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聽的面色一變。『』Ω筆『趣閣Ω』
這個吳蓮香!心可真是不小!實在是留不得了!
“她不想回也得回去!”吳氏當機立斷地說道:“也別等年底了,我明日就打人給你舅母送個信,讓你舅母來接蓮香回去。”
吳氏再疼娘家侄女,也越不過自己的兒子。
更何況,顧謹行以後是要繼承爵位執掌家業的,當然得娶一個有助力的好妻子才行。現在的吳家,哪裡還配得上定北侯府!
吳氏這麽一說,顧謹行倒有些不忍了:“母親,這麽做是不是太不顧表妹的顏面了?之前說好了要讓她在年前回去,現在急匆匆地讓她走,倒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攆她走似的。”
這倒也是。
姑娘家臉皮薄,若是真的這麽做了,以後吳蓮香還有什麽臉來侯府走動?
做不成兒媳,也是她嫡親的侄女。在身邊養了四年,總是有感情的。
吳氏氣頭一過,頓時冷靜了不少,略一思忖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暫且再讓她住在府裡,等到了年底再送她回吳家。”
“不過,你平日可得多加留神,多遠著她一些。別讓人說出什麽閑話來。”
顧謹行點點頭應下了。
……
吳蓮香回了院子後,便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屋子裡斷斷續續地傳來哭泣聲。
守在外面的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叫白蘭的丫鬟,張口說道:“你們幾個在這兒守著,我進去看看。”
白蘭今年十六歲,相貌生得頗為出挑,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盡是嫵媚。比起主子吳蓮香,倒是更美上幾分。
白蘭是吳家的丫鬟,隨著吳蓮香到了顧家。其余幾個都是顧家的丫鬟。論親疏,自然遠遠及不上白蘭。
白蘭輕輕推門而入。
吳蓮香正匍匐在床榻上,肩膀不停聳動,不時傳來細碎的哭泣聲。
白蘭走上前,彎下腰,湊到吳蓮香的耳邊說道:“小姐,你還是別哭了。這裡到底是顧家,外面那幾個丫鬟都是顧家的人。小姐在屋子裡哭成這樣,傳到姑奶奶和太夫人耳中,總是不太好。”
說到底,吳蓮香是寄住在顧家的表小姐。往日吳氏對她處處偏愛,她舉止肆意些也就罷了。現在眼看著吳氏對她也沒了往日的疼惜,還是乖巧些的好。
吳蓮香抽噎了片刻,終於停了哭泣,神色怏怏,頗為頹唐沮喪。
白蘭最清楚她的心思,低聲道:“別說小姐不甘心,就是奴婢看在眼裡,也為小姐忿忿不平。”
“姑奶奶以前流露過結親的意思。現在卻因為太夫人幾句話,就改了主意,一門心思地另外結親。想將小姐送回吳家去。姑奶奶也太無情無義了!分明就是沒拿小姐當回事,隨意地耍弄。”
這番話,可是說進吳蓮香的心坎裡了。
吳蓮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鼻音重重地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沒有姑姑撐腰,我還能怎麽辦。”
今天她倒是勇敢主動了一回,可顧謹行根本不解風情,對她冷冷淡淡一意保持距離。親近不成,反倒成了自取其辱。
想到這些,吳蓮香的眼裡又泛出了水光。
白蘭低聲問道:“小姐難道甘心就這麽回吳家去?”
吳蓮香吸了吸鼻子:“我當然不甘心。可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能做主的。姑姑要送我回去,難道我能賴著不走嗎?”
白蘭目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麽,聲音壓得更低了:“小姐性子也太耿直了。既是不甘心,不想回吳家,總能想出法子的。”
想什麽法子能留下?
吳蓮香怔怔地看著貼身丫鬟,
頭腦一時沒轉過彎來:“白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反正屋子裡也沒別人,主仆兩個說話也不必拐彎抹角的。
白蘭眼珠轉了轉,在吳蓮香耳邊低語數句。
吳蓮香聽得倒抽一口涼氣,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以!我要是真的這麽做了,姑姑不知會氣成什麽樣子!”
“姑奶奶生氣是免不了的。”白蘭低聲道:“不過,小姐到底是姑奶奶的娘家侄女,姑奶奶再生氣也不會不管小姐的。”
“想留在顧家,想做侯府的長孫媳,小姐總得狠下心腸冒些風險。”
吳蓮香神色變幻不定。
白蘭又接著說道:“二房不知出了什麽事,連四少爺都被送出府了。現在太夫人對大少爺的親事這般上心, 這意味著什麽,難道小姐看不出來嗎?”
吳蓮香怔怔了片刻,喃喃低語:“太夫人想讓長房繼承家業,謹行表哥是長房長子,日後定北侯的爵位自然也是要傳給謹行表哥的。”
“十有是這麽回事。”白蘭巧舌如簧,竭力慫恿:“小姐若是嫁給大少爺,以後可就是侯府的女主人了。”
吳蓮香聽的怦然心動。
在侯府裡住了幾年,她早已習慣了侯府裡的生活。家道中落的吳家,根本無法和顧家相提並論。
如果回了吳家,以後最多就是嫁到一個普通官宦的家中做兒媳。到哪裡去尋顧家這樣的門第?又到哪裡去尋像顧謹行這樣的少年郎?
到底該不該孤注一擲鋌而走險?
白蘭見吳蓮香皺眉不語,也不再多言,低下頭,唇角微微揚了一揚。
……
吳蓮香輾轉難眠一夜未睡,隔日,便稱了病,沒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點小事並未惹來眾人的注意。
吳氏聽聞吳蓮香病了,打人去請了謝大夫。
謝大夫給吳蓮香看診後,開了副清火的藥方,委婉地對吳氏說道:“表小姐大抵是憂思過度,所以才覺得疲累不適。”
吳氏也不是傻瓜,稍微一思忖,便猜出了是怎麽回事。
吳蓮香這病,有大半都是裝出來的。
真是個不省心的!
吳氏憋了一肚子火氣。按著她往日的脾氣,早就去吳蓮香的屋子裡將她痛罵一頓了。現在當家理事,不願讓人看長房的笑話,也隻得按捺下來。
而顧莞寧,天剛亮便乘坐馬車出了府,對此事更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