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只是在思索，她沒有說話，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的表情也讓人猜不透，王進以為在悲傷中，不敢打擾她。

　狸子見大當家一言不發，他知道，幾個弟兄丟了命，大當家心裡肯定不舒服。他很想對著王進吼幾句，責怪他為什麽不直接回山寨，但是，他不想再給大當家添堵，他忍著，也沒有說話。

　王進見大當家和三當家都不說話，想到自己中途改變主意去了貓仔嶺鎮，才讓寨子裡的幾個弟兄犧牲了，他看著大當家說:“大當家，三當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讓弟兄們犧牲了。但是，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還是打掃戰場，安葬弟兄們吧！”

　“當家的，這事不怪王隊長。我們炸掉了小鬼子的機電室，為了盡快出城，我們是輕裝出來了，繳獲小鬼子的槍都沒有帶上。我說，砸窯不能空手而歸，這是我們山寨的規矩。我讓王隊長去貓仔嶺鎮殺漢奸高林，這個狗漢奸，兩個當家的也早想乾掉他了。我們就去了……”

　“穿山甲，你的傷……別說了。其他人，安葬弟兄們吧。把弟兄們就安葬在這個青山上！”秦雲打斷了穿山甲的話。

　……

　秦雲回到山寨後，狸子見她還是不說話，沒敢跟她說王進的事，但是，他的心裡還是對王進不滿。雖然王進他們帶回了金條。

　金條買不了弟兄們的命！狸子心裡想著幾個弟兄們永遠離開了自己，他的心裡就不舒服。

　晚上，月光很好。

　秦雲洗浴之後，她朝著王進的房間走過來，敲門。王進看見是秦雲，他招呼著，秦雲說:“陪我出去走走，可以麽?”

　“好。”王進見秦雲來找自己，心裡好受點了。他開始見秦雲不說話，苦著臉，知道她難過，自己心裡也難過。

　王進陪著秦雲，不知道說什麽好，兩人默默地走著，他們出了寨子，在小路上，悠悠山風吹著秦雲的發絲，王進見秦雲不說話，他忍不住了，說:“大當家，對不起。”

　“王進，你難道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們麽?你出去的時候，估算了時間，我見你們沒有消息，你說，我能不急麽?你真不該中途改道去鋤奸。你應該知道，鋤奸的事，可以往後推。”秦雲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但是，她說的時候，語氣顯得很平淡。

　“是。大當家，我錯了。”王進心裡一驚，大當家不僅僅是為了失去兄弟而悲傷，在此之前，她竟然一直在提心吊膽！他之所以帶著人去接應自己，是因為他心裡害怕，她害怕失去自己！

　這些，秦雲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王進體會出來了。

　“沒有什麽錯不錯。你鋤奸沒錯。但是，你沒有替我想想。”秦雲說。

　“大當家……”

　“我說了，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可以喊我秦雲。”

　“秦雲，對不起，讓你替我擔心了。”王進說。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約你出來，想跟你談談，我們不僅僅要對戰狼小分隊進行作戰訓練，其他的兄弟，也應該接受訓練。唉！如果今天我帶去的兄弟，都像戰狼小分隊的人，也不至於犧牲那麽多。”秦雲說。

　王進停住了腳步，看著秦雲:“這也是我所想的。只是，我想分步進行。我先訓練戰狼小分隊的人。然後，讓他們當教官，把寨子裡的人分成小組，讓他們每人帶著幾個人訓練。這樣，進步才會快。”

　“你早有此打算?”秦雲看著王進，很是驚奇。她原以為，王進只是想訓練出一支小隊對付小鬼子的特戰隊，是被逼的。她沒有想到，王進比自己早想到，自己在犧牲了幾個弟兄後，才想到要提高他們的軍事素質，王進卻早想好了怎麽快速提高他們的軍事素質。

　王進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王進，我還有一個打算。”秦雲說著，停頓了下來。

　“你說。”

　“我想把大當家的位置讓出來，你當大當家。”秦雲依舊語氣平淡。

　“大當家！這事萬萬不可！”王進心裡一驚，看著秦雲，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說的是真的。但是，你可以不用直接回答我。你有個思想準備就行。走吧，月光這麽好，我們散步。”秦雲說著，朝著前面移動了腳步，她的腳步很細。

　……

　狸子沒有想到，大當家又約王進出去散步了。他的心裡不好受，他到了二當家的房間裡。

　“二當家，你說王進那小子這事乾的怎麽樣?竟然讓我們丟了好幾個弟兄！”狸子喝了一口茶，看著江路。

　“狸子，我也不喊你三當家了。我們兩個在一起，你也不用客氣，喊我江路就行。我說，這事也不能全怪王進。他們沒有想到，你們會去接應他們。再說，穿山甲和豹子說了，他們當初已經打退了小鬼子的特戰隊。他們鋤奸，給我們寨子裡弄點經費，這個沒有錯。至於弟兄們的死，也是一個意外。你說是不是?”江路看著狸子說。

　“但是！我想起弟兄們那樣死了，我心裡就難受！”

　“誰不難受?我也難受， 王進也難受。但是，戰爭，哪有不死人的?我們出去砸窯有時候也死人呢！”江路說。

　“江路，你沒看見大當家怎麽難過，她幾乎一天沒有說話！安葬好弟兄們後，她讓我們先走了會兒，我回頭看見她竟然給死去的弟兄們下跪了！”狸子說著，用手擦了眼睛。

　“狸子，你不是不知道，大當家一直把我們寨子裡的弟兄當成親兄弟，她能不難過?但是，她責怪了王進麽?她埋怨過王進麽?”

　“她……”狸子想起大當家剛才還約王進出去散步了，他一時語塞。

　“狸子，大當家沒有責怪王進，是不是?這說明，大當家心裡也清楚，打仗是要死人的！王進他們不是炸掉了小鬼子的機電室，乾掉很多小鬼子麽?我們的兄弟跟小鬼子打了遭遇戰，犧牲在所難免。狸子，你就別鑽進牛角尖裡出不來了。”江路勸著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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