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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系統之後起之秀》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新浪體育訊“我是一個好人,雖然說話有點粗,讓人覺得有些傲慢,但是接觸時間長了,他們會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這是宋慶禮給自己的評價。作為曾經的國家隊主教練、大學生隊主教練,老宋對於中國高爾夫有著不小的貢獻,但也正是接觸了太多,對於中國高爾夫的現狀,老宋也有著很大的不滿

《假日休閑報高爾夫周刊》文/本刊記者王錚圖/邢子謙張沛

為了學球扔掉鐵飯碗

1996年,36歲的宋慶禮第一次接觸到了高爾夫[微博]這項運動。

那是一次很偶然的機會,由於身邊的朋友談戀愛的談戀愛,結婚的結婚,喜歡踢球的宋慶禮經常為湊不齊人而鬱悶。一天,他去北辰附近吃飯,恰巧看到北辰高爾夫球場上有個人在打球,很是投入,這一下勾起了他的興趣。那時的宋慶禮覺得這項運動不需要湊很多小夥伴就能玩,對於他來說很合心意。

很快,宋慶禮就租了一支杆,開始了他的高爾夫生涯。當時的球場裡,一個叫孫鵬的人打的很好,宋慶禮就跟他學了起來,前者也就成了他的啟蒙老師。沒人想到,多年後,宋慶禮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教練,而孫鵬也當選了“中國十佳教練員”,當然這是後話。

上世紀90年代末,北京的球場還很少,老宋有時候就去家附近的小公園,拿著孫鵬送的一根6號鐵杆在土地上打石子玩。後來他時常去友誼賓館的練習場打球,“那時候朋友很幫忙,就收我一筐球的錢,剩下可以隨便打。”老宋回憶道。

利用一次放假去香港的機會,宋慶禮買了自己的第一套球杆,同時還帶回了大量關於高爾夫的錄像帶和雜志,自己鑽研技術。

對於高爾夫,老宋很有天賦,盡管36歲才第一次接觸,但對此近乎癡迷的他,很快便達到了80多杆的水平,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到達了瓶頸。

苦於難以提高的宋慶禮,這時候接到了遠在新西蘭的妻子的電話。當妻子知道丈夫迷上了高爾夫球後,便勸他到新西蘭來,“我太太說新西蘭的球場多、水平高、價格低”,老宋對此很是心動,決定去新西蘭打球。

出國對於老宋來說並不容易,由於在解放軍藝術學院音樂專業畢業後直接去了武警文工團工作,根據國家政策,軍人需要有兩年的解密期才可以出國,為此老宋只能選擇複員。

“轉業和複員是兩個概念,轉業後,國家會給你一筆轉業費,把你安排到事業單位,你就是公務員,是鐵飯碗。但是複員的話,是由街道接收,國家給你2000元,比轉業給的少多了,而且你的戶口本上就變成了‘待業青年’”,老宋說當時為了出國學球,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待業青年”。

在那個年代,對於“待業青年”國家每個月會發120元錢,不過老宋一次都沒領過,“攢到現在,也有不少了吧?”老宋開玩笑道。

就這樣,宋慶禮遠赴新西蘭學球,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懷疑被當成了壯勞力

宋慶禮在新西蘭的住處附近就有練習場和球場。

起初他到了一家練習場,找了一個教練學球,但是他很快發現那個教練很糊弄事,“教練就拿著球杆站在一旁,我們幾個學球的打,打完了他就說這不行那不行的”,老宋說這樣的情況跟當時國內沒什麽區別。後來他所幸就換了一家球場自己練。

每天早上,老宋就溜達著到球場開始練球,中午回家吃個飯,下午再去練,然後吃完晚飯,一直打到球場關門。

那段時間,老宋經常打到手抽筋,不得不去扎針灸。對於一個中國人這樣瘋狂的練球,球場的老板很詫異,就找老宋聊天,但老宋的英文不好,幸好有個在新西蘭待了很久的朋友在,幫他翻譯。當時球場老板說就算這裡再便宜,也沒有老宋這麽個打法的,但同時,他也很欣賞老宋的刻苦,在得知老宋來這邊就是想學球打球後,給他推薦了一位教練。

後來宋慶禮每每回憶起在新西蘭的日子時,總會說自己有三個貴人,一個是球場的老板,一個是幫他做翻譯的好朋友,還有就是這位教練尼爾·馬克,也是他後來的老師。

剛開始,老宋讓幫忙翻譯的朋友給尼爾·馬克打電話,但是對方態度很一般,“畢竟人家也不認識我是誰,就說想學就來唄”,於是老宋就去見了尼爾。

尼爾並沒有急於教老宋,而是問了他的年齡和學歷,“我跟他說我37歲,本科畢業,他聽後建議我跟他學習訓練培訓這方面”,老宋說尼爾認為他的年齡有些大了,當球員需要很好的體力,而本科畢業,能讓老宋有很好的理解能力,可以嘗試教球。

對於當時沒有太多想法的宋慶禮來說,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在學了大概一個月後,老宋偶然間看到一張宣傳單,上面有著新西蘭一些大學的高爾夫教練員培訓課程,便去問了尼爾,後者表示這種培訓只是可以拿個證到球場教球謀生而已,在新西蘭沒有執照是不能收費教球的。尼爾告訴老宋如果想往更長遠考慮,就在他這裡學習。“尼爾是新西蘭十分有名的教練,連維傑·辛格、邁克·坎貝爾等人都經常會來跟他請教”,對於尼爾的實力,老宋很認可,便在尼爾這裡當起了學徒。

之所以說是學徒,因為最開始老宋都是從打雜開始的,很像中國古時候的師傅和徒弟。“那會兒國內要是出口成品球杆到新西蘭需要交稅,所以通常會是進口杆頭、杆身等散件。我就負責組裝,就是工房那些活”,幹了一個星期的老宋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成了壯勞力,就去找尼爾。尼爾給出的答案是“要成為好的教練員,必須要了解球、球具,否則怎麽能控制球呢”。後來老宋才明白老師讓他做這些是為了更好地了解高爾夫的原理,“從球具上對高爾夫的理解,和平時打球對高爾夫的理解完全不一樣”,老宋說這是他後來得到的一大啟發。

解開了疑惑,老宋更加信服尼爾。在老師上課的時候,老宋經常幫忙弄弄燈、擺擺椅子等,他說從一些小事上,他更能體會到尼爾作為一個教練和一個老師所展現出的職業道德。

就這樣,宋慶禮一直跟著尼爾學習,並成功考取了新西蘭PGA職業教練的資格。

回想起當初到新西蘭學球的那股衝動,宋慶禮很是後怕,“當時決定去新西蘭,什麽目標都沒有,就是衝動,想去打球,將來會發什麽,如果打不好會怎麽樣,都沒考慮過,幸好我賭贏了。”

作為中國第一位被國外PGA認證的職業教練員,通過在國外學球教球的所見所聞,讓後來回國的宋慶禮,對於中國高爾夫的發展有著更深、更長遠的認識,也對於國內高爾夫的狀況有著太多的無奈和憤慨。

走馬上任國家隊

在新西蘭教球三年之後,宋慶禮有了回國的念頭。一方面希望自己能為中國高爾夫做些事情,一方面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接受中國的教育。

2000年,宋慶禮回國,並成立“小宋工作室”,這也是中國第一家高爾夫電教室。對於“小宋工作室”,宋慶禮說當時就跟門診似的,在北辰那邊的球場,他租了兩個打位,邊上的屋子裡邊有一台電腦,記錄動作,前一個人學完了,就喊下一個人的名字,一個接一個,門庭若市。老宋說那會兒的國內教練一般收費是200元到350元,他收800元,人還是不少,但是每周就只能休息一天,很累。

在教球之余,老宋還參加了兩年的中巡賽,“有幾次和朋友打球,經常打到六十七八杆,他們說我這水平打比賽沒問題啊,我就去參加了”,不過,由於2003年非典爆發,宋慶禮的工作室反而更加忙碌了,他也不得不放棄了參賽。

由於工作室的火爆,也引起了中高協的興趣,時任中高協副部長的李勇給老宋打了電話邀請他參加首屆國家隊成立的會議。

提到當時開會的情景,老宋說領導希望能組建一支國家隊,為了2006年的多哈亞運會能取得好成績,大家都很樂觀。但是唯獨老宋一人站了出來,直言不諱道:“人家日本、韓國的水平那麽高,隨便找個低差點的就有成千上萬人,我們才那麽點人,憑什麽上來就能贏人家?”

雖然老宋的話讓很多人一時難以接受,但中高協的領導對他的看法還是十分看重,並再三希望老宋可以參加隊員的選拔。最終老宋還是跟中高協領導們一起去了觀瀾湖選拔球員。不過,由於自己的孩子還很小,宋慶禮在幫忙選拔完隊員後,便匆匆回京,並沒有打算留在國家隊執教。

老宋在選拔隊員期間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那一批國家隊的隊員們,包括馮珊珊[微博]、吳阿順[微博]、胡牧等等都很喜歡他,所以沒過幾天,李勇又給宋慶禮打了電話,希望他能隨隊去美國拉練。

在美國的日子,可以說是為後來“真正”建立國家隊奠定了基礎。由於那會兒隊中不止宋慶禮一名教練,有些人甚至只是為了混個頭銜,所以隊內的氛圍並不是太好。

不過在宋慶禮的糅合下,隊伍的凝聚力迅速提升。

在美國拉練期間,國家隊偶爾會和美國的大學生隊伍進行一些比賽。在開球之前,宋慶禮總是會讓大家聚在一起為要比賽的隊員加油,因為沒有上發球台,所以這樣的舉動不僅沒有違反高爾夫規則,相反,很多外國人得知這個儀式的意義後,也一起加入進來,場面特別震撼,讓隊員倍感鼓舞。

除了比賽氛圍,老宋的經驗也時刻幫助著小隊員們。

一次跟美國大學生隊的比洞賽上,根據當時規則,如果給OK,就不能再推,否則判負。當時一個美國隊的隊員已經是死博基,但他正好在隊友的線上,就想給隊友帶線。當時作為助眼的老宋提醒中國隊隊員黃平給他OK,但黃平有些靦腆,聲音比較小,對方假裝沒有聽見。這時候場邊的老宋急了,大聲對美國隊員喊了起來:“給你OK,你拿走”,對方沒辦法只能拿了起來。這讓當時周圍的很多外國人很驚訝於中國人對高爾夫規則如此清晰地理解和運用,也讓中國高爾夫的形象更好地被世界認知。

正是因為老宋帶給球隊的新氣象,隊員們都很信服他,而當時的中高協領導也決定由宋慶禮擔任首屆中國高爾夫國家隊主教練,並且為了隊伍的團結,將訓練基地選在了山東海陽旭寶高爾夫俱樂部。

怒炒中高協

執教首屆國家隊的經歷對於老宋來說還是很愉快的。多哈亞運會上,中國男女高爾夫球隊分別拿到了第9名和第4名,老宋也選擇繼續留下,組建第二屆國家隊。

但是,這一次宋慶禮與國家隊的緣分卻沒能持續太久。一方面是因為老宋“性情中人”的秉性,一方面則因為他認為當時的中高協給球隊帶來的都是負面信息。

第二屆國家隊的訓練中心被移到了南山國際高爾夫俱樂部,當時老宋還未和球隊會合,大部分事宜都由領隊趙書田負責。

中高協給隊員們安排的住所是一棟學生宿舍樓,由於學生剛畢業,宿舍很亂。在隊員入住前,趙書田先去考察了一下宿舍,當他打開宿舍門的一刻,這位在中國體育圈工作了幾十年的老爺子很是生氣。“四個人一間屋子,上下鋪,房間裡沒有紗窗、沒有空調電扇、也沒有電視,最惡心的是,在床下鋪的抽屜裡和桌子下面剩菜剩飯、老鼠、避孕套,什麽都有”,趙書田回憶道。

趙書田趕緊找了幾個教練一起來打掃,越收拾越覺得不堪入目,他說當時把弄出來的垃圾都堆了起來,要給領導們看看。

隨後趕到的宋慶禮看到這一幕更是氣憤,當即就拉來了中高協的人,要求給隊員們換住處,否則就帶著隊員們去住酒店,讓中高協報銷。但經過請示後,中高協表示無法更換,憤怒的老宋隻得帶著中高協的人去買紗窗,改善隊員的住宿環境。

“大熱天的,房間沒有電扇和空調,又沒紗窗,開窗戶蚊子都飛進來了,讓隊員怎麽住。而且沒有洗澡水,運動員訓練完了,一身汗怎麽辦?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卻不讓住”,老宋說住宿問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隊伍的裝備遲遲沒有到位,讓訓練也出現了問題。

由於統一裝備不到,隊員們只能各穿各的服裝到練習場訓練,但球場卻說一層沒有位置,讓他們上樓練。“一樓打出去的球和五樓打出去的球,能一樣嗎?”老宋隨即找到了球場負責人進行溝通,對方第二天就貼出了“國家隊專用場地”的標識。“其實也不賴球場,你沒有統一的服裝,誰認識你是國家隊的人,在那個年代,你又不是張連偉[微博],大家都認識”。種種問題,也讓直性子的老宋越來越生氣。

過了幾天,中高協副主席張小寧和部長龐政來慰問國家隊。宋慶禮說:“張小寧還是很會說話的,對每個人都噓寒問暖,讓人感覺很舒服,雖然你在別的方面做的不好,但是能在其他方面彌補回來啊。”

張小寧走後,龐政給國家隊的教練組開了一次匯報工作會議,也正是這次會議,讓老宋積攢了許久的怒氣徹底爆發。

“我記得當天開會,龐政部長讓匯報工作,我就把服裝和住宿的問題提了出來,但是他讓我別發牢騷,慶禮(宋慶禮)聽完當時就跟他急了”,趙書田回憶當天的情況。

趙書田說自己在機關待久了,一開始也不太適應跟宋慶禮搭檔,但是時間長了,他發現宋慶禮就是性子直,但為人很好,兩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而宋慶禮對趙書田也很尊敬。

“龐政當時那麽說趙老師(趙書田),我很生氣。你一個月給人家發800塊錢,人家差你這點錢啊。當時我就跟龐政說你讓我們匯報工作,你又不是負責訓練的,我們當然就跟你匯報生活方面的。連訓練都不能保證,怎麽還說我們發牢騷呢,這就是工作之一啊,之二我還沒開始談呢啊,你就說我發牢騷,那我匯報什麽?”宋慶禮當時特別生氣,就跟龐政說“你是一家之長,這些話我不跟你說,我跟上邊的領導說,那不是給你扎針嗎?你懂不懂事啊。”

會議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有些“緊張”。“龐政說我怎麽這麽說話,我回答他那我怎麽說?我當時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問龐政,‘你來負責國家隊以後,先問隊員、讚助商還有周圍的人,有沒有更好的人能代替我,我跟你有仇嗎?我認識你嗎?你要換我乾嗎,我招你惹你了?’他說這事咱先不說,我說為什麽不說。當時我是真急了,我說我比你大幾歲,你應該尊重我,你不尊重我,我憑什麽尊重你。你坐那你叫龐部長,我坐那我叫宋部長,你不值錢,你的凳子比你值錢,你算個屁啊。剛開始我叫他龐部長,然後叫龐政,最後我就說你丫的”,老宋說他當時說完這些龐政握杯子的手一直在發抖,旁邊的趙書田更是著急,“趙老師一直在拉我,讓我別說了,後來急的快打我了,跟我說‘宋老師不許說了’。”

盡管有人在邊上勸著,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老宋說:“當時龐政問我,要求大家都寫訓練計劃,我為什麽不寫。我就說隊裡的王磊教練寫了厚厚一遝訓練計劃你看了嗎?龐政說看不看是他的事,我說那人家辛辛苦苦寫了,你不看你讓人家寫什麽?我說我不寫是因為我得到這之後,看了情況再定計劃,況且這裡的住宿條件那麽差,我做個8小時的訓練計劃,隊員根本堅持不了。我指著龐政說你的水平也太低了,你這樣的做領導……後來因為這個我又罵了他幾句,再後來我想我也不能動手抽他,乾脆一拍桌子說了聲散會,就走了。”

宋慶禮走了以後,趙書田趕緊讓李小光教練追了出來,說龐政要叫他一起吃飯,老宋有些被氣樂了:“神經病啊,我沒吃過飯嗎?”趙書田沒辦法隻好給張小寧打電話,電話另一邊張小寧說一定要留住宋慶禮,趙書田也說一切都由他來協調,讓老宋留下,但是宋慶禮隻跟趙書田說了一句:“趙老師,你了解我,但是他們永遠不了解我,我說走就走”,便回到房間。

在房裡,老宋覺得自己對工作負責,出了成績是領導們的,帶不好隊是砸他的名聲,但是領導怎麽就不明白呢,於是定了第二天下午回北京的機票。

第二天一早,宋慶禮依舊帶著隊員訓練,晚上飛回北京後,主動辭職,成為了第一個炒掉中高協的教練。

雖然後來中高協的領導還是多次想請宋慶禮回來,或者以顧問的身份,但都被老宋拒絕了。而領隊趙書田也覺得很遺憾:“如果當時我們這個班子能堅持下來,那肯定不一樣,那一年的成績肯定會更好。”在廣州亞運會開始前,小球運動管理中心也派來了新的領隊,“我作為退休人員,大賽的時候肯定不能再當領隊了,加上我老伴也病了多年,我就也離開了。”趙書田說。

中高協帶頭弄亂了市場

盡管離開了國家隊,但是宋慶禮的名氣依舊在那裡,加之當時很多省市都開始組建高爾夫球隊,北京隊找到了宋慶禮,請他擔任北京隊教練。

“我是個北京人,對此義不容辭,不過當時北京市體育局的領導想讓我成為他們體制內的教練”,自由慣了的老宋並不想被束縛住,“當時很多人想進入北京市體育局,因為每年有幾個名額能解決北京戶口,我本來就是北京人,沒這個需求。而且哪兒那麽容易啊,得需要成績突出的,一年就三個名額,根本輪不上高爾夫”。

雖然沒有進入體制內,但是老宋跟北京市體育局達成協議,擔任北京隊的教練,但是不在體制內,不拿工資。

帶了一段時間的北京隊後,恰逢大學生隊要組隊,老宋接到了邀請。大學生國家隊是老宋很喜歡的一支隊伍,在他看來,國外很多項目的大學生隊實力都很強,培養大學生,可以更好地增強中國高爾夫的實力,而且大學生的素質更高,更適合高爾夫這項運動。

“我覺得這些孩子不像第一批出國學球的孩子只是為了打球,他們學什麽專業的都有,但都加入了學校的校隊,中國高爾夫的未來,需要的這樣的模式”,2011年的深圳世界大學生運動會上,宋慶禮帶領中國隊獲得了女子團體亞軍的好成績。

從新西蘭到國內,從國家隊到北京隊再到大學生隊,宋慶禮教過很多不同國籍、不同年紀、不同類型的球員。2011年11月老宋光榮進入《高球文摘》(GolfDigest)評選的全球80佳高爾夫教練,成為國內業界的驕傲。

盡管獲得了這樣的殊榮,但是老宋並沒有特別高興,因為中國高爾夫培訓環境的混亂環境,讓這位“最佳教練”很難高興得起來。

老宋說如今國內的高爾夫培訓市場,從個人到整體都存在著很多問題。

“在新西蘭,從我的老師開始,每個教練都需要報給球場一年有多少時間做公益,那時候他們會免費給一些孩子上課。這就是一種職業道德,而我們的教練都太功利了”,老宋說在新西蘭的時候,如果一個球場有多個教練,也許頂級的一小時收5000元,初級的只收500元,但是大家都會根據來學球人的水平互相推薦,這樣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而不像國內,教不了也非得攬在手裡,“你也得有那個水平啊”。

前不久,有一個大連的女孩兒來找老宋,說是從網上看了他的勵志片,也想跟他那樣去新西蘭學習。“這個女孩兒以前打籃球的,有教練跟她講她身高怎麽合適打高爾夫,條件怎麽好。當時我就告訴她根本沒有那麽簡單,我當時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老宋說沒有哪個教練看了誰一眼就能保證把他教到72杆,如果有,自己願意叫他“爺”,懂點的人都知道說能讓人到100杆很容易,沒教練,自己擼半年都能到,這個女孩兒肯定是被哪個教練忽悠了。

當然也不是說外國教練就一定都行。老宋告訴記者有一次他去雁棲湖那邊的一個球場試打,碰見了一個以前在北湖九號球場教球的外國人。打過招呼後,老宋問他怎麽來這邊了,那個人說他現在做經理人。這讓老宋很納悶,後來才得知這人在國外學的就是高爾夫管理。一個學管理的人,在中國教了三年的球,這讓老宋有些哭笑不得,“中國的現狀是覺得外國教練是好的,實際上很多太爛了。”

個體方面的混亂,整體市場也沒好到哪兒去。老宋說大多數人首先對於訓練和培訓的概念都搞混了。

“培訓是什麽,是針對青少年、老板、土豪們、交錢學球的人,靠這個掙錢。訓練是要往裡搭錢的,這是兩回事。”老宋解釋說:“培訓是市場化的,訓練是專業化的,是兩個不同的市場。訓練必須有體能,心理建設課程的老師,包括長打、揮杆教練都得具備,要有拳頭型的水平,而市場培訓這塊,就是一個初級教練,80杆左右就夠了,因為教的很可能就是一個剛入門的人。訓練是提供一個月的訓練計劃,完不成就走人。訓練是按課時的,時間不一定。培訓是什麽?‘宋老師,我今天沒時間,出差了,下禮拜有時間’,是按老板的時間來的,為了掙那個錢。45分鍾一節課,頂多再多5分鍾,休息一會兒,下一個直接上課了。”

老宋說現在國內很多人不僅分不清訓練和培訓,更有人隨便找個球場就敢開個高爾夫學院。“什麽是學院,至少要有五個系,1500人,350個教師隊伍,還有教學樓,學生宿舍。學院和學校不一樣,跟夜校又不一樣,培訓班也不一樣,”老宋說在國外一個學院最起碼要有長打、揮杆、短杆、體能、心理等不同方面的專業教練,而國內隨便哪個大學或者醫院搞心理學的就覺得能轉型高爾夫心理醫生,這根本是不對的,至於體能教練,也不是從健身房找個練塊兒的、練瑜伽的就行的。

對於中國高爾夫的培訓和教學水平,老宋說:“有的教練是打比賽打出來的還好,憑著經驗還能教教,但是大多數理論都不行,今天一個教法明天一個說法的,有的直接花個四五天時間弄一張所謂中高協教練員培訓的證,有的甚至直接花幾千塊錢買個證,那個太可恥了,那是對高爾夫的一個褻瀆,中高協帶頭做這種事情,這就坑害了學球的人,玷汙了高爾夫,是他們自己把高爾夫市場搞壞了。”

職業球員犯錯不該遮掩

現在的宋慶禮已經從教練轉型為了高爾夫頻道《高談闊論》欄目的主持人,他自嘲自己有些不務正業,不過他也因此“逃出”了那個混亂的市場。

老宋說他做人完全是按照高爾夫規則來:對人對事,公平公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所以他做的節目自然也是“接地氣,說實話”。

近來,中國職業賽事中出現了多起“糟心”事,老宋自然也有著自己的看法。

“張新軍出現的那些情況,我也跟一些朋友聊過,其實如果大家了解一下運動員的心理就很容易明白。如果你是一個打過巡回賽的運動員,就知道‘將錯就錯、借坡下驢’,你寫的帕我就當帕了。你自己打一個鳥,你不會記錯,對手打一個博基,你更不會少記。職業運動員最簡單的就是複盤,三個人打完以後,不用記分卡,你打多少杆、他打多少杆、打到什麽位置,都知道,還用回放嗎?張新軍這個明顯就是被作弊嘛,所以對一個打過真正巡回賽的人來說,一目了然,只不過這種手段太低劣了”,當年在帶第二屆國家隊的時候,就是老宋把從球童轉到球員的張新軍選了出來,對於這個學生,老宋覺得犯些錯誤對張新軍來說並不是壞事,而且這對他未來的發展來說其實還是件好事。

“其實很多偉大的運動員都作弊過,但是他們後來還是成功了,所以我覺得這對張新軍來說不是壞事,如果他勇於承認錯誤,中高協不去和稀泥,對張新軍的職業道路來說是一件好的事情,對中高協的賽事也是一件好事,比賽清零了,多麽純淨,但是他們老捂著蓋著。還有伯爵園把人家球踩在腳下的事,盡管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都說無風不起浪,如果沒這件事,怎麽可能有人傳,怎麽不傳別人呢。我帶過國家隊、大學生國家隊、北京隊,選拔的時候,作弊的大有人在,包括中國職業運動員考試的時候,也有作弊的,不新鮮,國外也有”,在老宋看來對於犯錯的人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是應該拿來教育大家的,而不是去遮遮掩掩。

“還有之前元天的事情,是怎麽就是怎麽,像足球世界杯,罵人咬人的有的是,高爾夫運動全世界沒有過打架的,出現這樣的情況,誰應該為這件事情來買單來負責?這對中國高爾夫好不好?如果你去韓國,別人會不會也這樣欺負你,或者說元天你去韓國,還敢不敢動手打人家、敢不敢去?中國職業運動員缺的東西太多了,要有綜合實力,光會打球不行。我最看不起球打得還行,但是人不濟的。你打得再好,狗屁都不是,你打得不好,但是能傳遞正能量,這個我欣賞,就像我們退役的一些高爾夫運動員,雖然現在不打了,但是還在做著跟高爾夫相關、對高爾夫有幫助的事情,我很尊重他們。盡管你現在是球員,打的很好,打的比我好,有屁用啊,老子當年也60多杆隨便打,沒有意義。”對於職業運動的定義,老宋覺得他們其實是人才,因為他們要包含技能、文化素養、社會責任等方方面面,而不只是為了打球養家糊口,但這恰恰就是中國球員目前欠缺的。

如今已經五十多歲的老宋,說話依然直爽。談到自己的性格,老宋說他不可能為了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改變性格,“一個人的好壞不是自己說的,克林頓當總統,45%不支持,仍然當上了總統。我們一個俗人,有50%認可你就行了,但是如果是50%以下,就要自己檢討了。我要堅持我的為人和生活方式,但是說話的方式方法要做一些調整,這算是將要完成的一個總結吧。”

對於自己之於中國的高爾夫的意義,老宋認為“說的大一點,為了中國的高爾夫或者為了年青一代的球手,我做了應該做的事,我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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