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長老已經火上眉頭了,什麽面子不面子的早拋到了腦後好幾丈。
“耿副宗主,宗主向來對成公子禮遇有加,就連成公子入帳都起立相迎,你卻隻被寶貝徒弟蠱惑幾句就輕視、壓製成公子!哼哼,你是副宗主,是聯合戰隊的最高統帥,是對是錯我也得先聽著,所以我已經懶得再和你爭執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成公子並未說過誓要再創新功、為了一句承諾隨同參戰的話,希望你的寶貝徒弟能承受住宗主的怒火!”
紅臉長老一甩袖子,憤然而去。
其他高層本就看不慣衣品榮自以為得勢的囂張模樣,見有了帶頭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成飛那頭的的,都樂得落井下石。
他們一個個的故意從衣品榮前面晃悠著走過去,順勢點一下衣品榮的鼻子,重點重複一下剛才的對話,自己也趁機發泄一下。
“人在做,天在看。”
“成飛不是任人搓扁捏圓的軟柿子,至少你沒那個資格。”
“人家想說的話自己會說的,除了他肚子裡的蛔蟲,沒人知道他要說什麽。”
“哼哼,恃功自傲?成公子什麽時候恃功自傲過?哪一次不是一旦有需要就衝鋒在前?可有過臨陣提條件的時候?可有過仗勢欺人之舉?”
“冷言嘲諷?惡語相向?為什麽他對這麽多參會的高層笑臉以對,唯獨看你不順眼?”
“管教成公子?你當然沒資格!誹謗成公子?你當然沒權力!天高地厚?坐井觀天的東西當然不知道!”
“趕緊想想練個什麽絕世神功才能承受住宗主的怒火吧。”
衣品榮聽得冷汗直冒,卻不敢和這麽多的高層叫板,那可就真的犯眾怒了!
耿南就算是再護短,也拉不下臉來了,事情的真相也呼之欲出了,氣得他胡須亂抖,手指著衣品榮喝道:“給我滾回帳裡反省!隊伍開拔前,不得出帳門一步!”
衣品榮如蒙大赦,連忙跑回自己的帳篷。
任綺蕊剛才因為成飛沒怎麽正眼瞧她,原本心中不快,但她很快就發現成飛是因為心裡窩火。
她卻沒想到成飛的人緣這麽好,幾句話就像是把衣品榮架到了火上烤,烤的那叫一個外焦裡嫩、痛不欲生。
一見衣品榮跑了,任綺蕊悄聲和任力行說了聲看熱鬧去,就繞過帳篷跟在了衣品榮的後面。
衣品榮一回到帳篷,就氣急敗壞地掀桌子摔凳子,好一通發泄,然後氣喘籲籲地命人把衣獻榮叫了來。
衣獻榮剛進帳篷門,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自以為是地找話逗衣品榮開心。
“兄弟,你猜猜我剛才看到什麽了?成飛的那幾個同夥,都陰著一張臉,像死了八輩祖宗似的,一邊收拾一邊”
“嘭”的一聲!
一個裝書的木箱被衣品榮一腳踢了起來,砸在了衣獻榮的前胸上,衣獻榮一聲怪叫就飛了出去,撞到了搭帳篷的支架才“吧唧”一聲摔到了地上。
衣品榮飛身而起,落到衣獻榮的旁邊狠踢了一腳,“你他娘的看老子陰著一張臉,就敢咒我死了八輩祖宗,你他娘的找死!”
衣獻榮掙扎著連聲求饒,提醒衣品榮,他們兩個可是一個太爺爺,詛咒衣品榮死了八輩祖宗,不就等於是詛咒他自己嘛!怎麽會呢!
衣品榮剛壓下火氣,想想不對,太爺爺往上的祖宗們早就死了,就是不詛咒也活不過來,太爺爺往下的長輩們還健在,兩家人可是分開算的,這小子還是不懷好意。
衣品榮的火氣又上來了,一直打得不愛打了才停下手。
衣獻榮一直被打得上不來話,
這下子總算逮著機會問為什麽了。衣品榮氣哼哼地告訴他,都是受了他的蠱惑才去招惹成飛,那成飛簡直就是個馬蜂窩,不!比馬蜂窩可怕多了,剛捅了一下,就差點兒讓自己萬劫不複了。
衣獻榮聽他說了大致經過,也是吃驚不小,但他覺得自己也是受害者,就一瘸一拐地捂著腮幫子找車銀娥去了。
任綺蕊輕輕地放下了窗簾一角,躡手躡腳地跟在衣獻榮後面去看熱鬧。
半刻鍾後,任綺蕊興高采烈地向自己的帳篷跑去,想了想,又打聽著找到了成飛的帳篷。
成飛正和夥伴們聚在一起待命出發,見任綺蕊來了有點驚訝,但行裝都整理了起來,重新擺布也挺麻煩的,只能請任綺蕊湊合著坐了。
任綺蕊還沒有從剛才的興奮裡跳出來,津津有味地講著車銀娥挨打的搞笑場景,連美人計都用上了,卻還是差一點兒破了相。
任綺蕊故意賣了個關子,沒說打人的是誰,讓成飛猜猜看。
對成飛來說,這已經算不得問題了,除了衣獻榮,誰還會有這麽大怨氣?
任綺蕊接著反問成飛,衣獻榮為什麽那麽大的怨氣?
成飛告訴她答案明擺著,衣獻榮受了衣品榮的氣。衣品榮之所以拿衣獻榮撒氣,是因為在他師父那裡受了氣。他師父之所以拿他出氣,是因為覺得他太給自己丟人了。
任綺蕊驚訝地小嘴巴久久沒有合上,她懷疑成飛並沒有離開現場,而且還和自己看熱鬧去了,要不然怎麽會說的這麽準呢?
任綺蕊的驚訝表情已經說明成飛全說對了, 但她覺得成飛的夥伴們一點兒都沒感到驚訝。
項昆指了指帳篷外面忙忙碌碌的藥華宗弟子們,告訴任綺蕊有時間的時候多和他們聊聊,就知道成飛有多能了,如果連這麽點事都算計不到,就不是他成飛了。
橫豎現在也是閑著,任綺蕊又講起了衣品榮吃癟後回去發火,然後叫人找來衣獻榮痛扁一頓的過程。
成飛聽說連驚羽派的也衝著衣品榮落井下石了,不由得笑了。驚羽派掌門來的途中就和耿南發生了不愉快,這下子更是有隔閡了,這樣倒好,省得耿南只看自己不順眼。
對於衣品榮回到帳內的表現,成飛覺得衣品榮也是個狠角色,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這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當心點就是了。
任綺蕊毫不隱晦地說到了會議上的一些重大事情。
讓成飛稍微安心的是,斷山教景家的人不會隨著大隊人馬轉戰了,自己算是少了個對手。
任綺蕊說耿南當初只是脅迫他們利用崩山鴞修複道路,之後讓他們參與剿除俠隱派使他們傷亡慘重,他們說回去之後已經沒法交代了,所以寧死也不再繼續參戰了。耿南不想把事情做絕了,但要求他們在隊伍開拔三個時辰後才能離開,以防泄密,他們也同意了。
成飛忽然覺得,斷山教景家的人比自己有骨氣,至少敢以死相逼。但轉而想想,耿南肯放棄,和人家底蘊豐厚有很大的關系,那是自己比不了的,所以自己不能做以死相逼的事。
這時,外面傳來了呼喚任綺蕊的聲音,任綺蕊知道快輪到他們歸臨神教出發了,和成飛打過招呼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