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韋小寶這種大款買單,這一路夥食簡直好的沒法說,即便個五台山下的客棧也是一樣,晉菜八大碗吃得我們差點沒撐死,就連沒到的和尚也備下了上品齋菜的材料,只等人一到就下鍋烹飪,倒是顯露出了小寶高人一等的優點——憑借手上的資源材料盡可能和江湖人士交好,別人是多個朋友多條路,他多幾百個朋友多幾百條路,哪還有什麽做不成的?
自然,吃完飯以後他讓我陪著去外面遛彎消食也沒辦法推了,誰叫我最後還多喊了兩斤牛肉帶包裡準備明天吃呢,吃人嘴短我自然應該投桃報李。( bi qi wu 的拚音)
我很清楚他讓我陪的意思,雙兒是個姑娘澄觀是個和尚,和他們誰聊姑娘都不太合適,再加上路上我又自吹自擂了半天新一代的撩妹絕活,把網上電視小說裡看的路數全部當作親身體驗聊得他口水嘀嗒差點沒拜師,能把我帶一塊自然再好不過了!
我們出來走了一圈,韋小寶換了一大把銅錢背肩上,從口袋裡取出個畫卷,逢人就張開畫卷塞倆銅錢給人,問有沒有看見畫中之人忙得是不亦說乎,我雖然不樂意也只能跟著,心中想象就當是出來遛狗了……
轉過一條街道,迎面來了幾個喇嘛,五台山上的喇嘛廟不少,我也並不太以為意,只是這喇嘛其實就是番僧的後世改良版,因為鳩摩智的事情不太願意和他們正面,於是轉過身假裝觀賞風景任由他們走過——就在他們經過我身後的時候,忽然一句番話傳進了我的耳中:“上頭法旨,要我們無論如何在明日午時之前趕到五台山,真是急如火星,可來這裡卻都不知道有什麽事,那不是開玩笑麽?”另一位喇嘛道:“上頭這樣安排總是有道理的,你舍不得大同城裡的那小娘子,是不是?”
喇嘛急急匆匆從我身邊走過,想要再聽卻是聽不清楚了,我這才注意到出來一路見到了很多的喇嘛,數量遠超往日,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鹿鼎記中韋小寶在五台山的發生的事情,猛然心中一凜:“我記得韋小寶到清涼寺數月之後喇嘛才來攻山的,難道提前了?”
這時候韋小寶又問了倆人,扭頭過來看我正直愣愣盯著喇嘛的背影發呆,他也正好聽到了他們的聊天,不由哈哈笑道:“羨慕吧?別說你其實我也挺嫉妒他們的,喇嘛能夠喝酒逛窯子,倒不假正經,你說老皇帝幹嘛當和尚不當喇嘛啊,這要當喇嘛我們可有意思多了!”
我被他一喊回過神,立刻壓低了嗓子正色道:“情況有些不大對頭,我們趕快上山!”
韋小寶愣了愣,忙道:“怎麽了?”
我招招手帶韋小寶走幾步,朝著街上四處可見的喇嘛略略示意,然後又帶著他轉過條街,依舊到處都是喇嘛背著包袱在朝著鎮子聚集,人數逐漸龐大,韋小寶嚇了一跳,急道:“這喇嘛也太多了,不好,要出事!”
我心想韋小寶倒是挺聰明,我稍微示意就猜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頭腦也算是靈活,於是隨口道:“沒看出來啊,你功夫不行眼力倒是好得很——你猜會出什麽事?”
韋小寶看著我緊張道:“我剛仔細看了,咱們鎮子上就三家窯子,還都不大,這麽多喇嘛要是一起逛的話姑娘們哪兒做的完生意啊——不行,我們得先去佔個坑再說!”
我一口老血噴出來:“……你麻痹!這他媽是逛窯子搶姑娘的事兒嗎?”
韋小寶錯愕道:“那你什麽意思?”
迫於形勢,我只能苦口婆心的給他解釋:“這不明擺著的嗎,喇嘛聚到這兒來是要逮老和尚,我們必須連夜上山,等到明天可就晚了!”
韋小寶驚呼一聲,悚然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他們……”眼朝我望來,我只能緩緩點頭:“對,就是要造反!”
韋小寶粗粗數了下剛才見到的喇嘛,不用評估已經猜到了現在的力量對比,頓時嚇得矮了半截,差點沒哭:“你說都這時候了,咱們那三十五個和尚怎麽還不來啊,不會是誤了行程吧,這可怎麽辦?”
我瞬間不滿了:“別瞎猜,凡事你怎麽不往好處想呢?——,他們說不定是被喇嘛滅口了。”
韋小寶:“……那怎麽辦?”
我知道這小子遇上難事溜之大吉是慣例,撒謊騙人是特長,但正要遇到剛正面的情況就沒轍了,只能替他拿了個主意:“我剛不是說了嗎,連夜上山找到老和尚,然後想辦法或者逃或者做準備,反正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到那時候就晚了!”
韋小寶這時候那還拿得出辦法啊,當即就應了,於是我倆急忙回到客棧找尋雙兒和澄觀老和尚,誰知卻只找到了老和尚,雙兒不知去向——事出從權,我也顧不了那麽多,只能讓韋小寶自己去收拾行李,澄觀老和尚找車,我去櫃台上給雙兒留書,等雙兒看見書信之後再來山上找我們。
我來到櫃台要了筆墨紙硯,知道毛筆字難寫卻也沒辦法,只能勉強把大致意思給寫了出來,那字兒比起狗啃貓抓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意思倒還是表達得非常清楚,剛寫完馬車已經到了,於是我們急忙上車朝著山上一路趕來。
在鹿鼎記裡關於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眾多喇嘛圍攻清涼寺,借口找尋丟失小喇嘛的借口想要入寺搜查老皇帝的下落,韋小寶帶著少林三十六僧人竭力對抗,最後莫名其妙想到了個金蟬脫殼的把戲,抓了幾十個喇嘛扒下衣服換上,然後放火燒寺,接火起喇嘛混亂的時候衝了出去,適逢皇帝來拜山陰差陽錯把喇嘛都給抓了起來——這是他們的辦法,不過對於我們來說用不上。
首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皇帝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們沒有人支援;其次,喇嘛的攻擊在明天午時開始,距此還有足夠的時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喇嘛還沒有開始攻擊清涼寺,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根本猜不到我們已經搶先一步洞悉先機,這種情況下我們偷摸溜下山肯定沒人想得到!
這他媽就跟喪屍圍城一樣,喪屍沒來人都跑光了,你說他們還倒騰個什麽勁兒?
等到了清涼寺,澄觀老和尚拿著主持方丈的文牒一通報,清涼寺原主持玉林大師立刻出門來迎,韋小寶和他本就是熟人,簡單述說下情況之後,玉林和尚直接道:“此事既然事關行癡大師的安危,那我們不如找到大師一起商議,如何?”
“隨便,”韋小寶無所謂的揮揮手:“只要來得快就行——那些喇嘛明兒中午可就來了!”
玉林微微一笑,帶著我們從清涼寺後門出來,來到半裡之外的一座小廟,輕輕拍門之後立刻有個一米九幾的光頭猛男從內探出頭來,一看是玉林頓時放下手裡的降魔杵,行禮道:“玉林大師有禮了!”正是小說裡陪著老皇帝修行的行癲,昔日陪著順治衝鋒殺敵的大將軍。
玉林還禮道:“行癡大師歇息了嗎?少林主持方丈派來了新的主持,正是這位晦明大師……”“不是,這次你說錯了!”韋小寶立刻糾正道:“我這次來當的是副主持,正主是我表弟,法號叫做晦氣!”
玉林和行癲齊齊愕然,估計覺得笑出來不太嚴肅所以都竭力憋住了,臉上頓時變得古裡古怪起來,看著跟發面饅頭差不多——我也毫不示弱,直接道:“我的法號,叫到現在還沒換,卻成為我生命的另一半,千金不換,它已習慣我的汗——晦氣只是個名字,人世間皮囊都無足輕重還看重這名字,諸位,你們的平時的功課不認真啊,這禪修得不怎麽地!”
行癲這沒腦子的貨不明白,但玉林卻如同雷擊,眼神中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鄭重其事的看了我一眼,低頭行禮道:“大師教訓的是,倒是我們著相了!”
“說禪的事我們回頭再來吧,當務之急是把行癡大師叫出來,”我也不客氣,直接點點頭就吩咐了起來:“那有勞行癲大師辛苦一趟,我們在大殿等候。”
說是大殿,其實這小廟也就只有這一個佛堂,所以我們到不幾分鍾行癲就陪著個老和尚趕了過來,又是由韋小寶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磨嘴皮的事情韋小寶比我在行,他按照我的說法讓老和尚先行避讓,這難度遠小於與敵廝殺,所以說不了多一會兒老和尚也就勉強同意了,於是我們東西也不收拾了立刻出門。
因為我們開始已經談妥了銀子,所以這趕車人根本沒走,坐在馬車上拿個葫蘆喝著小酒候命,我們出來之後立刻所有人上車朝著山下狂飆——六個人雖然擠一點,但因為這是山下集市的車,和山上和尚所用的不同,所以我們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擠一擠了。
五台山山勢雖比不上五嶽,但也是座極高的山巒,馬車一上一下的時間耗得不少,等我們再次看見山下那山門牌樓的時候天色已經重新放明,我們整整花了一夜在趕路上面,隻為一慶幸的是運氣還不錯,兵不血刃就把這檔事給解決了……
馬車逐漸靠近山門,還沒等我心裡的得意勁兒過去,忽然從道旁呼啦啦閃出數十個喇嘛把車攔住,當前個喇嘛五大三粗面帶猙獰,手裡拿著一根又粗又大的金杵,喝道:“來人下馬!”
車剛一停,還不等喇嘛圍上來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有點慌了,脫口而出道:“糟糕!”
“怎麽了?”因為車廂空間的問題,所以除了我堵在最外面的能看見情形之外,其他人都擠不出來,只能問我:“為什麽停下來了?”
“都是我的錯,”我懊惱道:“我他媽怎麽知道這大早上的會查酒駕啊——早知道就叮囑趕車那孫子別喝酒了,這上班高峰期哪兒打得到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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