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果軍營地之中傳來的吵雜的聲響,緩步走回營地的賀菲深深的一皺眉頭。
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在遣散了些許的醉意和炎熱之中,賀菲大步走了進去——平日的護果軍營地的是令行禁止的一個地方,吵雜什麽的完全不可能發生,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嘈雜的中央圍滿了遊手好閑的士兵,在護果軍裡面,雖然精銳的士兵不少,但是混飯吃的士兵更多。
用體力和身份擠開了厚實的人牆,然後賀菲來到了人群的中央——裡面,有三個人拔出武器和其他的護果軍的士兵對峙。
而且賀菲也認識。
拿著太刀穿著雌火龍護甲的是基達,穿著不知名藍白相間的獵裝的是鬼鬼,然後全身包裹在了合金盔甲之中的不用說,肯定是磬石。
鬼鬼和磬石都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夥伴,但是他們倆合力斬下砦蟹的一條長腿的景象還牢牢地被賀菲記在了心中,而自己後來做出的目擊報告也被傳上了護果軍的高層——按理說,護果軍的高層雖然比往昔的王立獵團低效率了不少,但是他們不可能會無視如此強力的戰士,甚至會在這裡與之對峙鬧翻;而基達是自己好友最鍾愛的學徒,於情於理,自己都要拉他一把。
沒有找到任何不出頭的理由,賀菲站了出來。
“湯姆!利薩!你們在幹什麽?放下武器!”
站出來的賀菲用自己的高階位命令道,但是兩個拿著武器和獵人對峙的士兵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依舊端直自己的武器。
“呦呵?這不是我們偉大的獵人賀菲麽?大駕光臨護果軍的營地,有失遠迎,真抱歉。”
諾薩一臉的戲謔,眼光裡帶著些許的惡毒。
賀菲疑惑的看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對自己一頓嘲諷的玩意。
“放下武器!”
“不行!”
諾薩和賀菲公然對抗起來,把自己和他的矛盾一下子挑明了。
心中猛然一跳,但是賀菲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明出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諾薩平日和自己做對也不過是把事情放在黑暗之中,現在的他把矛盾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我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是我知道你在嘗試和兩位英雄發生衝突!”
英雄說的是把砦蟹的腳斬下一隻的鬼鬼和磬石。
“哈!英雄!”
諾薩大聲的嘲笑起來:“在你的眼裡,所有的獵人都是英雄,哪怕...你口裡的英雄剛剛差點把你的弟兄們打傷...”
聽到了諾薩的話語,包圍在外的士兵們一提武器,發出鏗鏘的一聲。
此事難以善終,賀菲嘗試性的一轉頭,鬼鬼眼裡的怒火和淚水,還有基達眼裡的憤怒印在了眼裡。
雖然磬石的臉被合金頭盔遮蓋,但是他的手指已經按在了龍擊炮的扳機上。
“這兩位英雄,在砦蟹衝擊烽煙城寨的時候,使他們親手把砦蟹的一隻腳斬斷...”
“事情過去了這麽久,誰知道是真是假...”
賀菲一心要保下三人,但是諾薩一只在旁邊插科打諢。
“那麽,憲兵隊的諾薩先生。”賀菲的語氣充滿了鋒芒還有憤怒:“在砦蟹進攻烽火城寨的時候,您,在哪?實在熔岩之地和霸龍作戰?亦或是極寒之地和崩龍作戰?還是為了偉大的皇帝陛下奮戰在東休雷德帝國的邊境?可是我怎麽聽說...”
“某人叫雞沒付錢被扔出了雞窩?”
哈哈哈哈!
極遠處的人聽到了賀菲說的話瞬間哈哈大笑起來,在諾薩的臉色扭曲變形的時候,那個狂笑的人終於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那又如何?即使他們是英雄,也不過是獵人!在護果軍的地盤裡,由不得他們為非作歹!”
他們是斬下了砦蟹的腳的英雄?
賀菲的話回轉在了士兵們的心中,讓他們捏著武器的手微微的顫抖。
英雄的故事被參加過砦蟹阻擊戰的士兵的口中流傳出來,他們厭惡獵人,厭惡獵人的放蕩不羈,厭惡他們,是政治的需要。
但是,
他們也崇敬強大的存在。
當兩個獵人的故事被士兵們私下傳誦的時候,往往會熱淚盈眶。這個故事是真是的,是存在的,而並非什麽傳說。
“鏗..沙..”
合金的護果軍套裝的關節相撞,在移動的同時腳和地上的沙子摩擦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一位士兵讓出了自己的腳步,而這仿佛是扇動翅膀的第一隻蝴蝶,帶來的風暴足以把萬裡遠的高山擊垮。
士兵們雖然還遵從著命令端著武器,但是眼裡已經沒有了多少的憤怒,剩下的唯有崇敬。
不約而同的空出了一個空位,而諾薩惱羞成怒,把噬人的目光投到了他身邊的士兵。
然而不得軍心的終歸對士兵沒有什麽震懾裡,在諾薩的目光之下,沒有人繼續他的命令。
大勢已定,諾薩知道在糾纏下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而且會降低自己的威信。
“哼!”
諾薩拋下了一句冷哼,然後轉身大步走去,連帶著他的狗腿子們一塊消失在了賀菲的視野之中。
“跟我來。”賀菲低聲道,這個聲音只有他們四人能夠聽見,基達和月月抬動腳步,但是鬼鬼並不。
走到了鬼鬼的身邊,月月輕輕的樓了自己的妹妹的肩膀一下。
鬼鬼突然淚水簌簌的往下掉,在幫自己的妹妹擦乾淚水之後,鬼鬼終於肯挪動腳步。
在士兵們敬畏的目光之中,他們四人穿過了來自士兵的包圍,然後在無數的注視之下,走出了護果軍營地。
無論是出於對自己夥伴的關心還是對自己職位的責任,都讓賀菲有把事情了解清楚的想法,所以他把三人帶到了一個較大的酒館,裡面有酒有菜,有可以供人留宿的房間。
三人來到了就餐的桌子上,月月一直在安撫著自己心愛的妹妹,鬼鬼在低聲的抽氣,唯有基達表現還算好,不過他一直在警惕著門外的場景,手按在了太刀之上——仿佛只有出現一個士兵,他就會立馬拔刀而出,把來者四分五裂。
好在他們把賀菲當成了自己人,這讓賀菲有了了解真相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