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滿臉的怒氣。
顧莞寧現在正懷著身孕,最是嬌貴,動不得半點胎氣。王皇后和孫賢妃個接著個的賞賜宮女來,巴不得顧莞寧動了胎氣才好。
實在太可氣了!
當年她懷了身孕之後,王皇后也賞了人。孫賢妃更是直接將姨侄女塞到太子身邊做了側妃。現在又故技重施。
新仇舊恨起翻湧上心頭,太子妃恨得咬牙切齒,又說道:“你懷著身孕,安心養胎。這些煩心事就暫且別管了。都交由我來處置。”
顧莞寧見太子妃如此維護自己,心頓時湧起陣暖意,口卻道:“母妃不用擔心,區區小事,我和殿下自會處理得妥妥當當。”
太子妃愣,高漲的怒氣頓時平息了大半:“你真的點都不生氣?”
顧莞寧從容笑:“這點小事,哪裡值得生氣。母妃也不必動怒,且耐心等著。誰今日給我添堵,我自會加倍地還回去。”
太子妃聞言也不生氣了,隻叮囑道:“不管如何,你萬萬不可動怒傷了胎氣。”
無論如何,孩子都是最要緊的。
顧莞寧笑著點點頭:“母妃放心。”
……
於是,太孫殿下回府之際,迎接他的就是三個含羞帶怯的美貌宮女。
王皇后派來的兩個宮女,俱都是秀麗端莊的模樣,頗有些大家閨秀的氣度。孫賢妃賞賜的綠屏,卻身形苗條婉約動人,雙妙目流盼,落在太孫俊美的臉孔上。
太孫對顧莞寧的片深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好在此時顧莞寧有了身孕,她們才有機會靠近太孫。
若是能趁機得了太孫恩寵,無異於步登天。
也因此,三個宮女都精心裝扮了番,滿含期盼地看著太孫。
太孫早已得了消息,心按捺著團火氣。此時見到她們三人,心那團怒火,愈發燃的旺盛。
素來好脾氣的太孫,冷了俊臉:“退下!”
三個宮女俱是怔。
綠屏仗著自己是孫賢妃身邊的宮女,大著膽子張口道:“殿下,奴婢是奉了賢妃娘娘之命,特意前來伺候殿下……”
太孫冷冷地看了過來,目光明亮而銳利:“我說的話你們沒聽懂嗎?給我退下!”
屬於上位者的威壓,瞬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宮女們不敢再吭聲,各自委委屈屈地退下了。
太孫沉著臉,大步走進了寢室。
顧莞寧半躺半坐在特製的椅子上,隨意地翻看著手的閑書。明亮的燭火灑落在她明媚的俏臉上,仿若給她鍍上了層溫暖的銀光。
聽到腳步聲,顧莞寧抬起頭來,眼有幾分促狹:“美人在側,殿下為何辜負良宵?”
太孫滿腹的怒意,頓時變成了無奈的苦笑:“阿寧,你就別說笑了。我哪有心思理會她們幾個。”
顧莞寧隨意地聳聳肩:“長者賜,不敢辭。皇祖母和賢妃娘娘這般關心你,特意賞了人來伺候你。我總不能將她們攆回宮去。”
太孫滿心歉疚,長歎聲:“對不起,阿寧,又讓你受委屈了。”
身在皇家,身為皇孫,也有許多束縛無奈之處。個孝字,就足以令人滿心憋屈。
看著太孫目的歉意,顧莞寧的心氣才稍稍平了。
王皇后孫賢妃故意給她添堵,她心焉能不生氣?只是不願表露出來,不想稱了對方的心意罷了。
“我已經想好了處理她們的辦法。”顧莞寧張口道。
太孫挑了挑眉,笑了起來:“我也想好了。”
顧莞寧來了興致:“哦?你打算怎麽處置?”
太孫笑著反問:“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顧莞寧悠然笑道:“皇祖母賞賜的兩個宮女,我打算送到高陽郡主府去,留著伺候王郡馬。說不定哪個得了王郡馬的青睞,為王家生個子半女。也算全了高陽郡主的臉面。”
太孫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心有靈犀點通。我們兩個倒是想到起去了。不過,隻送兩個宮女未免虧待了王郡馬。”
顧莞寧用目光相詢。
太孫低聲笑道:“王郡馬善於作畫,采風流,欣賞的也是詩詞書畫俱佳的才女。聽聞王郡馬在個月前被朋友拖著進了青樓,偶爾結識了位紅顏知己。礙於大堂姐,不敢納進府來,隻敢私下悄悄去談心。”
“君子當成人之美。倒不如將這位才貌雙全的佳人贖身,送給王郡馬。也是成就了段佳話。”
這可比直接送宮女毒辣多了!也不會落下話柄。
顧莞寧笑著讚道:“好主意!”
太孫又說道:“這次的事,是由皇祖母而起。賢妃娘娘也沒存好心,故意來給你添堵。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客氣。等過幾日,我就向皇祖父諫言。孫家如今只剩個病怏怏的孫武,應該早些成親,為孫家傳承香火。”
“不過,孫武身無功名,身體又不佳,做郡馬是不夠格的。從皇室宗親裡,擇個適齡的庶女嫁過去就行了。”
顧莞寧聽得啞然失笑:“這招可夠損的。你就不怕賢妃娘娘記恨於心?”
孫賢妃娘家只剩下這麽個侄孫,滿心打算著要讓他攀高枝做個郡馬。太孫此招出, 孫賢妃不氣得吐血才是怪事。
太孫目光閃,淡淡說道:“她既是對你出手,就應該做好被還擊的心理準備。”
“皇祖母賞賜的宮女,也不必急著打發走,讓她們在梧桐居裡住著。等過些時日,我再找個由頭將她們送還宮。”
“那個綠屏,也並養在梧桐居裡。日後起打發走。”
若由顧莞寧出面,少不得要落個善嫉的名聲。
顧莞寧自然能體會到太孫的良苦用心,心頭微微熱。張口說道:“其實,這些瑣事不需你煩心。我能應付。”
太孫凝視著顧莞寧,柔聲道:“阿寧,你懷著我的孩子,已經夠辛苦了。我這個做丈夫的,沒辦法代你受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來欺辱你。”
“此次的事,你不用管了。切都交給我來處置。”
顧莞寧心裡暖融融地,輕聲應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