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大約持續了十多分鍾,很快便結束了,日軍士兵被當場打死8名,6名受傷,小轎車內的一名鬼子少佐,僅僅胳膊上受了點輕傷。
阮清源把他從車內拉出來,押到馮晨和陳寶驊的跟前,刺亮的車燈,照著這名日軍少佐,他眨了眨眼睛,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是哪一部分的?”馮晨用流利的日語問了句。
那名少佐抬眼望了望馮晨,把頭偏向一邊,閉口不發一言。
“是不是上海憲兵司令部的?”馮晨接著問道。
那名少佐仍不開口。
“搜他身上!”馮晨命令道。
阮清源在那名少佐身上搜查了一遍,從他上衣口袋中搜出了一個日本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的證件,從貼著內衣的口袋中,搜到一張照片,還有一塊瑞士懷表。
阮清源把搜查到的這些東西遞給了馮晨。
馮晨首先看了看那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夫妻兩人加一個可愛的女兒,妻子和女兒依偎著,站在這名中佐的身前,臉上露著甜蜜的笑容。
馮晨發現了這名少佐的軟肋,他順手把照片遞給了身邊的陳寶驊看。
“到過南京嗎?”一旁的陳寶驊看了看照片,從身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那名日軍少佐的眼前晃了晃,厲聲問道。
“我沒去過南京,我們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的官兵,都沒參與過攻佔南京的戰役。”看來日本少佐明白,陳寶驊問他到沒到過南京的意思。
“好,果然是黑田的部下,那我再問你,你們這是到哪兒?”陳寶驊把照片遞給了那名少佐,繼續問道。
“蘇州火車站。”少佐接過照片,感激地望了眼陳寶驊。
“去幹什麽?”陳寶驊接著問。
“我們去接載仁親王的密使到上海。”少佐回答說。
“載仁親王的密使?”馮晨和陳寶驊異口同聲地問了句。
“是的。”少佐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馮晨問道。
“佐佐木。”少佐回答說。
“佐佐木,載仁親王的密使叫什麽名字?”馮晨接著問道。
“叫遠藤直一。”佐佐木回答說。
“你認識他?”陳寶驊問道。
“不認識。”佐佐木說。
“那你們在火車站如何接他?”陳寶驊繼續問道。
“江蘇省省長陳則民認識遠藤直一,他們是同學,黑田大佐讓我們到蘇州後,先同陳則民聯系,然後一同去火車站接遠藤直一。”佐佐木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
陳則民,這個兩次逃脫馮晨暗殺的漢奸,一定是同載仁親王的密使,有著什麽見不得人勾當。
“你知道不知道,遠藤直一到上海來究竟是做什麽嗎?”馮晨問道。
“聽黑田大佐說,遠藤直一到上海來,是要秘密會見季雲卿和張嘯林,為裡見甫走私販賣鴉片鋪路。”佐佐木回答說。
“販賣鴉片?”陳寶驊接著問了句。
“是的,由於中日戰爭消耗過大,軍費吃緊,軍方打算讓裡見甫在上海從事鴉片販賣生意,用賺取來的錢財充實軍費。”佐佐木知道的還真不少。
“裡見甫這才來了嗎?”馮晨問。
“沒有,遠藤直一是來打前站的,裡見甫可能隨後就到。”佐佐木回答說。
情況問清楚以後,馮晨讓阮清源安排人,把佐佐木押了下去。
“陳兄,情況有變,我們該怎麽辦?是去南京還是就在蘇州把遠藤直一乾掉?”佐佐木被帶走後,馮晨望了眼陳寶驊問道。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山崎雄光就一定會在南京下車,再說了,現在趕到南京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不如我們就在蘇州,把遠藤直一乾掉。”陳寶驊掏出懷表看了看說。
“好!我也是這麽考慮的。”馮晨非常讚同陳寶驊的想法。
“那咱們三人先商量一下,采取什麽辦法乾掉遠藤直一比較好。”陳寶驊說道。
“其實辦法是現成的,咱們把這隊日本憲兵的服裝都扒下來,讓清源的人換上,開著他們的車子,直接到陳則民家,同他一道去蘇州火車站接人。”
馮晨覺得,用這種辦法,還可以順便把漢奸陳則民也乾掉。
“嗯,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咱們順便把陳則民這個漢奸也殺了。”阮清源很讚同。
“馮老弟,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和清源你們化妝成日本憲兵,我和希宗在火車站選定一個位置,遠藤直一出現後,我先用狙擊步槍進行遠距離射殺,萬一失敗,你們再動手不遲。”陳寶驊提議說。
“好,這樣更保險些。”馮晨非常讚同這麽做。
商量好以後,馮晨讓阮清源挑選了八名部下,把日本士兵的軍裝換上,自己則把佐佐木的證件裝在身上,乘坐到佐佐木那輛轎車上,由顧家榮負責駕駛車輛。
原來的那輛車子,則有嵇希宗駕駛,方曉曼隨同陳寶驊行動。
一切準備停當,三輛車子轟鳴著,朝著蘇州城方向駛去。
路上,又經過了兩個日軍檢查站,但都很順利地通過。
三輛車子到達蘇州城時,已經是凌晨5點多,天色微亮。
進城後,馮晨同陳寶驊簡單交換了一下意見,便開始分頭行動,陳寶驊三人朝著火車站方向駛去,馮晨等人則前往偽江蘇省政府。
陳則民當上江蘇省偽省長後,看中了拙政園的西部住宅,也就是太平天國時期的忠王府,他租用下來,作為偽江蘇省省政府的辦公處。
忠王府位於婁門內東北街204號。
清鹹豐十年四月,太平天國將領,忠王李秀成率領太平軍攻克了蘇州,並以蘇州城為中心建立了蘇福省。
八月份,李秀成將拙政園花園的一部分,以及潘愛軒宅和西部汪碩甫宅等三處,合並為忠王府,形成一片包括官署、庭舍、園池,綿亙一裡多遠的宏偉建築群。
同治二年冬,太平軍退出蘇州,李鴻章佔據忠王府,把這裡作為江蘇巡撫行轅。
同治十一年,又改為八旗奉直會館。
1935年9月,國立社會教育學院遷入,拙政園的部分宅院被借為校舍,東部東北角菜地曾被填為操場。
由於去年淞滬會戰時,蘇州遭到日機轟炸,拙政園的遠香堂破損嚴重,南軒也被燒毀,年初,偽江蘇聲政府成立後,對其稍作了修葺,重建了南軒。
陳則民胃了巴結日本主子,他還在補園竹林處,建造了日本式木屋,供日軍頭目遊樂之用。
馮晨他們的兩輛車子,很快到達了婁門內東北街204號。
忠王府外,偽警察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著這裡。
車子停穩以後,馮晨整整了衣服,推開車門,跳下了車子,然後回頭,朝著後面的卡車招了招手。
卡車上, 穿著日軍憲兵製服的阮清源的部下們,在阮清源的帶領下,立即跳下車,整隊來到馮晨的跟前。
馮晨轉過身,昂首朝著大門口走去。
“呵呵,太君,太君,請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一個偽警察頭目,臉上掛著笑,彎著腰上前問道。
“我們滴,上海憲兵司令部的乾活,你們的陳省長的,他在哪裡?”馮晨用帶著日本口音的夾生中國話厲聲問道。
“太君,陳省長這會估計還在睡覺,我進去給你通報一聲怎麽樣?”偽警察頭目,生怕得罪了馮晨,點頭哈腰,小心翼翼地應對著。
“你的,快快地去通報,就說上海憲兵司令部的佐佐木少佐到了。”馮晨大聲說道。
“好的,好的,太君,你們先在這裡稍等一下。”
那名偽警察頭目,點頭答應著,轉過身,小跑著進忠王府內通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