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頓時帶了笑意，聽這小字的聲音明顯就是男的，真的是她想多了。

如果真的是那丫頭的話，怎麽可能這麽大膽，就洛千雪那樣的，根本不可能生出這麽一個膽大的孩子出來，看雲綺就能知道了。

“算了，小孩子童言無忌，本夫人還不至於連這個度量都沒有，我們老夫人身體不適，安老大夫可一定得給好好的瞧瞧，跟我走吧——”

齊淑玉帶著倆個丫鬟先行，水瑤和安老大夫跟在後面，不過水瑤此刻在心裡鄙視了一下，就這模樣估計府裡的丫鬟有不少比她長的強呢。

看著路上的丫鬟婆子給齊淑玉行禮，齊淑玉一般都是哼了一聲，也沒做別的表示。

水瑤一路走一路看，她那份好奇和羨慕的表情可都落在了在一旁觀察她的梅香眼裡，心裡暗自點點頭。

曹老夫人這兩天的確是胃口不適，但是還沒到非要看大夫的程度，她也沒想到這個三兒媳婦竟然給她找大夫了，心裡暗自有些欣慰，總算是沒白幫這個人。

“有心了，讓人進來吧，瞧瞧也好，省的你們擔心——”

齊淑玉一反常態，在老太太面前誇起了水瑤，“娘，你看看這個小徒弟長的多招人稀罕啊，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父母能養出這樣的孩子來——”

老夫人還沒注意安老身邊的水瑤呢，這一打眼，心頭不由的一震，這雙眼睛跟洛千雪可真像。

“你是哪裡人，多大了?”

老夫人連她自己都沒察覺，這聲音都帶了一絲的緊張，水瑤畢恭畢敬的說道“回老夫人，小的十歲了，是建業縣莫家的人——”

“哦，莫家?你是莫地主家的人?”

“是莫老爺家的近親——”

老夫人年輕時候跟老爺子一起做生意，對建業縣莫家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見水瑤對答如流，心裡那點小小的疑惑也算是煙消雲散了，因為這年紀對不上性別對不上，就連這身世就更對不上了，或許是她多想了，那個沒見過面的孫女恐怕早就魂歸九泉了。

齊淑玉在一旁皺著眉頭問道“我記得建業縣莫地主家有倆個嫡子，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水瑤在心裡冷哼了一聲，還以為這個齊淑玉能忍住呢，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抬頭，很認真的盯著齊淑玉看“夫人恐怕是記錯了，莫家只有一個嫡子那就是莫成軒莫少爺，莫夫人就生了他這麽一個兒子。”

齊淑玉恍然，拍著自己的腦袋“瞧我，腦袋記不清楚了，是，莫夫人是生了一個兒子，我都給記差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莫家在我們這裡還有一個親戚呢。”

水瑤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淑玉“那是我本家姑姑，這次她嫁女兒，莫夫人帶著兒子也來了——”

這回齊淑玉的心總算是放肚子裡去了，因為水瑤說的話完全能對上，那點懷疑也隨著水瑤的正確解答而消散。

“徒兒，你過來也診斷一下——”

安老大夫出口打斷了齊淑玉想繼續追問的想法，水瑤像模像樣的坐在老婦人的跟前，手輕搭脈上，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老夫人胃口消化不好，飲食適合清淡一點，沒事的時候多出去走動走動，不然容易即食——”

安老大夫摸著山羊胡子笑眯眯的點頭“是這個理，老夫不建議吃藥，是藥三分毒，不如吃點山楂之類的促進消化，飲食輕油少鹽，過兩天就會好的——”

老夫人心裡明鏡的，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明白，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竟然會看病，真是小瞧了人家。

“是啊，這人啊上了年紀，這身體可真的不能跟年輕人比，那就聽你的，以後吃點清淡的——”

曹老夫人在水瑤的眼裡還真的算不上太老，至少這臉上的褶子不多，跟夏奶奶比起來，這老太太可年輕多了，據得來的消息，這曹家後院說是讓大夫人來管，可是真的遇到事情還是這個老太太出馬。

由此可以看出來，她那個祖母精明是精明，但是有一點她覺得老太太功利心太強了，拆散了人家好好的姻緣，那可是要折壽的，就衝這一點，她對這個老太太就喜歡不起來，欺負她娘的人她都不喜歡。

不過她倒是沒恨到股子裡，這老太太固然不太討人喜歡，但是還沒做到極致，至少某些程度上不管是為了面子也好或者是為了不落人口實也罷，對她娘這老太太還真的就沒出手，如果這老太太出手的話，恐怕她娘早就跟她陰陽兩隔了。

“老夫人，我祝你健康長壽長命百歲——”

對水瑤這麽討喜的話，老太太打心眼裡喜歡聽，誰不願意長壽啊。

“這孩子嘴巴真巧，安大夫，你算是收了個好徒弟，秋月，看賞——”

水瑤看著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心裡暗自感歎啊，難怪那麽多人喜歡拍馬屁，這馬屁拍到好處了還真的能得到實惠，就這銀子放在鄉下一年都未必能整出來，她一句馬屁立馬就到手了。

水瑤拿著銀子看安老一眼，看老人家說收什麽，趕緊的跪下謝賞。

老夫人看水瑤這機靈勁，沒來由的心裡一陣歡喜“好孩子快起來吧，以後有空就過來幫我瞧瞧，說不準就應了你的那句話長命百歲了呢——”

水瑤樂顛顛的答應了“謝謝老夫人，只要你不嫌我煩，我以後常來看你——”

齊淑玉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這小徒弟竟然得了老夫人的青眼了。

“娘——”

老夫人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擺擺手，“我累了，你先送人出去吧——”

安老大夫和水瑤倆個人趕緊的告退，送她們出來的還是起初領她們進來的那個丫鬟，齊淑玉怎麽可能親自送她們出來，看了一眼曹家內院的各種繁華，水瑤心裡不是沒有感慨，這些都與她們娘幾個沒關系，不過以後就說不定了，水瑤轉身堅定的跟安老走了出去。

“唉，這個三夫人恐怕是對你的身份有所懷疑了，丫頭，以後謹慎些，這個女人別看表面上像個人樣，可是她那眼睛裡卻出賣了她的內心——”

安老爺子並不多說，依照這孩子的聰明程度，恐怕應該能看出來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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