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蘇君炎?”海因裡西在光裡,持續停頓地看著蘇君炎。
很長時間。
長到蘇君炎覺得房間裡原本昏暗光的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更是如同潮水般向他湧來。
光本來是給人溫暖,希望,光明,以及各種各樣美好的感覺,但在這一刻,蘇君炎覺得自己快要被光淹沒了。
他呼吸急促,想要做些什麽,可是他驟然發現自己平時如臂使指的精神力粘稠如泥,狂暴如洋的千裡長屠殺氣也如一潭死水,甚至連強悍無敵的以太都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要溺水的人,溺死於光。
“老師。”就在這個時候,奧莉薇亞的一聲輕呼將蘇君炎拉回了正常的世界。
他大口喘息著,全身已經被冷汗浸透,明明什麽都沒做,卻有一種疲憊若死的感覺。
而海因裡西他還是端坐在那裡,依舊是平平無奇的老人的模樣,有些昏昏欲睡的睜閉著眼睛,那盞燈也還是淡淡的,絲毫不明亮。
就如同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可蘇君炎知道,那不是幻覺,那是海因裡西的道,他的勢,他的強,他的世界。
他自己是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陷入了海因裡西的世界裡。
對於擁有心眼的蘇君炎來說。
這種無聲無息,實在是太可怕,也太強了。
直到這一刻,蘇君炎才稍稍體會到了一點中央大陸最強者的威勢,他的強已經到了無聲無息的地步。
博大自然的就像是光本身。
“老師。”奧莉薇亞又叫了一聲海因裡西,這一次帶著點嗔怪的意味,要不是她及時叫破了,蘇君炎可能真有點麻煩。
不過還好海因裡西對蘇君炎沒什麽敵意。
事實上,海因裡西對任何人都沒什麽敵意。
“啊,真是抱歉。”海因裡西有些歉意地拍了拍腦門,說,“人老了就是容易走神,看著這位小朋友就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年輕真好啊,哪像我這個老頭子,年紀大了,忘了點什麽東西還要半夜來這裡翻。”
“啊,真是抱歉。”說完,他又道歉。
“陛下,您言重了。”蘇君炎自然是保持著恭敬,他雖然不信海因裡西是真的走神了,但也感覺的到他確實沒有什麽敵意。
否則,他還真的有可能不會站在這裡了。
“啊,這樣吧。”海因裡西又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你以後多和薇薇來這裡玩吧,雖然這個地方破了點,但也至少還有星星可以看,這裡的書也都還算是精品,也有一些我的心得體會,可能會對你有點幫助。”
這豈止是有點幫助,親眼觀閱大陸最強者光王海因裡西的筆記,這該是中央大陸多少人的夢想,要知道,海因裡西的隨便一句話,就有可能是從凡人通向眾神之域的關鍵。
蘇君炎不知道海因裡西為什麽會給他這麽大的恩賜,但還是低頭謝過。
而一旁的奧莉薇亞也是一臉喜悅,抱著海因裡西的胳膊撒嬌道:“謝謝老師。”
那種甜甜的模樣,實在讓人無法將她和平日裡的跋扈小女王聯系在一起。
“你這丫頭啊……”海因裡西笑著搖頭,道,“好了,很晚了,快讓你的小男朋友送你回家吧。”
“老師~”奧莉薇亞聽了又是一陣羞惱,也沒好意思轉頭看蘇君炎,道,“那您也早點休息。”
說完,就拉著蘇君炎告退了。
出去的路上,奧莉薇亞低著頭,踩著石子路,在黑暗裡小聲說:“那個,今晚的事情你可別出去亂說,否則,哼哼!”
說道後來她又開始囂張跋扈起來,好像蘇君炎敢亂說,就要將他大卸八塊。
“哪件事啊?”蘇君炎故作不解,逗她。
“就是……就是……”奧莉薇亞哪好意思說出來,到最後乾脆腳一跺,大聲說,“反正不許說就是了。”
說完她就再次小兔子般逃竄了。
一邊逃,她一邊捂著越來越燙的臉孔在心裡罵自己。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實在太丟臉了!
怎麽可以做出那種事情,真是不害臊。
呸呸呸,不是,就是一時衝動而已,才不是別的什麽。
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
要是那個臭蘇君炎敢亂想,就挖了他的眼睛,不對,割了他的嘴唇。
一想到嘴唇,她的臉又燙了起來,忍不住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後面,但因為她跑得太快,她已經看不見蘇君炎了。
只有夜色。
她看著,不由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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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軍部大賞複賞開賞的日子了。
蘇君炎早早地起床,吃了早餐,就跟著溫寧頓朝著軍部去了。
複賞並不是一天結束的,今天只是複賞的第一輪,蘇君炎需要先去抽簽,然後等待著對決的排序。
蘇君炎因為要抽三輪簽,提早了一點時間,等到他抽完簽出來,外面已經是人滿為患。
這些人倒不是來參賞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來觀賞的。
由於複賞和初賞不同,是擂台製,也不像是初賞那樣的封閉式,倒是可以讓人進場觀看。
軍部也樂的靠這個小賺一筆,只是這觀賞的資格不僅價格昂貴,而且對於身份要求極高,一般平民基本沒有資格,只有大商人和在聯邦中有任職的人才有資格。
這也是為了防止有敵對勢力混入。
當然,這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反倒是從側面提高了軍部大賞的規格,讓能夠觀賞軍部大賞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征。
這也是軍部大賞在近些年越來越受關注的原因之一。
“你和奧莉薇亞怎麽了?”蘇君炎一出來,溫寧頓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什麽怎麽了?”蘇君炎奇怪,心想這丫頭自己都說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總不會自己去亂說吧?
“她托人帶話來了,說她今天不舒服不來了,但蘇君炎這個混蛋要是敢輸,就割了他的舌頭!”最後幾句,溫寧頓幾乎是模仿著奧莉薇亞平時的口吻說出來的,說到後面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喂,她幹嘛好端端要割你舌頭啊?”溫寧頓眼神曖昧。
蘇君炎咳嗽了一聲,他倒是想伸舌頭。
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