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山寨裡的夜風有些涼意。剛換崗的兩個人看見天上稀疏的星星，聽著門裡有人在嘀咕。

王三和蔡平還沒有睡著。兩人自打來到山寨，雖然不能隨心所欲，但是，也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虐`待呀！

他們兩人心裡一直把這次被關強製戒煙，視為王進對自己的虐`待。不就是抽大煙麽?用得著把自己看成跟投靠小鬼子的漢奸一樣麽?

“你們別嘀咕了！好好地睡覺吧！戒煙也真是為了你們好！”一個站哨對著裡面說。

“別管他們說什麽，反正我們又不睡。看著他們不逃出來就行。”另一個哨兵說。

王三和蔡平聽見哨兵的話，也不回話。他們繼續嘀咕著，然後，把其他的人一個個弄醒了。

大家湊在了一起，王三說:“我們難道就真這樣被關幾天，也不抗議嗎?其實，這個事就是新來的王進給整的！他雖然打仗有一套。但是，我們虎頭山，還是三個當家的說了算！二當家和三當家肯定也沒有打算讓我們戒煙。大當家不過是因為王進多打了小鬼子，才聽了他的勸。我們只要大鬧，說我們受不了，真受不了啦！肯定還是會別放出去的。”

“說的沒錯！鳥大的事呀！還關著我們不讓出去，看看，屎尿都不讓出去拉，臭死人了！我們是應該大鬧一場！”

“鬧吧！正兒半夜裡，鬧得他們也睡不著！”

“鬧?真鬧?王進要是跟我們動真格的，怎麽辦?”

“膽小鬼！怎麽鬧，也不會滾豬籠吧！你怎麽這麽沒有出息呢?”

“沒出息！真沒出息！”

王三一說，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他們越說，越覺得受了窩囊氣，真該好好地鬧一場了。

人多在一起，就是這樣。大家開始還有顧慮，話趕話，氣衝氣，大家的氣兒上來得就快。

王進當然也知道，這些人關在一起，肯定會出事。但是，寨子裡空閑的房間也就這麽一間用來關押犯規的人。

大當家給王進打氣後，他就想，你們想鬧出事兒來，那就鬧吧！到時候，正好拿領頭的人給開刀，殺雞儆猴！要不，這大煙，還真沒有辦法給戒掉。

“你們怎麽越來越吵了?”

站崗的人終於忍不住了，看著裡面說。

“快去喊王進來！放我們出去！我們受不了啦！我想抽一口！快去呀！”王三聽見哨兵吼人，他對著哨兵大聲說。

“受不了啦！讓我們抽一口！啊！難受呀！”

“放我們出去啊！讓我們抽一口吧！一口，抽一口也行啊！王進！你別這樣缺德啊！我們難受，要死啦！”

……

王三一開口，裡面的十多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喊開了，聲音各種各樣，有的雄厚，有的尖叫，有的像狼嚎，有的像嘶啞的鴨子，真是什麽聲音都有，讓寂靜的山寨，一下變成了人家的地獄一樣，真是鬼哭狼嚎了！

“喊什麽喊?放你們出來，讓你們繼續抽大煙！這是不可能的事！”哨兵的聲音盡管很大，但是，還是被裡面的聲音掩蓋了。

喊話的人轉過頭:“快去報告大當家，看看他們的狼狽樣子，很多人真是受不了啦！”

“報告什麽呀！他們這樣鬼哭狼嚎的，一會兒，大當家他們就會都趕過來了！這個時候，我們兩人應該加強警戒，防止他們逃出來，免得事情更糟糕。”

“有道理。跟他們說什麽也沒有用了。聽說這個癮君子真來癮了，六親不認！看好他們！”

……

王進聽見了喊叫聲，秦雲也聽見了喊叫聲，二當家、三當家也聽見了鬼哭狼嚎的喊叫聲，

其實，寨子裡的人都被吵醒了。王進一骨碌翻身而起，推開門，朝著喊聲快步而來，看見了前面的秦雲，他緊追上去:“大當家，他們這是故意對抗。這個事，你看……”

“你先看著辦，走！”秦雲說著繼續快步而去。

二當家和三當家也碰上了，他們兩人看著前面的大當家和王進，二當家說:“狸子，要出大事，這事，你千萬別插手了！”

“他奶奶的！我為什麽不插手?裡面關著的是我的人！我不能看著他們別折磨！王進憑什麽折磨我的兄弟！”

“狸子！你傻呀！這是幫著他們戒大煙，真是好事。只要戒掉大煙，對於他們來說，受點苦算得什麽?再說，這也是大當家的意思。難道，你要跟大當家作對麽?”

二當家停下了腳步， 看著狸子。他是真擔心狸子再次衝動，跟王進發生衝突，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大當家的主意?你真覺得是大當家的主意麽?我看完全是王進那小子的主意！大當家不過是受到了他的蠱惑！這個王進，太能說了！他口若懸河，活的能說死！死的也能說活！”

三當家還是不甘心，他一手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狸子！你的腦子就不轉彎?反正，你絕對不能衝動了！看著他們怎麽辦，你別插嘴！千萬別惹惱了大當家，聽見沒有?”江路攔著三當家，不讓朝著前面走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大當家的脾氣，她真要戒煙，我還能跟她作對?走，去看看吧！聽見弟兄們痛苦的喊叫聲，我心裡難受！”狸子說著，擠開了二當家，快步而行，他見前面的秦雲和王進走得更快了。

……

“快去喊王進來！放我們出去！我們受不了啦！我想抽一口！快去呀！”

“受不了啦！讓我們抽一口！啊！難受呀！”

“放我們出去啊！讓我們抽一口吧！一口，抽一口也行啊！王進！你別這樣缺德啊！我們難受，要死啦！”

……

哨兵見大當家和王進走過來了，他朝著喊叫的人大聲喊道:“你們還在喊叫！大當家和王隊長過來了！”

“快喊！大聲地喊！都給我裝的痛苦點！”

王三聽見說大當家他們來了，他對裡面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雙手抓著欄杆不停地搖動起來，大聲地喊道:“哎呀！難受死了！我就要死了！讓我抽幾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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