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和丁卜的經驗之談，袁方那是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一切都看數據，事實證明，所謂的數據其實並不可靠，它只是一種依據而已。

打發走其他人，留下雪琴，袁方等人再次討論新的戰鬥方式，將炮火的有效殺傷集中在一千米范圍，如果，己方能夠在一千米的范圍內能夠有效殺傷敵軍戰機，而對方在這個距離卻無法給己方戰鬥機造成損傷，那麽，勝利的天平將會向己方傾斜。

雪琴提出異議，如果想要取得壓倒式的優勢，一千米的有效殺傷半徑是遠遠不夠的，因為空戰之初，雙方的戰機幾乎都是迎面飛行，一千米的距離雖然不短但也眨眼即至，達到兩到三百米的正常交火距離也只夠一炮的時間，以現在這種實心炮彈的威力，如果不能擊中要害根本無法讓對方失去戰鬥力，一旦雙方接近，對方還是有能力反擊，如果無法在千米外擊毀敵機，那就談不上絕對的壓倒優勢，最後還是得和對方拚經驗，拚數量。

這個問題雪琴考慮過，刨開火炮不彈，但從戰術角度出發，雪琴想到幾個應對的辦法，比如在雙方進入有效射程之前利用速度優勢突然拉升，再掉頭，銜尾追趕攻擊對方，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還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當然，如果對方的駕駛員經驗足夠的話，想要做到這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多加戰鬥機混戰的時候，說不定就被其他的敵機鎖定了。

至於袁方最初的設想，以集群射擊方式摧毀敵機的想法那是不現實的，如果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吃個大虧，可是等對方弄清楚火炮的威力之後，他們還會老老實實的聚在一起等著你轟嗎?當然不會，所以袁方的想法是不現實的，沒有任何意義。

雪琴毫不留情的否決袁方的想法，弄得袁方老臉紅透了，但他沒有絲毫因此氣惱，虛心請教雪琴一些飛行和戰鬥的經驗。

雪琴當然不會和袁方藏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時還會說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改進的意見，袁方聽的很認真，並做了詳細的記錄，直到夜半，桑柔過來提醒該休息了，袁方還有些意猶未盡。

雪琴當晚沒有回去，就留在袁方這裡，和紅衣擠一個房間休息，袁方洗漱後回屋的時候，關嘯雲已經睡得很熟了，呼嚕打得震天響。

袁方幾乎又是一夜沒睡，伴隨著關嘯雲時而酣暢時而靦腆的呼嚕聲，一直思考著空戰的問題。

如果像雪琴說的那樣，有效射程只有不到千米的距離，隻比對方多出一炮的優勢，而且命中率和破壞力都如此有限的話，那麽火炮存在的意義也許多年以後才能體現出來，現在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是袁方不能接受的，更是東勝帝國無法面對的結果，楊興的無比信任，所有人的期待，都是袁方無限的壓力，更是為歐陽纖雪報仇的資本。

歎息之後，袁方整理心情，保持平靜，開始回憶雪琴講述的空戰經歷，一幕幕在腦海構思成型，虛擬的畫面不斷呈現，漸漸的，袁方抓住了什麽，他不確定，仔細回想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這種事情他之前就經歷過，因此險些喪失鬥志，袁方有些擔心，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重蹈覆轍而自暴自棄。坐起身，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狠狠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順著喉嚨直到肺部，辛辣的感覺在胸腔徘徊，腹部的刺激讓袁方稍稍清醒了一點，腦子不再凌亂，逐漸恢復到正常。

推門走出房間，夜空晴朗，繁星點點，

袁方仔細辨認想找到熟悉的痕跡，可是一切依舊是那麽陌生。桑柔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姐夫，你怎麽起來了?”

袁方回過身，手指豎在嘴唇前:“噓，小點聲，別把結月吵醒了。”

門口旁邊，結月靠坐在椅子裡睡的正香，袁方進屋那了一張薄毯出來小心翼翼的給結月蓋上，招了招手對桑柔輕聲說:“走，咱們去海邊轉轉。”

長環島，是海軍的軍事基地，島上幾乎沒有外人存在，所以袁方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桑柔沒有驚動其他人，跟著袁方走向海邊。夜已經深了，但大海依舊忙碌著，將一波波海狼送上海灘， 濾去本部屬於海洋的東西再次返回大海。實驗場的沙灘上，袁方和桑柔並肩而行，作戰靴踩在柔軟的海沙上微微凹陷，留下清晰的腳印。

桑柔沒有說話，她覺得，任何話題都不適合眼下安寧祥和又帶著一絲絲親昵的氣氛，就這麽默默的走在袁方身邊，哪怕前方的路再遠，只要有姐夫在身邊她也不會覺得累。

撿起一個貝殼丟進大海，在衣服上擦去手上的水跡，桑柔背著手，點著腳尖，歪著頭看著袁方的側臉，嚴肅而又略帶剛毅的臉龐吸引了桑柔全部的目光。

袁方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對桑柔淡淡一笑:“看什麽呢?”

桑柔點著腳尖慢慢走著，有些害羞說:“姐夫，仔細看其實你也挺帥氣的。”

袁方停下腳步，背著手昂起頭:“你才發現啊。”

桑柔掩嘴輕笑:“姐夫，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可別當真哈。”

袁方翻了個白眼說:“你個小妮子，是不是找打?”

桑柔做了個鬼臉:“姐夫舍得的話我是無所為啦。”說著，側過身翹起小屁股，在袁方一愣神的瞬間咯咯笑著跑遠了。

袁方搖頭苦笑，這些丫頭到底是怎麽了，一個個的乖巧也就罷了，怎麽就不懂老光棍的尷尬呢。

袁方加快腳步追趕，就在快要追到桑柔的時候，前面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誰，站住，口令，別再往前走了，不然就放箭了。”

桑柔被嚇了一跳，停下腳步不敢亂動，微微轉頭看向袁方:“姐夫，今晚的口令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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