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說經紀人有些不滿,於是補上了之前滿滿的工作,另外增加了由於兄弟情深導致的狀態不佳卻依舊認真對待工作的流程。大體就是一些心情低落的生活照工作照,認真工作卻身心疲憊的簡短視頻和報道粗略加工變成飯拍。我連著幾天沒有開過網絡,那些加油,安慰的聲音最好不要出現,賤男你最好給我站出來! 孫陽沒有聯系過我,我也沒能找到可以“逃出去”的時間去看一看圓子,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幼稚而又不戲劇化的事情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曾經以為最不切實際的事情是我喜歡上了一個只是匆匆見過幾面的有男朋友的女孩,這麽多年。
“秦深,明天的發布會你就不用去了,你錄段視頻吧。內容你先看一下。”
經紀人遞過來一張白色的A4紙,打印出的黑色字跡每一句話都讓人無法下口,劉哥說就當他是一場戲,演完就好了。我背過身的方向那麽剛好就是洗手間,每次拍戲時用來放肆發泄哭泣的地方總是封閉的房間,喧鬧的酒吧,還有洗手間,我現在真的覺得,洗手間似乎確實有種魔力,打開水龍頭,也不為了洗把臉,也不為了喝口水,就是開著聽流水聲,聽著聽著,就哭了。比每一部戲都哭得認真,卻又比每一部戲都哭得不情願。
鏡面上的我開始變得模糊,但還是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紅腫的眼睛,我能想象到微博裡紛至遝來的消息。“秦深,別哭。”“小深,眼睛都腫了,我們好心疼。”“小深好暖。”諸如此類的經紀人願意看到的來自粉絲們的鼓舞和支持。不經意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而我窩在沙發裡看著劉哥發來的發布會現場的視頻,場下的女孩子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離去的人是她們的至親,又似乎她們心疼的人真的是日日陪伴她們枕邊的男人。我握著不停震動的手機,像是期望著什麽一樣,卻又不知在期望著什麽。
日子就這樣過去,我所有的通告全部都安排在深夜,我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當所有人都以為我還在“療傷”給我安慰和鼓勵的時候,公司沒有讓我停止廣告和雜志拍攝,新歌也在馬不停蹄地改了一遍又一遍。劉哥是這樣安慰我的:“只是一部電影而已,你依然是男一。”然後放下一本新書,作者“蔣蔓”。“喏,新書,昨天剛印出來的,心情應該好些了吧?”就像是一種說不出的魔力,確實這時候什麽事情都比不上讓我安安靜靜地看完這本書。
“劉哥,謝了。”
“跟我還客氣什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拍一個小的宣傳片,然後就是繼續錄音棚。”
“好。晚上見。”
封面一貫的簡單大方,除了書名和作者什麽都沒有。乾淨地如同蔣蔓本人。
蔣蔓,你該是經歷了多少,才能寫出這些血肉豐腴的故事來,我不是一個能看得懂什麽內涵東西的人,可分明每每讀到這些文字,都會平靜下來。
“你看到的過去都只是你眼中的過去,你經歷的現在也只是你認為的現在,而你憧憬的未來,很多時候也隻存在於你的憧憬裡。”
“人總要長大的,長著長著就不想再長了,不是害怕老去,而是害怕再經歷悲傷。”
“很多時候,也許你以為那是愛情,但事實上那只是一部分人性,而另一部分的人性甚至都不如一隻狗。”
“渴望一顆真心,還不如站在沙漠裡渴望水,畢竟現在很少有人被困在沙漠了,大部分人都是去旅遊的。
” “我看不懂世界是什麽樣子的,但總能看得到世界的樣子,有時很小,有時又寬廣無垠。我想,也許這就是我看不懂的原因吧。”
賤男,你在那邊過得好麽?拿到你想拿的獎了麽?去那邊的科學院工作了麽?我看著蔣蔓的書,禁不住地回憶,一遍又一遍,都是他。
“秦深!”
“幹什麽啊一驚一乍的。”
賤男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個陳舊的小本子,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麽,經常搬來好多箱子,說是在家沒時間收拾,帶學校來整理整理,再帶回家,這麽無聊又麻煩的事情恐怕就只有他會乾。不過後來我覺得,他是為了給我們,尤其是孫陽,憶他光輝的童年,畢竟他的現在,實在沒什麽值得炫耀的。
“你看你看,這是我小學時候的草稿本。”
“我去,又來了,你這小學的書你都能扛過來?你不嫌煩啊?你牛。”
“別廢話,看重點!”
“說吧。什麽重大發現?”
“你看我小學的時候算了好幾頁紙的這個是什麽?”
我湊過去看了看,賤男的草稿本上寫了密密麻麻地好多算式:1*0.5=0.5, 1÷2=0.5,2*0.5=1,2÷2=1……
“你看,我小學的時候居然在推算一個公式!”
“……什麽公式……”我冷冷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也不知道白得標不標準。
“哎呦喂,我瞧瞧,賤大少爺小學還能推算公式,我看看。”孫陽從床上跳了下來,從背後搶過賤男的草稿本。“哎呦!牛逼啊,這未來的數學家啊。”
“是嗎?!”我立馬附和著孫陽。
“哎,還是我家孫陽懂我,你們看,任意一個數乘以0.5,是不是都等於它除以2?”
“喲!是嗎?”我站起身站到孫陽旁邊,和孫陽兩人假裝研究著草稿本上的“公式”。
“現在知道哥們我當年多厲害了吧?這能不能申請專利什麽的?”
“能!絕對能!”我和孫陽幾乎異口同聲。
“我跟你說,你趕緊去,弄個什麽諾貝爾獎,我們就等著靠你養活了。”
“沒問題,我告訴你秦深,馬上我就去申請,咱們就去科學院上班,多牛!”
“是是是,趕緊去退學吧,別上了,這學沒意思,你這麽個大人才,趕緊去報效祖國去。”我已經不想再扯下去了,說完就躺回床上去了。
孫陽笑得直彎腰:“媽的,老子笑不動了,哈哈哈。”
賤男一把摟過孫陽:“切,還是我家孫陽好,想到我光明的前途,他就笑得這麽開心。”
也不知道坐在窗台的常源對這段對話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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