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燉豬腳這道菜主要勝在創意,色香味和我們確實差距不小,評委本來也想把冠軍授予日魷神,可是人心所向他不能不顧,否則估計這哥幾位家裡的玻璃以後就沒得個囫圇的時候,最終讓他拿到了比賽的冠軍,日魷神和我只能屈居二三位——只不過因為沒找著日魷神來領獎,所以最後只能由烤駱駝補上湊足了三甲的隊伍,一起站上台去接受觀眾歡呼領獎!
對於這家夥能拿第一,黃蓉、庖丁、李大嘴之流專業廚師肯定是瞧不上的,背地裡還商量憋著壞給人下絆,我只能好言相勸:“你們也別生氣了,菜品和社會一樣,本身的色香味只是一部分,它蘊含的社會意義才是人們最關注的,人既然能抓住這亮點脫穎而出就是本事,怪只能怪我們最近沒關注足球——這是我們的問題,與人何乾?”
黃蓉不服氣:“別糊弄我,哪兒來得這說法啊!”
我苦口婆心道:“舉個例說,就好比咱們自稱龍的傳人,可事實上這個世界哪兒來的龍啊,而且我們中國的國寶也只是大熊貓——但是,如果人叫你熊貓傳人你樂意嗎?”
眾人齊齊撇嘴:“那哪能啊!”
“這不就結了?龍的傳人也沒實際意義,可是其中的文化底蘊比熊貓傳人深厚啊!”我順著自己的理由繼續:“比賽也一樣,即便咱們的菜再美味,可也抵不過人民對這道菜的喜愛——中國足協都是王八蛋這話人們罵多少年了,那次有這次過癮了,都直播全國了!”
解釋到這裡,他們多多少少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這才不糾結了,我也平心靜氣的上台領了獎,和評委們依次握手之後他們開始頒發獎品,主持人招了招手,後台魚貫走上來仨領口開到肚臍眼、下叉開到大腿根兒的禮儀小姐,手裡各自捧著個蓋著布的托盤,那樣子不是金牌就是現金,我們仨喜笑顏開的對視一眼,跟著全部恢復肅然,目不斜視的盯著台下觀眾……
也有眼尖的在下面嚷:“別裝了嘿,瞧這哥幾個樂得!”
我們繼續裝淡定,不理他也不理評委,直到主持人開始念出第三名的名字,然後禮儀小姐把盤子捧他面前,評委甲鎮重其事的走上來掀開蓋布,嘩啦抽出獎品……
鍍金筷子,一雙!
烤駱駝猶如雷擊,擠出個笑臉把鍍金筷子接過來,深深鞠躬,然後再次左右各一支把筷子高高舉起,記者哢嚓哢嚓一通猛拍,看著就跟一倒立的圓規差不多!
等到我的時候變了,獎品不再是鍍金筷子一雙,而是換成了鍍金筷子兩雙,美其名曰能夠兩口子一起吃飯使——我面無表情的舉起筷子等記者拍完,下來直接插褲兜上了!
這幫孫子也太摳門了,你說第三名是筷子咱不說了,第二名好歹給個鍍金鍋鏟啊,結果你給兩雙筷子,看起來這種比賽還是陷入了套路:只有第一名才被人重視,獎品也才豐厚,第二三四五這種名次基本就是打醬油的,不但沒人記得,就連獎品都只是糊弄了事!
然後,重頭戲頭獎到了!
主持人照例一同廢話,評委丙上前取出了獎品——
鍍金筷子一把,和超市的賣法一樣,六雙十二支!
我和烤駱駝全他媽樂了……
……經過頒獎、感應、彼此留電話留信息、和工作人員握手等等一系列過程之後,我們折騰個半死才終於回到了敬老院,時間已經傍晚,因為所有人都去看我們比賽的緣故,烤攤兒歇業一天,所以我們回來的時候倒是沒人,看也沒人想做飯,我乾脆大大方方宣布:“今天不做飯了,都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咱們吃火鍋去!”
眾人一片歡呼,包括本來說陪我們到地方就準備回家的黃蓉,她因為我們的關系腿腳恢復,他爺爺索性隨著她的性子和我們廝混,按照老頭的話說是這樣的:“別人不行,但和你們玩一塊我放心,誰叫你們旺她呢——腿腳都能莫名其妙好了,這運氣,嘖嘖,沒得說!”
我趕緊提醒老頭:“瞅您的意思這和八字兒掛鉤了……老爺子您可是司令啊,別整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行不,免得人說閑話!”
“我這哪兒迷信呢?”老頭擺擺手:“我從來不迷信,也絕對不會迷信,你放心——呃,我們這就是遵照傳統,遵循老輩兒的說法辦事,也算是吸收前人經驗對吧!”
我:“……您怎麽比我還能掰啊!”
老頭微微一笑,神秘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以前也是專家!”
我愕然,既而歎息:“這我倒是沒想到,那就難怪了!”
廢話少說,政策宣布出來眾人全部蜂擁去洗澡換衣服準備出門,當然也不乏少數動靜不大或者沒衣服可換的,就譬如西門哥他就沒衣服可換,雖然現在的衣服上不帶精神病院的字樣,但樣式還是一模一樣而且一式十來件,換不換也沒人看得出差別;還譬如娘炮丁,他走大街上人都看他扭屁股比蘭花指去了,誰他媽能主意衣服什麽樣,換不換有差別嗎……
等眾人都離開之後,我招呼剩下幾位不打算洗澡的,比如蘿莉兮任曉妍,讓他們和我與李靖一塊兒上樓審日魷神,首要目標是把菜譜弄出來,其次,如果能夠打聽出幕後黑手就更好了!
然後我們上了頂,我才一推門,身後任曉妍蘿莉兮齊齊放聲尖叫,忙不迭把眼睛給蒙上,樓頂上那幫赤身裸體的家夥也同時給嚇得夠嗆,小鑽風聲兒都變了:“敲門不懂啊何必,你這存心的!”
我忿然道:“誰他媽知道你們擱樓頂衝涼啊,也不說聲!”
小鑽風五鼠等人哀怨道:“這麽多人,我們不上樓頂擠廁所能擠得下嗎?”他頓了頓,繼續道:“再說了,我們這可穿著褲頭呢!”
我這下回過神來了:“咦,說的也是——”轉身對任曉妍他們道:“喂,別叫了,這幾孫子穿著褲頭呢!”
“穿著褲頭我們也不去了,”任曉妍紅臉道:“你們自己去吧,我樓下等你們……”說著轉身砰砰砰的跑了下去,我再看蘿莉兮也是一樣,二話不說扭身就走,到把我給搞不明白了……
很多事就是這樣,你說游泳池男人都是褲頭女人都是三點式,大家都無所事事的走來走去東看西看,誰也不說什麽,可是一旦你換個地方——譬如晚上你擱自己家窗戶用望遠鏡偷看對面樓的妹子穿一三點走來走去,保證興奮半宿睡不著覺,你說說,這有差別嗎?
有人說這是明目張膽和偷窺的感覺不一樣,可我覺得並非如此——真大街上有個裸妹明目張膽走來走去,你看了保管一樣豎旗杆,這又怎麽說?
……估計就我這智商是搞不明白了!
我帶著李靖來到樓頂,選塊兒離水管子遠點的地兒,李靖拿出鎮妖塔問我:“你是要選哪個,日魷神還是夜魷神?”
我想了想道:“我和日魷神挺熟,就他吧。”
李靖點點頭,把鎮妖塔拿出來對著空地念念有詞——正在這時候我心中猛然想起個事兒,正準備問他卻已經來不及了,鎮妖塔屁股下面放屁似的飆出股子濃煙,隨著煙霧有個豆丁大的東西落在地上,見風就長,呼啦呼啦就變成了日魷神。
我瞬間喜道:“嘿,我這剛想問你會不會把人給弄錯,結果還沒說就出來了——你這東西辨識度挺高啊,居然沒選錯人!”
李靖得意道:“法寶嘛,總有點解釋不清楚的地方,都說得清楚了還叫法寶嗎?”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道理!”跟著看日魷神已經從暈暈乎乎的狀態中逐漸恢復過來,於是不耽擱立刻開審,直接道:“日魷神,沒想到會變成階下囚吧?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老老實實把我想知道的事情交代出來,再交出菜譜,我把你轉做汙點證人並向律政司求情,怎麽樣?”
日魷神看看我,猛然晃了晃腦袋,像是讓自己能徹底清醒過來,然後才滿臉桀驁道:“不用多說,我既然敢和你們作對,早已經想到了這一天,我是絕對不會說的——你剛才這個問題我就回答一句:關我屁事!”
我瞬間暴走:“嘿,你牛逼啊,信不信我抽你丫……”話音未落,李靖已經傲然打斷了我:“何必,這種人不能用粗只能智取,我倒是還有幾分心得,要不然我幫你問問?”
我懷疑道:“你能行嗎?”
李靖自信道:“放心吧,天庭審犯人我也經歷不少,有經驗。”
“那行,辛苦你了啊李哥!”
李靖點點頭,率先問道:“日魷神,剛才何必的話你已經聽見了,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人格擔保,怎麽樣?”
日魷神:“關我屁事!”
李靖憤然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你已經知道鎮妖塔怎麽回事了,實話告訴你,我這是因為要問你話才沒有催動法術,否則你以為真能這麽舒服?”
“關我屁事!”
“日魷神!你若是再敢如此回答,信不信我……”
“關你屁事!”
“好大膽!既然如此你休怪我下手狠毒,只希望你到時候別叫!”
“關我屁事!”
……李靖在邊上折騰得聲嘶力竭丟人現眼, 就連旁邊那衝涼水的五鼠和小鑽風都邊搓泥邊湊過來看戲了,我看他實在沒轍,最後只能連哄帶騙把他換了下來,讓狼叔安撫丫的情緒,自己上前對日魷神冷笑一聲,道:
“我算看出來了,你打算今天就這兩句話回答我是吧?”
日魷神點點頭,同樣不屑道:“關你屁事!”
“那好吧,”我誠懇道:“我現在多問你一句,如果你還能用這兩句話回答得滴水不漏,那就算我輸,保證放你走,但是如果你不能回答,那你就老實交代,怎麽樣?”
日魷神一愣,目光跟著移向了李靖,丫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點點頭表示支持我的決議,日魷神這才安心,不過回答依舊很討打:“關我屁事!”
“我和你媳婦好上了!”
日魷神:“……關我……關你……關……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