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壯身為刑警,打過架、殺過人,甚至也見過很多詭異的事情,可今天突然看到趙二膽的模樣,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先不說趙二膽已面目全非,長得跟木乃伊似的,而且趙二膽體內竟然還藏著一個小孩。
最詭異的是這個小孩還有自主意識,甚至能自己說話。
我擦,這是什麽節奏?
牛大壯一時拿不定主意,劉浪更沒了主意。
劉浪知道,鬼曼童寄居在趙二膽的體內,幾乎已與趙二膽生命同體了,如果真想將鬼曼童殺了,恐怕趙二膽也活不多長時間了。
可是,不將鬼曼童殺死,趙二膽早晚會被鬼曼童吞噬掉,到時的痛苦更是此時的千萬倍。
劉浪死死的盯著趙二膽,汗水從額頭劈裡啪啦的滾了下來,很快就順著睫毛滾到了眼睛裡。
劉浪的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而手臂上被趙二膽推的那一下,也傳來了陣陣的隱痛。
可惡,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啊。
劉浪盯著趙二膽,腦海中跟陀螺一般飛速轉動著,想找尋殺死鬼曼童的方法。
悲催的是,劉浪雖然精通亂神術,可其中沒有記載這種南洋的鬼曼童術。
難道就這樣等死不成?
劉浪心急如焚,正發愣間,忽然見趙二膽的身體又在急速抽搐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般猛然的抖動著,仿佛跳舞一般。
牛大壯早已緊張的要死,見劉浪沒有吭聲,以為趙二膽又要過來攻擊,終於忍不住手一哆嗦,啪的一聲響,直接開槍射擊了。
子彈從槍膛中飛速的鑽了出來,噗的一聲扎進了趙二膽的胸口。
趙二膽悶哼一聲,猛然間停止了跳動,臉色瞬間慘白,眼皮一翻,竟然徑直倒在了地上。
可是,讓人驚恐的是,趙二膽被子彈打中的地方,竟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流出。
劉浪看到趙二膽倒地,一愣神間,突然間反應了過來,飛也似的跑了過去,大叫道:“膽哥,你、你沒事吧?”
劉浪衝到趙二膽的面前,彎腰將他扶起。
趙二膽氣息微弱,幾乎感覺不到呼吸的存在。
可是,劉浪還是怕趙二膽體內那隻鬼曼童使花招,在抱起趙二膽的同時,直接將無邪鞭拿了出來,捆向趙二膽的雙手。
令趙二膽沒想到的是,無邪鞭剛把趙二膽的手捆起來,趙二膽忽然間抽搐了起來。
“啊?這、這是什麽東西?快放開,放開我。”聲音尖細,正是那隻鬼曼童。
劉浪一驚,卻見趙二膽嗖的一下睜開眼睛,疾聲喝道:“劉哥,不要松開,這小東西怕這條鞭子。”
站在門口的牛大壯此時是徹底傻眼了,看著跟精神分裂似的趙二膽,握槍的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牛大壯雖然已有了點心裡準備,但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
這完全跟流血斷骨是兩碼事,媽的,人家是不流血啊。
牛大壯直愣愣的站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
劉浪聽到趙二膽突然說話,一愣神,手上跟著一用力,將無邪鞭直接捆住了趙二膽的雙手。
“啊……!”
一聲尖叫從趙二膽的口中發出。
趙二膽本來已經虛脫,可身上竟然還能流出汗來。汗水的顏色卻黑中透著紅,每流出一滴,都會發出陣陣惡臭。
劉浪皺了皺眉頭,也顧不得氣味愈加濃烈,急切的問道:“膽哥,怎麽辦?我怎麽才能救你,快告訴我啊。”
無邪鞭顯然對鬼曼童有著極強的克制之力。
劉浪一將無邪鞭綁到了趙二膽的手上,本來佔據上風的鬼曼童似乎再次被壓製進了趙二膽的體內。
趙二膽翻了翻白眼,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劉浪,感覺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劉、劉哥,王、王鬼曼童,只有王鬼曼童才能救我。”
說完,趙二膽的手猛然間耷拉了下去,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劉浪一試,趙二膽的鼻息竟然也停止了。
“膽哥,膽哥。”
劉浪搖晃著趙二膽。
趙二膽卻再也沒有了反應,整個身體像是撒了氣的氣球一般,慢慢乾癟萎縮。
劉浪怔怔的看著趙二膽,心情無比沉重。
因為鬼曼童的原因,那顆子彈根本對他造不成多少傷害。
雖然此時趙二膽已停止了心跳,甚至沒了呼吸,可劉浪知道,只要鬼曼童沒死,趙二膽肯定沒這麽容易死去。
當初趙二膽被王鬼曼童喝了血,難道還是要讓王鬼曼童將趙二膽救活不成?
一想起那個巨大的孩童石像,劉浪不禁打起了寒戰。
那個東西既然被稱為王鬼曼童, 肯定不是這種小小的鬼曼童所能比的,而當時有人曾經試圖釋放王鬼曼童。
一想到這裡,劉浪頓覺脊背生寒。
當時彩雲曾出現在那裡,而彩雲現在又在夢裡香。
不對,難道這件事真跟夢裡香有關系?
劉浪看了一看跟死人一般的趙二膽,不禁凝眉不語。
牛大壯見趙二膽不動了,終於顫巍巍的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兄弟,這是怎麽回事?他、他死了?”
劉浪一回頭,看了牛大壯一眼,冷聲道:“牛哥,他沒死。”
“沒死?”
牛大壯一愣,似乎感覺出了劉浪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連忙尷尬的笑了笑,將槍收了起來,緩聲說道:“兄弟,要不,我叫人來,先把他抬去做個法醫鑒定?”
劉浪沒有吭聲,而是伏身將趙二膽抱了起來,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牛大壯見劉浪不理自己,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連忙跟了上去,急急的說道:“兄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跟我說啊。還有,馮隊已經等你很久了,我們有幾個案子一直沒有頭緒,馮隊想讓你幫忙看看呢。”
劉浪對趙二膽的兄弟情誼越來越深,此時哪裡有心情去管刑警大隊的事。
劉浪雖然沒有多想,可不知為何,這次回來之後,總感覺牛大壯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劉浪也說不清楚。
倆人之間像是藏著什麽一般,尤其是那‘兄弟’倆字,雖然依舊還是同樣的兩個字,但此時從牛大壯的嘴裡發出來,莫名有種生澀的感覺,不如之前那般親密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