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被鬧得耳根不得清靜,又好氣又好笑,瞪了過去:“要打出去打,打完了再進來。”
一雙兒女異口同聲地應了,麻溜地跑了出去。
顧莞寧:“……”
顧莞寧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額角。
兒女都是前世的債!
兩盞茶後。
阿嬌阿奕回來了。
阿嬌依舊趾高氣昂,阿奕沒精打采地垂著頭,俊臉毫無損傷,身上卻多了幾個腳印。
自小到大,姐弟兩個時常吵鬧動手。除非阿嬌相讓,才能打個平手。否則,阿奕從來不是阿嬌對手。
這兩年來,兩人年齡漸長,已經很少動手了。
阿奕私下勤學苦練,對自己頗有信心。滿心以為能將阿嬌拿下,卻未想到,依舊沒撐多久就落敗。
這個事實,嚴重地打擊了少年儲君的驕傲和自信。
顧莞寧稍稍心疼兒子一回,不過,面上並未流露:“你們兩個打完了?”
心情極好的阿嬌愉快點頭:“是。母后放心,我沒揍阿奕的臉,免得他無顏見人。只在他身上揍了兩拳,外加踹了他三腳而已。”
阿奕:“……”
阿奕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顧莞寧安撫地看了阿奕一眼:“阿奕,阿嬌練武頗有天分。別說你,便是身手最好的達哥兒也不是她對手。你輸給她也不算丟臉,不必耿耿於懷。”
阿嬌在一旁添油加醋:“對嘛對嘛,反正你從小到大一直都不是我對手。再輸一回也不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心胸要寬廣,別為這點小事生悶氣。”
阿奕滿心悶氣,被阿嬌這麽一說,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你說的對。我早就該有自知之明,明知不是你對手,還要和你動手,本就是自取其辱。”
喲!
這還真的氣上了!
阿嬌立刻湊到阿奕身邊,笑著哄道:“其實你比我只差一點點而已,比起別人,還是很厲害的。所以,你不用自卑!”
阿奕:“……”
阿奕瞪了阿嬌片刻。
阿嬌衝他擠眉弄眼。
阿奕終於破功,咧嘴笑了起來。
這一笑,心裡那點悶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顧莞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奕,我知道你心裡有些不痛快,想早日娶蕙姐兒過門。只是,你也要體諒為人父母對女兒的不舍。便如阿嬌,我也不願她早早出嫁。”
“好在蕙姐兒在宮中讀書,每日你總有和她見面的機會。”
阿奕定定神應道:“母后說的是。剛才兒子驟然得了消息,心裡有些憋悶。現在已經想開了。別說兩年,便是三年四年,我也願意等!”
阿嬌淘氣地插嘴:“明日我就去傅家,將這些話學給乾娘聽。”
阿奕:“……”
顧莞寧心疼兒子,想了想低聲道:“阿奕,你年齡也不算小了。不如母后挑兩個年輕美麗的宮女到你身邊伺候。”
少年熱血,到了這等年齡,少不得會有綺念衝動之時。等蕙姐兒十七歲,阿奕已經十八歲了。這樣一直忍著,也著實辛苦。
阿奕顯然聽懂了“伺候”的真正含義,漲紅著臉拒絕:“母后好意,兒子心領了。不過,兒子不必宮女貼身伺候,還請母后收回成命。”
阿嬌在一旁慢悠悠地說道:“好在你沒答應,否則,我一定將此事告訴蕙妹妹。讓她以後再也不理你。”
阿奕:“……”
“阿嬌,別總欺負阿奕。”顧莞寧終於看不下去了,出言呵斥阿嬌。
阿奕立刻道:“阿嬌沒有欺負我。”
顧莞寧:“……”
阿嬌聽著心情愉悅之極,笑眯眯地拍了拍阿奕的肩膀:“不虧是我親弟,知道護著我。以後誰敢欺負你,我饒不了他。”
此時阿奕已比阿嬌高了半個頭。
阿嬌無需踮腳,阿奕已經主動矮了矮身子,讓阿嬌拍肩膀的動作十分順暢。
顧莞寧看在眼中,委實哭笑不得,揮揮手道:“得了,你們兩個都回去寢宮去,別在我面前鬧騰了。”
……
阿嬌阿奕一路低聲說笑,一路並肩走了。
看著姐弟兩個親昵的背影,顧莞寧心中湧起陣陣暖意,久久不散。
蕭詡回來時,見顧莞寧眉眼含笑,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走上前摟住顧莞寧,俯頭親了親她的臉頰:“什麽事令你這般開懷?”
顧莞寧依偎在他懷中,將今日之事一一道來。
蕭詡聽得啞然失笑。
“傅卓夫婦要多留蕙姐兒一年,這也是人之常情。”蕭詡很快說道:“便讓阿奕等上一等。”
顧莞寧睥睨他一眼:“說得倒是輕巧。當年你怎麽不肯等?為何急著讓我十四歲就過門?”
蕭詡理直氣壯地應道:“你過門之後,我還不是等了一年才和你圓房?”
臭不要臉!
顧莞寧笑著啐了他一口。
蕭詡笑嘻嘻地親了親她的嘴唇,然後笑道:“阿嬌阿奕是一胎雙生的姐弟,自小形影不離,感情親厚,也是難免。論天資,阿嬌更勝阿奕,也是不爭的事實。只是,阿嬌是女子,雖比阿奕年長,儲君之位也和她無緣。”
“這一點,阿奕心中也很清楚。”
“阿奕心中有些愧疚,所以對阿嬌縱容忍讓幾分。只要他們姐弟兩個相處融洽,便由著他們兩人。你我不必多管。”
顧莞寧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
傅府。
同樣的夜晚, 傅卓羅芷萱夫婦也在竊竊私語。
“今日娘娘召我進宮,提及蕙姐兒和殿下的親事。”羅芷萱低聲道:“我委實不舍蕙姐兒早早出嫁,便對娘娘說,待十七歲時再成親。”
傅卓略一皺眉:“十七歲也有些早了,不如等到十八歲時再出嫁。”
羅芷萱:“……”
夫妻兩個大眼瞪小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傅卓笑著歎氣:“我是真舍不得蕙姐兒。”
剛出生時像小貓一般大,小小的,惹人憐愛。似乎一轉眼的功夫,就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羅芷萱咕噥道:“你以為我舍得麽?等到十八歲成親,已經有些委屈殿下了。我哪裡好意思讓他再多等一年。”
傅卓無奈地歎道:“罷了!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