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車上,劉浪像是一個要去考試的學生一般,將寫著符咒的小紙條攥在手裡,默默背了幾遍。
看著劉浪念念叨叨的樣子,旁邊一個大媽老是用異樣的眼光瞟著劉浪,看了劉浪好長時間,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以一副長輩的姿態苦口婆心的對劉浪說:“小夥子,做人最基本就是要誠實,考試的時候,千萬不能抄啊。”
劉浪正背得起勁,一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狐疑的抬起頭來,正看到大媽咧嘴笑呢。
“大媽,不是……”
“啥不是呀,小夥子,你看你寫的密密麻麻的,難道不是做的小抄?”
劉浪一臉的鬱悶,瞅大媽的樣子,指定是老花眼,實在懶得跟她爭辯。
就算是小抄,也是抓鬼救人的小抄。
大媽似乎天生是乾教育工作的,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唾沫橫飛的念起了唐僧咒。
劉浪竟然被駁得啞口無言,恨不得直接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幸虧大清早的車上也沒幾個人,不然的話,劉浪這人可丟大發了。
好不容易到了東山職業學院,劉浪趕緊逃也似的下了車。
大媽看著劉浪下車的站牌,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呵呵,我就說嘛,肯定是做的小抄。”
排骨告訴劉浪,那個小東西就扔到了東山職業學院的後山。
後山那裡有一片荒地,地勢低窪,平時很多廢棄的垃圾都倒在那裡,基本上也沒有什麽人。
開始時劉浪還擔心朱涯找不到地方,可是,等劉浪到了那片荒地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低估人家了。
這個冷面豬牙別看悶不吭聲,說話倒是非常靠譜,一口唾沫一個釘。
劉浪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遠遠就看見朱涯正蹲在那裡,不知在幹什麽。
“喂,豬牙,你來得好早啊。”
劉浪扯著嗓子叫了一句。
朱涯抬頭看了劉浪一眼,沒有吭聲,而是繼續低著頭。
劉浪小跑著到了朱涯身邊,遠遠就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還沒來得及捂住鼻子,眼前的情景卻把劉浪給驚呆了。
這、這哪裡是垃圾場啊?
劉浪差點就吐了,隻感覺自己胃中翻滾,就差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只見朱涯正蹲在一個土坑邊上,手上拿著一根樹枝往下撥弄。那個土坑裡面,亂七八糟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個個又黑又小的東西,那些東西足有上百隻那般多。
劉浪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來了,那些小東西,竟然全部是還未出生的胎兒。
只是因為腐化的厲害,那些胎兒的屍體大都已經變黑,但卻都已初具人形。
朱涯拿著樹枝,正在撥弄的也是一具胎兒的屍體。
“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劉浪嚇得腿都軟了,從來沒有見過種情景。
朱涯沒有抬頭,眉頭卻是緊緊鎖在一起,冷聲說道:“哼,這些學生太不檢點,以為把小孩流掉就沒事了。”
劉浪一聽,頓時也明白了。
這些胎兒肯定就是學校裡面的學生瞎搞弄出來的。
哎,真是作孽啊。
劉浪歎了一口氣,雖然雙腿有點發軟,還是哆嗦著走到了朱涯身邊。
“豬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這裡這麽多,你朋友那個算是好的,可是,這裡面恐怕少不了那些怨氣非常重的屍胎。”
“啥、啥意思?”
劉浪感覺自己的脊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雖然劉浪還不明白朱涯的意思,但看著那些胎兒的屍骨,心裡都直發毛。
如果換作以前無神論的時候,倒也沒有什麽。
可是,在經歷了這麽多後,劉浪知道,這些小東西還真有可能爬起來害人。
劉浪在等著朱涯回答,可朱涯並沒有吭聲,而是站起身來,圍著土坑轉了兩圈。
土坑並不大,直徑也就十多米,但足有兩三米深,周圍光禿禿的,連根雜草都沒有。
那些小東西堆積在一起,很多已經被土掩埋了,如果仔細數一數,恐怕還不止上百隻。
劉浪捂著鼻子,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適應了眼前的景象,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問道:“豬牙,這麽多,哪個是排骨他們扔的呀?”
朱涯沒有吭聲,跟變魔術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
劉浪看得好奇,連忙湊了過去,低聲問道:“啥好東西呀?”
朱涯狠狠白了劉浪一眼,將紙包展開,裡面竟然出現了兩縷頭髮。
其中一縷發絲顏色有點偏黃,但卻比較長,一看就是女人的頭髮。而另一縷發質發硬,並不長,應該是男人的頭髮。
劉浪還沒開口發問,朱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是你那朋友的,昨天我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問他們要的。”
“這、這也行?”
劉浪張大了嘴巴, 腦袋晃了晃,便明白了。
那個小東西跟排骨倆人本來就有血緣關系,用他們身上的東西應該就能將那個小東西引出來。
可具體怎麽回事劉浪並不知道,隻好站到一邊,看著朱涯擺弄。
朱涯環顧了一下周圍,找了一個靠東的方向,將兩縷頭髮放到了地上,然後在頭髮前面點了三柱香。
做完這些之後,朱涯又跟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布娃娃。
劉浪睜大了眼睛,驚奇的看著朱涯的動作。
點上供香之後,朱涯退回去三步之外,對著劉浪喊道:“你先找地方躲起來。”
劉浪一愣,沒有反駁,而是乖巧的走到遠處一塊大石後面,偷眼向外瞄。
朱涯盤膝而坐,手結劍指,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口中念念有詞。
緊接著,朱涯將那張符紙往半空中一扔,符紙隨即化成一道火團,嗖的飛了出去,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正好砸到了供香前面的頭髮上。
那些頭髮瞬間被點燃,發出噝噝的聲響,很快就飄出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聞到這股味道,劉浪隻感覺自己頭腦有點發暈,昏昏沉沉的。
“怎麽回事?”
劉浪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瞬間調動了神經,讓劉浪清醒了很多。
正在此時,本來已經適應的腥臭氣味忽然間濃鬱了起來,像是扔在臭水溝中腐爛的菜葉一般,周圍的空氣也陡然變得冷了一些。
劉浪猛然間一個激靈,朝著供香那邊一看,頓時驚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