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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之王》第二百零四章 看不懂你
顧家榮離開後,馮晚來到馮晨跟前坐下,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那疊美元,在手上掂了掂,偏著頭疑惑地望著馮晨。獵 文網WwΔW. LieWen.Cc

 “哥,這個姓顧的是什麽人,一下子送你這麽多錢?”

 “你剛才沒聽他說?這是杜先生送的。”馮晨眼皮子翻了下,瞅了眼馮晚。

 “杜先生?哪個杜先生?總不會是上海灘大聞人杜月笙吧。”馮晚伸了伸舌頭。

 “恭喜你答對了,這錢就是杜月笙送的。”馮晨淡淡地說。

 “什麽?杜月笙送你錢?他幹嘛送你錢?”

 馮晚吃驚不小,一蹦,從沙上彈了起來,瞪大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定定望著馮晨。

 “剛才那個榮叔,是杜月笙的司機兼保鏢。”馮晨說。

 “哥!你沒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馮晚指了指那疊美元。

 “我說馮晚,你真能扯!我是杜月笙的師叔,要去日本留學了,他孝敬我一萬美金也是應該的嘛。”

 馮晨拿起那疊美元,順手抽出一半,瀟灑地遞給馮晚說:“拿上,明天同你嫂子一道,去買衣服。”

 “不用,這錢不乾淨!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就成了杜月笙的師叔了?”馮晚把馮晨拿著錢遞過來的手擋了回去。

 “錢又沒錯,愛用不用。”見馮晚不肯接,馮晨順手把手中的美元丟在桌上。

 “說,你是不是加入青幫了?”馮晚咬著嘴唇一臉認真地盯著馮晨問道

 “再次恭喜你,你又答對了。”馮晨說。

 “啊!”

 馮晚著實吃了一驚,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你不是……那邊的人嗎?”馮晚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圈。

 對於馮晚這樣涉世不深的少女來說,人應該就是非黑即白,不是好人便是壞人,不是朋友便是敵人,恩怨分明。

 “好了,你們兩個去睡覺吧,小孩子知道的事情多了不好!”

 馮晨不想再逗自己這個天真爛漫,如一張白紙般的妹妹。

 “不行!你不給我說清楚,我今天就不睡覺。”馮晚耍起了小姐脾氣。

 “聽著,我到日本留學以後,在上海有什麽人欺負你們,你直接去杜公館找杜月笙去,就說你是馮晨的妹妹,他一定會幫你們的。”馮晨認真地說道。

 “才不呢!我們天天除了上學就是在家裡,又不到處跑,只要他們不欺負我們,還有誰會欺負我們?”馮晚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我是認真的,你們兩個姑娘家,這上海灘又魚龍混雜,我還真不放心。”馮晨關心地望了望馮晚和景淑潔。

 “我真看不懂你!”馮晚呶著嘴巴,走進了臥室。

 ……

 第二天早飯後,顧家榮的車子準時來到馮晨家門口。

 顧家榮停好車子,進屋,幫著馮晨把行李搬到車上,說是行李,也就是一個旅行箱裝著換洗衣服和日用品。

 一切收拾停當,馮晨拉開車子副駕位置的門,坐了上去。

 馮晚和景淑潔跟著出來,也拉開車子後門,先後上了車子。

 “馮晚,你們兩個去學校,不必到碼頭送我。”馮晨扭過頭說。

 “我和嫂子都請假了,把你送上船我們再去學校。”馮晚固執地說。

 “榮叔,開車吧。”馮晨沒再說什麽,轉過身吩咐著顧家榮。

 顧家榮一腳油門,車子平穩地朝前駛去。

 “榮叔,我不在上海時,我妹妹她們,希望榮叔多多關照。”車子行駛中,馮晨朝前欠了欠身說。

 “那是自然,馮先生你放心好了,要是你回來,現令妹他們少一根頭,你盡管拿我是問。”顧家榮的口氣充滿著霸氣。

 車子很快來到黃浦江碼頭,在候船室門前停下。

 馮晨剛剛下車,一眼便看見站在候船室門口的趙守義和趙雪梅,父女二人正在朝著馮晨們這裡張望著。

 馮晨下車,大步上前,來到趙守義跟前打著招呼:“趙老師,雪梅師妹。”

 “給,這是雪梅昨晚給你炒的葵花籽,你帶著路上吃。”趙守義把手中拿著的一個紙袋子,遞給了馮晨。

 “謝謝師妹!”馮晨接過了紙袋。

 “雪梅姐!”馮晚走過來,親熱地挎著趙雪梅的胳膊。

 趙雪梅的一雙眼睛,卻是始終在景淑潔的臉上,來回地打量著。

 “哦,雪梅姐,這是我淑潔姐。”馮晚給趙雪梅介紹著景淑潔。

 “真漂亮!”趙雪梅嘟囔了一句。

 大家來到候車室裡,閑聊了一陣,很快,到日本的客輪開始檢票了。

 同送行的馮晚、景淑潔、趙守義、趙雪梅、顧家榮等人一一告別,馮晨拎著簡單的旅行箱檢票登上了客船。

 松尾太郎給馮晨買的是頭等艙,頭等艙在客輪的中層。

 馮晨來到頭等艙的3o8房間門口,只見另外一位同屋的乘客,正背對著馮晨在整理著床鋪。

 當馮晨跨進房間時,那位客人扭過頭來,很隨意地看了馮晨一眼。

 “尾崎君?”同房間的乘客,竟然是日本《朝日新聞》的記者尾崎秀實。

 “馮先生?”尾崎秀實用疑問的眼神望著馮晨。

 “尾崎君這是回國?”馮晨把旅行箱放下後問道。

 “是的,我在你們中國華北地區,采訪了幾個月,前幾天通訊社通知我回國述職。”尾崎秀實回答說。

 “真沒想到啊,能和尾崎先生同乘一條船,而且還在同一個包房裡,緣分呀!”馮晨意味深長地望著尾崎秀實,話中有話。

 “馮先生不是……?怎麽又要到日本去?”尾崎秀實遲疑著問道。

 “哦,我被提前從反省院裡釋放了,出來後,在上海也沒事情做,乾脆再次去你們日本留學去。”馮晨回答說。

 “能同馮先生一個房間真好,我們可以相互切磋切磋棋藝了。”尾崎秀實從放在床上的旅行箱中,拿出了一副圍棋。

 “呵呵,尾崎先生想的真是周到,行走還帶著副圍棋。”馮晨微微笑了笑說。

 “常年東奔西跑,就這點愛好,有人陪著下的時候,就下幾盤,沒人下的時候,自己就打譜。”尾崎秀實把圍棋放到房間床頭櫃上。

 兩人閑聊著,客船鳴了三聲長長的笛音,慢慢駛離碼頭。

 其實,馮晨對尾崎秀實還是比較熟悉和相當了解的,所以同尾崎秀實之間的聊天,也顯得很是隨意。

 尾崎秀實19o1年生於東京,在年齡上,整整比馮晨大了1o歲。

 從1928年開始,尾崎秀實任日本《朝日新聞》常駐上海特派員,期間,他與中國左翼文化人士交往頻繁,同魯迅之間交往甚密。

 這些實際上都是表面現象,自從1932年,那次馮晨在瓦爾莎西菜館,遇到尾崎秀實從左爾格辦公室裡出來,馮晨便在心裡猜測,尾崎秀實應該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份。

 輪船駛出了長江口, 慢慢加大了度,尾崎秀實靠在床鋪上問:“馮先生,不知你對中日局勢怎麽看?”

 馮晨不明白,為什麽尾崎秀實會突然問出一個這樣敏感的話題。

 他是想試探自己?還是有別的其他什麽意思?

 想著,馮晨猶豫了一下,回答說:“你們日本佔領我國東北後,又在華北地區弄了個什麽華北五省自治,吞並我國的野心路人皆知,我看不久的將來,中日會有一場全面戰爭。”

 “我很讚成馮先生的分析,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尾崎秀實坐直了身子,接著說:“如果我們日本動全面的侵華戰爭,不僅會給中國人民帶來極大的災難,同樣也會給我們日本人民帶來浩劫的,我是堅決反對這場戰爭的。”

 “尾崎君是中國人民的朋友!”馮晨讚賞地點了點頭說。

 “其實我也很愛我的國家,但我的內心,異常痛恨軍國主義。”尾崎秀實真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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