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紅鳥堅硬就罷了,這個小島竟然也如此堅硬。
劉浪有些奇怪,也爬到銅塔之上,抽出仙人斬問道:“花生,要不要我來試試?”
花生立刻搖頭道:“師父,那怎麽能行?我是鑽地鼠啊,你是師父,怎麽能讓你來呢?”
說著,兩隻手前爪再次扣在堅硬的島底之上,渾身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緩緩溢出。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花生兩隻前爪竟然又長長了幾分,而且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加尖利,那指甲卻猶如一把把尖刀一般。
“師父,管它硬不硬,今天我花生就挖定了!”
前爪用力往上一挖,錚錚響聲之下,竟然真的破開了一道縫隙。
雖然花生挖起來很吃力,可不一會兒,還是挖出來一個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洞。
劉浪看著花生費力的樣子,還是於心不忍,便與他輪流挖洞。
花生挖一會兒,劉浪用仙人斬挖一會兒。
這仙人斬不愧是件利器,到了削鐵如泥的地步。
雖然島嶼非常堅硬,但在劉浪的仙人斬下,依舊跟泥捏的一樣。
也不知挖了多長時間,劉浪跟花生終於將小島挖通,而挖開的地方,正好在小島中央的雕像面前。
花生有些害怕那些紅鳥,不敢鑽出去,劉浪偷偷從小洞中望外觀察。
四周黑漆漆一片,也沒有那紅鳥嘰嘰喳喳的聲音。
劉浪將意識散開,發現那些紅鳥竟然都跟石化了一般,散落在嘴唇花上,一動也不動。
“奇怪,難道這些紅鳥晚上也休息嗎?”
劉浪不禁有些鬱悶。
如果紅鳥晚上真的不活動的話,那自己跟花生費了那麽大的勁挖開一個通道,這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
心中一陣懊惱,此時卻是沒有其它辦法。
劉浪悄悄爬出洞口,低聲說道:“花生,出來吧。”
爬出來之後,踩在青草地上,劉浪頓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昆侖界,哪裡曾有什麽青草地?
可是,這裡真真切是柔軟的青草,處處透著春意盎然的味道。
劉浪蹲下,伸出手來抹了兩把腳底的青草。
柔和,細膩,帶著青草的芬芳,這種感覺,只有在陽間的時候才能有。
花生鑽出來之後,也一骨碌打了一個滾,嘖嘖稱奇不已:“師父,花生好懷念陽間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一句話,劉浪不覺雙眼發澀,有種朦朧欲哭的感覺。
是啊,不知不覺來到昆侖界這麽久了,陽間的一切仿佛已經離自己那般遠了。
這裡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燈紅酒綠,沒有藍天白雲,沒有青草綠樹,有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殺戮。
那麽一瞬間,劉浪竟然有種厭倦的感覺,莫名想要放棄。
管他什麽韓元宗,管他什麽陰冥皇族,自己為什麽非要去拚死去爭取呢?
莫名其妙想起自己陽間這世的父母,不知這些年又添了幾根白發,亦或者是自己突然的消失,他們會不會傷心欲絕?
不由得萬千生憐,跪在地上,身心疲憊。
緩緩抬起頭來,劉浪看著面前的雕像,本來渙散的雙眼猛得一縮。
“怎麽回事?”
連忙收斂心神,劉浪面色跟著一變。
剛才那一瞬間,自己怎麽了?為何內心會突然變得那般柔軟?
連忙去看花生,只見花生懶洋洋的躺在青草地上,四腳朝天,舌頭露在外面,嘴角還掛著滿足的笑容,自言自語不止:“師父,躺在柔軟的青草地上,曬著太陽的感覺真好。”
劉浪大驚,連忙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定睛去看那具高大的雕像。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劉浪不由得心神一顫。
那個雕像手裡拿著一個花籃,面帶微笑,雙眼卻透著一種求而不得的遺憾,像是守望,又像是在等待什麽人。
高高的發髻盤起,白色的長衫舞動,那模樣,赫然跟在陽間狐墓裡發現的其中一個雕像一模一樣。
劉浪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地撞擊著自己的內心,想要告訴自己什麽,但卻始終無法準確的傳達。
“怎麽可能?這個雕像為何跟狐墓中的那個雕像這般相像?難道這裡跟歐陽清織有什麽關系嗎?”
一想到歐陽清織,劉浪忽然又感覺自己的內心被觸動了一下,變得柔軟無比。
抬起頭來,那雕像眼中仿佛落下一滴淚水,徑直朝著劉浪的臉上滴來。
劉浪也不想躲閃,伸出手來,將那滴淚水捧在了手心。
低頭一看,那滴淚水驟然間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照耀得周圍通明一片,猶如白晝。
那光芒之中,仿佛有一個身影在翩翩起舞。
只是,那個身影背對著自己,根本看不清容貌,可光是看那模樣,卻跟歐陽清織有七分相似。
“清織?”
劉浪大驚,忽然感覺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連忙將手往外一摔,一把拉住花生,急聲叫道:“花生,快,先離開這裡,這個小島太過古怪。”
說著,也不管花生還在回味著在陽間時的美好生活,刺溜一下再次鑽進洞裡,急速滑落,回到了小島的底部。
來到銅塔的旁邊,劉浪大口大口喘著氣,怔怔的盯著看了半響,咬了咬牙,低聲道:“花生,我們離開這裡。”
花生嘴角還掛著那意猶未盡的笑容,此時聽到劉浪這話,瞳孔猛得一縮,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喃喃道:“師父,剛才怎麽了?”
劉浪搖了搖頭, 不解道:“花生,這個地方目前還不是我們所能企及的。也許,清織會在這裡找到所需的東西。”
“走吧,等有朝一日見到清織之後,我們再來這裡。”
劉浪想要找到更厲害的凶獸不錯,可還沒有到了盲目冒進的地步。
這裡太過古怪,古怪到劉浪根本沒有任何信心能夠抓到所謂的凶獸。
深深的看了銅塔一眼,劉浪拉著花生,一頭衝進沼澤之中,召喚出玄地龜,急速朝著岸邊靠去。
花生心有不甘道:“師父,難道我們就這麽離開嗎?”
劉浪搖了搖頭:“我感覺這裡跟清織有著莫大的聯系,終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的。”
“清織?”
花生摸著腦袋,撅著嘴道:“師父,清織姐姐也不知道如今在陽間過得怎麽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