災害後的情景。
濕滑的山路滿是泥濘,倒塌的大樹仿佛在哭訴著當年的輝煌。
但它們都無力掙扎,在強大的自然法則下,它們只能慢慢的腐爛,直到化為泥土。
一行四人,攜帶著不多的救援藥品,就連巴布都背負著一台衛星電話。
雲天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的冷汗直流。
不過,或許傷口的疼痛取代了心靈的傷痛,雲天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誰都不說話,壓力的天氣讓他們的心情都不好。
攙扶著一天的唐曦,也是一臉的愁容。
現在的雲天,就好像是壓抑的火山,一旦爆發,不知道會變成什麽。
努力和心魔的抗爭,不知道他是否能平安度過。
一路無話,摔跤之類的事情對於他們,都是見怪不怪。
濕滑的山路中,他們來到了一個峭壁的邊緣。
“山路斷了!”
巴布看著那好似被斧頭劈開的山體,寬大的裂縫足有幾十米寬。
深達百米的裂縫下,更是暗流湧動,這難以逾越的溝壑,是通往縣城必經之路。
“爬過去!”
雲天微微皺眉,這山路崎嶇,在想繞路已是不能。
再加上時間緊迫,如果自己晚一會就會錯過一條生命。
好在他們還攜帶著繩索,看著幾十米外的大樹,他們很有機會。
“可是怎麽搭建繩索橋?”
背著一捆繩索的牛博宇,急忙把手指粗細的攀岩索放在地上,但是橫跨幾十米外的鴻溝,可是無法魚躍的。
“交給我!”
唐曦說著話,直接從腰包裡拿出了一卷魚線,這也是她特意準備的。
挽上袖子,露出右臂的無聲弩,一按繃簧,無聲弩立刻展開。
將纖細的魚線穿過弩箭上的圓孔後,唐曦拉動弓弦,將弩箭對準了五十多米開外的大樹。
足有十多米高的大樹粗大有力,根部死死的扎入下面的泥土之中。
即便是山體開裂,它依舊挺拔,有了它的支撐,一定可以順利架橋。
中指微動,帶動無聲弩的扳機,弩箭破開空氣,直接射向對面的大樹。
伴隨著弩箭飛過樹杆,長長的魚線也被掛在了樹杆上。
有了弩箭的支撐,唐曦將魚線的這邊和繩索捆在一起。
又在繩索的邊緣打上一個繩結。
拉動魚線,攀岩繩立刻一點點的劃向對岸,當繩結的環扣差不多到達對岸的樹枝時,在拉動繩索。
這樣,繩索就捆在了對岸的樹杈上,牛博宇使勁拉動繩索,果然非常結實。
在這頭在捆在另一棵大樹上,一條繩索形成的繩索橋就搭建成功了。
“我先爬吧!”
巴布自告奮勇,畢竟那對岸的繩索並不牢固,他是體重最輕的,於是他率先爬了過去。
有驚無險,一路渡過的巴布,很快落在了對岸。
打開繩結,將繩索牢牢的捆在樹乾上,這樣他們就有了結實的繩索橋。
唐曦緊隨其後的渡過,那百米的溝壑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
接下來則是由雲天過去了, 背著巴布之前背負的衛星電話,雲天雙手抓緊了繩索。
一點點,雲天一條腿掛在繩索上,雙臂拉扯著繩索一點點的向著對岸爬去。
危險,就在這時候突然發生,一道怪風襲來,繩索橋頓時左右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山風呼嘯,雲天和繩索不斷的在空中翻滾,兩岸的唐曦和牛博宇,頓時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恐怖伴隨著雲天左臂的吃疼,劇烈的搖晃讓他左肩一軟,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
“雲天!”
雲天只剩下一直右手牢牢的抓在繩索上,身體懸空,他身下就是百米深淵。
嚇得唐曦和牛博宇一聲慘叫,但唯有雲天心情竟然那麽平靜,一種感覺充斥著他的腦海。
“如果松開右手,就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