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入二次沉睡了。”
本來溫寧頓似乎是一副想賣個關子的樣子,可當他看到蘇君炎冷漠的臉孔,就徒然想起了什麽。
他可是嘗試過藥量減半的痛苦,可不想再嘗試一下不服藥的痛苦了。
於是他將之前在北地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君炎。
聽完後,蘇君炎久久不語。
他不知道這件事,更不知道自己在奧莉薇亞心裡是這樣的位置。
那個執拗的姑娘。
總是喜歡裝作驕傲的樣子,不讓人看到她的軟弱和真實。
像是刺蝟一樣。
叫人心疼。
“那這一次又是什麽情況?”蘇君炎有點擔心。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蘭開斯特已經很多年沒有血脈覺醒者了,現世已經沒有人知道血脈覺醒的奧秘,不過我隱約聽說,隨著沉睡次數的增加,實力會提升的越快,但也會同時會引起一些可怕存在的注意。”溫寧頓頓了一下,看蘇君炎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一次倒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蘭開斯特衰弱至此,就是太久沒有出現血脈覺醒者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一個王女覺醒,她所受到的重視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恩。”蘇君炎點了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麽,“那你們……”
他這句話說得很隱蔽,但他相信溫寧頓聽得懂。
蘭開斯特衰弱至此,正是因為其他四大家族的壓製所致。
當年帝國時代的終結,蘭開斯特家最後一位王退位的背後,也都是四大家族的影子。
在中央大陸史學界,也幾乎默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當年那場席卷整個中央大陸的魔動力武裝戰爭也好,聖羅蘭騎士國的崛起也好,都完全是四大家族一手促成的。
所以才會有那句話,聖羅蘭的建國史,就是一部大陸陰謀史。
所以如今,蘭開斯特又出現一個足以振興整個家族的血脈覺醒者,那些當年將這個姓氏推下王座的人會安心嗎?
“你想太多了。”讓蘇君炎沒想到的是,溫寧頓卻是搖了搖頭,道,“首先,蘭開斯特家族的底蘊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薄弱,就算他們已經從王座上跌落多年,其次,沒有人願意去挑戰光王的底線,光王雖然一直都很溫和,但他不是沒有發怒的時候。”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人的力量沒那麽大,尤其是在整個世界面前。”
面對整個時代的洪流,沒有人可以憑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時代。
這最後一句,不像是解釋。
倒更像是一句讖語。
它在這個時間點埋下,像是一顆種子一樣生根發芽,然後在今後的某一天忽然破土而出。
至於結果如何,就像是那一晚溫寧頓和他叔叔的爭論一樣。
時間,會證明一切。
聽到這裡,蘇君炎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他忽然發現他什麽都做不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要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弱小。
縱然他可以在暗夜裡殺人無形,可以用一台最普通的魔動力武裝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極限操作。
可在整個世界的洪流面前,他真的太弱小了,弱小的連想要保護一個執拗的小女孩都做不到。
他開始有點認同溫寧頓剛剛說得那句話了。
但同時他又覺得無法接受,他要變強,必須變強。
強的可以逆流而上。
逆著世界的洪流。
之後的幾天,蘇君炎完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更不用說去探求什麽世界的真理。
他通過延七打探了一些消息,但事涉蘭開斯特的王族機密,就算是往日消息最靈通的延七也是成了聾子的耳朵。
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也沒什麽值得他關注的。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一個人悄悄潛行去了王宮區。
雖然沒有打探到具體的消息,但好歹奧莉薇亞大致在什麽位置還是搞清楚了,否則王宮那麽大,蘇君炎還真不一定找得到。
一靠近消息中的位置,蘇君炎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力量壓迫感,以太也提醒他要立即覆體。
但蘇君炎卻反而放松了下來。
因為巨大的壓迫感,才意味著安全,而且這還只是表面上的防護,表面上都已經如此強大,暗中的防護自然不用說。
蘇君炎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多余,但又不想離開,隻好在暗中就這麽潛伏著,等待著奧莉薇亞的蘇醒。
從日出到日落。
蘇君炎一動不動。
他曾經有過在沼澤裡潛伏七天七夜的經歷, 自然不會感覺太過難受。
看著那座巨大的宮殿,蘇君炎忽然想,路西菲爾應該也會來。
剛剛這樣想著,路西菲爾就已經到了,他從遠處走來,走到宮殿前,卻被人攔了下來。
雖然幾乎這個中央王城的人都知道路西菲爾對奧莉薇亞的心思,可他到底是迪克推多家族的人,是曾經將蘭開斯特推下王座的那四個姓氏之一。
而奧莉薇亞對現在的蘭開斯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們就算冒著得罪路西菲爾這顆前途不可限量,未來即將成王的璀璨星辰,也不得不防。
路西菲爾倒也知道這一點,沒有強求,也沒有離去,他就在宮殿前盤腿坐了下來。
像是平時冥想一般。
他臨閉目前,有意無意地朝著蘇君炎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蘇君炎知道路西菲爾發現了他,但沒有戳穿。
這個時候,他們的立場是一樣,沒必要爭鬥什麽。
只是蘇君炎總覺得,坐在那裡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
而不是他。
他始終,還說沒有真的走進光裡。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蘇君炎原本停滯的視線一震。
他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從宮殿裡開始在醞釀開來。
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睜開雙眼了。
他知道奧莉薇亞要醒了。
與此同時,路西菲爾也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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