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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之地獄君王》三十七
“呃……嘶~~”

 伯瓦爾?弗塔根從昏迷中醒來,頓時感覺到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在猛烈地撞擊著自己的靈魂;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觸摸那仿佛遍布全身的傷口,可是雙手的手腕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束縛著,稍一用力,便有更加劇烈的痛楚襲來,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臂緩緩流淌,竟然是在這並不激烈的動作之中,撕裂了皮膚。

 自己這是在哪兒?

 ——伯瓦爾?弗塔根掙扎著,一邊回憶;潮水般的記憶在一瞬間湧入他的腦海,於是他猛然弄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明白了發生這一切的根源……

 “阿爾薩斯,你這個惡魔!”

 伯瓦爾?弗塔根猛地抬起頭,四周是一片晶藍色的、詭異的明亮——仿佛整個艾澤拉斯世界最純淨的冰晶都匯集在此;它們分布在伯瓦爾?弗塔根的周圍,反射著不知道從哪裡映射進這個巨大冰室的光芒——微眯著雙眼,伯瓦爾?弗塔根朝著那個站在他面前的、高大而蒼白、渾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靛藍色製式板甲中的身影,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

 伯瓦爾?弗塔根是暴風城的公爵——即便是在艾澤拉斯王國(國都是暴風城)這個廣袤的國度,有資格背負這一稱號也不過寥寥數人,而伯瓦爾?弗塔根則是其中最受暴風城國王瓦裡安?烏瑞恩信任的權臣。

 就在不久前,以暴風城的人類、達納蘇斯的暗夜精靈為首的聯盟和以獸人、牛頭人為中堅力量的部落達成了協定,組成聯軍,共同出兵極北之地諾森德,征討盤踞在這裡,隨時威脅著艾澤拉斯世界安危的天災軍團。

 因為之前在替代瓦裡安?烏瑞恩國王執政時犯下了一些無法挽回的錯誤,盡管並未因此受到國王陛下的責備,但伯瓦爾?弗塔根依舊渴望用榮譽、甚至死亡來洗刷自己所背負的屈辱,於是他主動請纓,成為了這次遠征行動中,聯盟方面部隊的統帥。

 早已經了無牽掛的伯瓦爾?弗塔根帶領著聯盟的戰士們奮力作戰,發誓要將巫妖王阿爾薩斯和他的老巢——一座用薩隆邪鐵和堅冰熔鑄而成的冰冠堡壘一同付之一炬;盡管在遠征中聯盟和部落的合作並不能稱作是愉快,但依靠著信仰和意志,伯瓦爾?弗塔根終究還是帶領著自己的戰士們,來到了冰冠堡壘的大門——天譴之門面前。

 就在聯盟和部落的戰士們打算一鼓作氣,向天災軍團發動總攻,將那些汙穢的縫合怪、食屍鬼挫骨揚灰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來自幽暗城的大藥劑師普特雷斯率領他的部隊,向自己的盟友們以及天災軍團發動了無差別的瘟疫攻擊。

 鋪天蓋地的綠色煙霧在一瞬間彌漫了整個戰場,伯瓦爾?弗塔根至今依舊能夠清晰地記得那些松散的木桶和木箱被從高高的懸崖上拋投到戰場中央,無論是天災軍團,還是人類或者獸人,都在劇烈的咳嗽聲中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伯瓦爾?弗塔根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在重傷昏迷之前,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就不應該對那些來自部落的家夥有所期待!盲目的信任換來了戰場上的倒戈……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那些部落的雜碎和天災軍團一起撕成碎片!

 ……

 “你醒了,伯瓦爾……公爵,你感覺怎麽樣?”

 一個沙啞的聲音把伯瓦爾?弗塔根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他倔強地昂起頭,看著自己面前那張蒼白的年輕臉龐——盡管五官和臉型上有著不小的差異,但毫無疑問,站在伯瓦爾?弗塔根面前的,是一個和他同根同源的人類,同時,也是數十萬天災軍團唯一的統領——巫妖王阿爾薩斯。

 “呸!”

 伯瓦爾?弗塔根的喉嚨微微蠕動著,盡管這微小的動作牽扯著他身上的傷口,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可是這位久經考驗的硬漢依舊嘗試著想要對著巫妖王阿爾薩斯吐口水——不過這個輕蔑的舉動最終並未完成,因為伯瓦爾?弗塔根就算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讓自己乾渴的口腔分泌哪怕一絲唾液——伯瓦爾?弗塔根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能夠飲下一整缸清水,不過他顯然不會讓自己的敵人發現自己的饑腸轆轆,只是死死地盯著巫妖王阿爾薩斯,雙眼中迸發著仇恨、憤怒、鄙夷和……痛心。

 這不是伯瓦爾?弗塔根第一次和巫妖王阿爾薩斯相見,在之前的戰爭中,巫妖王阿爾薩斯也有過幾次出現在戰場上,不過他似乎對自己麾下天災軍團的傷亡無動於衷,總是在戰場上匆忙出現後,就很快消失了。

 不過伯瓦爾?弗塔根確實了解關於巫妖王阿爾薩斯的很多事情——因為早在阿爾薩斯很小的時候,伯瓦爾?弗塔根就見過他——那時候,巫妖王阿爾薩斯還沒有背棄他人類的身份,沒有背棄他高貴而顯赫的姓氏;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天災軍團,人類和獸人還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回想起這一切,伯瓦爾?弗塔根竟然有些恍惚,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即便是一瞬間的軟弱也讓伯瓦爾?弗塔根對自己的表現極為不滿——也許是因為渾身上下不斷傳來的劇痛讓伯瓦爾?弗塔根堅定的意志受到了消磨——不過他很快恢復了神志,繼續對巫妖王阿爾薩斯怒目而視,同時謹慎地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自己的處境,盤算著能否利用自己這傷痕累累的身軀,豁出性命對巫妖王阿爾薩斯發動一次突襲。

 當然,即便是沒有受傷的全盛狀態下,伯瓦爾?弗塔根也沒有能夠戰勝阿爾薩斯的把握——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人類王國中最強大的洛丹倫王國的王子,單單是在武技方面,阿爾薩斯就曾經得到過白銀之手騎士團團長烏瑟爾?光明使者和鐵爐堡矮人王國國王之弟穆拉丁?銅須的悉心教導,而這兩者在自己的種族之中,都是公認的最傑出的戰士之一。

 在成年後,阿爾薩斯又進入白銀之手騎士團歷練,切磋技藝本就是聖騎士們在磨練信仰之余普遍的愛好,而阿爾薩斯自身又無疑繼承了洛丹倫皇室的優良血統和天賦——單就個人武力而言,伯瓦爾?弗塔根不得不承認阿爾薩斯早就是人類中的佼佼者。

 雖然伯瓦爾?弗塔根認為,阿爾薩斯在成為巫妖王之後,已經失去了聖騎士在作戰時的一大助力——聖光的庇佑——但阿爾薩斯顯然又獲得了某些邪惡的力量,這無疑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盡管對於擊敗阿爾薩斯沒有什麽信心,但伯瓦爾?弗塔根這次前往極北之地諾森德,本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就算拚上自己傷痕累累的殘驅,只要能夠讓阿爾薩斯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小傷,伯瓦爾?弗塔根也會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白白犧牲。

 為了不讓巫妖王阿爾薩斯發現自己的念頭,伯瓦爾?弗塔根克制著自己觀察周圍環境的行為——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阿爾薩斯,甚至去觀察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只是微小的移動,就會帶來極力撕扯的痛楚——伯瓦爾?弗塔根認定自己身上的傷口一定是阿爾薩斯趁著自己昏迷時留下的暴行,看上一眼也不會讓自己的傷口有哪怕一絲的愈合,反而會削弱自己抵抗的意志。

 從眼角的余光中,伯瓦爾?弗塔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冰霜囚室之中——毫無疑問,這裡肯定是巫妖王阿爾薩斯的老巢冰冠堡壘之中——只有薩隆邪鐵和諾森德大陸數千年不曾融化的冰晶凝聚在一起,才會發出這種詭異的晶藍色光芒。

 巫妖王阿爾薩斯依舊是那副被每一個見過他的人所熟知的模樣,只不過這一次,他摘下了那頂頭盔,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和伯瓦爾?弗塔根印象中那個英俊的金發少年迥然相反的,現在的阿爾薩斯有著接近灰白色的頭髮,蒼白近乎病態的臉色,瘦削得有些驚悚的面龐,以及閃耀著動人心魄的藍色光芒的瞳孔——伯瓦爾?弗塔根知道,那是屬於死亡騎士的特征。

 同樣是死亡騎士象征的還有那柄名為“霜之哀傷”的符文魔劍——它靜靜地掛在阿爾薩斯的腰間,修長的劍身上流淌著晶藍色的寒芒;複雜而晦澀的符文咒語被銘刻在這柄魔劍的劍刃上,宛如無數隻扭動的毒蛇般纏繞著,向上攀爬,在劍柄下方那個精致的羊頭骷髏的下頜處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伯瓦爾?弗塔根好像看到那個羊頭骷髏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不過恍惚之中,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

 “看看你現在這副死樣子,阿爾薩斯……這就是你背叛了國家和人民之後換來的一切?”

 看著阿爾薩斯的模樣,伯瓦爾?弗塔根忍不住開口嘲諷道——關於阿爾薩斯的故事,伯瓦爾?弗塔根了解過不少——受到人民愛戴和信任的王子殿下在一次遠征中背叛,帶領著原本是敵人的天災軍團直撲自己的家鄉,用鮮血和死亡將洛丹倫次大陸上最繁華的王都付之一炬,並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老師、親朋故舊。

 這無疑是一個連吟遊詩人那誇張的想象力都創造不出的劇本,但它確確實實地發生了——伯瓦爾?弗塔根至今依舊記得阿爾薩斯的父親,仁慈而睿智的泰瑞納斯國王在暴風城陷入磨難之時慷慨地施以援手,也正是在這位德高望重的國王陛下的領導下,人類才得以擊敗獸人,暴風城的難民才得以重返大陸北方,重建自己的家園。

 伯瓦爾?弗塔根一直敬重洛丹倫的泰瑞納斯國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比其他人更加痛恨阿爾薩斯殺父弑師的行為,才會在看到阿爾薩斯現在那副半人半亡靈的死亡騎士模樣之後,有一絲絲長輩看到晚輩走上歧途後的痛心。

 “相比較我來說……你最好先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伯瓦爾公爵,你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對於被伯瓦爾?弗塔根嘲諷是死人模樣,阿爾薩斯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蒼白而單薄得而嘴唇翕動著,吐露出沙啞而難聽的聲音,與此同時,阿爾薩斯還伸出了自己帶著薩隆邪鐵指套的右手,用食指指尖在伯瓦爾?弗塔根面前的空氣中輕輕一劃。

 原本平淡的空氣之中,隨著阿爾薩斯指尖的拂過,泛起了一道細細的白線;伯瓦爾?弗塔根仔細地觀察著阿爾薩斯的行為,然後驚愕地發現那道白線其實只是一道忽然出現在空氣中的冰痕。

 細小的冰晶飛快地在那條白線的表面生長蔓延著,伴隨之輕微的哢哢聲,很快,一片不規則的方形冰晶就出現在伯瓦爾?弗塔根的面前,好像被什麽神秘的力量托著似的漂浮在空中,光滑如鏡。

 這確實是一面鏡子——伯瓦爾?弗塔根下意識地朝著冰面上看過去,然後才明白阿爾薩斯為什麽要在自己的面前擺弄出這樣的東西。

 透過晶瑩的冰鏡,伯瓦爾?弗塔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也明白了自己身上那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來自何方——在他昏迷前記憶中身上厚重的暴風城元帥板甲和緞藍色的功勳綬帶早已經無影無蹤,然而伯瓦爾?弗塔根根本無暇為赤\/身\/裸\/體而感到羞惱,因為他的身體早已經……

 這甚至已經不能夠稱之為是一具身體——高大而寬厚的身型還在,然而整具身軀上早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肉;深黑色的焦黑灼痕遍布伯瓦爾?弗塔根的每一寸肌膚,仿佛乾涸了數月的河床一般,灼痕之間有著無數的裂隙,同樣被熏黑、但卻依舊保留著一點血色的新生嫩肉,更給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增添了幾分駭人的氣息。

 倘若是膽小如鼠的,恐怕早已經被眼前所見嚇得嘔吐不止;可伯瓦爾?弗塔根卻只是皺了皺眉頭,仿佛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都無動於衷——當然,這劇烈的疼痛幾乎沒有人能夠視而不見,伯瓦爾?弗塔根那戰栗著的雙膝,早已經暴露了他只是在強撐的事實——無論如何,作為聯盟北伐軍的統帥,伯瓦爾?弗塔根絕對不會在自己的敵人面前顯露出哪怕一丁點膽怯。

 “放火來焚燒……這就是你那可憐的腦袋能夠想出來的、唯一的酷刑了麽?就算是這樣,你還要把我的雙手用鐐銬鎖起來……阿爾薩斯,你這個懦夫,難道就連和將死之人決鬥的勇氣都沒有?”

 就算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倔強的伯瓦爾?弗塔根也要在嘴上討些便宜——他注意到了自己的雙手被從兩側冰晶牆壁上延伸出來的鎖鏈靠著,半吊在空中,於是嘲笑著阿爾薩斯說道。

 “這火……並不是我釋放的,伯瓦爾公爵;至於這些鎖鏈……很抱歉,我只能用它們來固定住你的雙手,否則的話,即便是在昏迷之中,疼痛也會促使你在自己的皮膚上抓撓——如果放任的話,你會自己把自己撕成碎片。”

 面對伯瓦爾?弗塔根的嘲諷,巫妖王阿爾薩斯似乎依舊無動於衷,他淡定地解釋著。

 “不是你?那還會有誰?”

 伯瓦爾?弗塔根冷哼了一聲——他當然不相信阿爾薩斯的話,什麽銬住自己的雙手是為了自己著想……什麽時候,天災軍團的巫妖王學會了同情他的敵人?不過伯瓦爾?弗塔根倒是覺得自己身上的這些灼痕可能確實和阿爾薩斯沒什麽關系,因為一直以來在和天災軍團的作戰中,伯瓦爾?弗塔根從來沒見過有什麽擅長使用烈火來攻擊的亡靈——作為一名死亡騎士,阿爾薩斯也許可以輕而易舉地掌控冰霜之力,比如那面現在還懸浮在自己和他之間的冰鏡,但毋庸置疑,他肯定不會控制火元素。

 “你身上的灼痕,來自於紅龍的吐息——你還記得戰場上發生的事情麽?那些幽暗城的亡靈從懸崖上丟下了瘟疫,覆蓋了天譴之門前方的大片區域,幾乎所有在那裡的亡靈天災軍團和聯盟部落聯軍都全軍覆沒;就在瘟疫繼續蔓延的時候,紅龍的女王,生命縛誓者阿萊克斯塔薩飛臨了戰場,噴出了灼熱的吐息,將那些瘟疫,還有……將所有的一切燒了個精光。在火焰熄滅之後,我回到了那裡,然而只找到了你一個還能夠喘氣的活人,就把你帶了回來,只是……”

 阿爾薩斯解釋著,他看著伯瓦爾?弗塔根,微微搖頭——雖然這家夥現在還活著,自己也進行了一些補救的措施,可是在紅龍女王的吐息之下,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麽生物能夠幸存下來。

 伯瓦爾?弗塔根身上的傷勢倒還是次要,雖然疼痛,可是他憑借著自己的意志,也能夠熬到灼傷結痂、新肉生長出來的時候;只是……紅龍的吐息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它能夠持續地燃燒伯瓦爾?弗塔根的靈魂和生命精華,用不了多久,伯瓦爾?弗塔根就會變成一具乾屍。

 “紅龍?你是說……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從阿爾薩斯的口中聽到自己的部下早已經全軍覆沒,伯瓦爾?弗塔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悲愴起來——就算是自己落在敵人的老巢之中也沒有讓他的意志有半分軟弱,可是……伯瓦爾?弗塔根無疑是那種體恤部下的長官,想到那些遠離家鄉、死在極北之地、甚至連屍體可能都被燒光了的戰士們,忍不住悲從中來。

 “因為那些瘟疫……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毫無疑問,無論是亡靈還是活人,都逃不過它的侵蝕……為了避免那些瘟疫進一步蔓延,紅龍女王也許只能夠把所有瘟疫的種子都燒個精光……其他人不會有你這樣好運,在紅龍女王的吐息到來之前,他們應該早就死於瘟疫了——如果這樣說能夠讓你心裡好受一些的話。”

 巫妖王阿爾薩斯似乎很能夠理解伯瓦爾?弗塔根心裡的感受,他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

 伯瓦爾?弗塔根張了張嘴——事實上,在紅龍吐息的灼燒下,他的五官早已經焦糊不清,仿佛是一張面孔上的五個小洞,只能夠靠位置來區分口鼻——如果是這樣解釋的話,伯瓦爾?弗塔根也能夠接受紅龍女王的行為了。

 要知道,紅龍軍團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之一,雖然和人類之間沒有什麽盟約的說法,不過顯然它們不應該站在天災軍團的一方;既然是為了阻止瘟疫的蔓延……伯瓦爾?弗塔根覺得自己也沒有立場去責備那些紅龍什麽,盡管它們的火焰讓自己不成人形,也燒掉了那些聯盟戰士的遺體。

 “說到底還是那些部落的雜碎……如果不是他們在背後的襲擊,我們怎麽會……”

 雖然自己落入敵手,但仇恨總會讓人神志不清,伯瓦爾?弗塔根大聲咒罵著,仿佛忘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比部落更加可怕的敵人。

 “我倒覺得不太像是部落的整體行為……他們的人丁不算興旺,不可能為了這樣的戰果,犧牲那麽多獸人、牛頭人和其他種族的戰士,何況這也和他們的傳統不符……我想了想,倒像是那些幽暗城的亡靈自發的行為,也許是幽暗城同時背叛了聯盟和部落也說不定。”

 阿爾薩斯聽到了伯瓦爾?弗塔根的咒罵,想了想說道。

 幽暗城的亡靈當然也是亡靈,不過和天災軍團的亡靈有所不同;多年以前阿爾薩斯和他的天災軍團在北方的洛丹倫次大陸上無惡不作的時候,有一部分已經死去的、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被天災軍團的巫妖和侍僧轉化成了亡靈,奴役它們為天災軍團作戰——這也正是天災軍團在艾澤拉斯世界上席卷征戰,卻逐日壯大的原因——它們可以輕松地把敵人轉化成自己的同類,永遠都消滅不光。

 不過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部分亡靈脫離了巫妖王的控制,他們之中有些恢復了生前的記憶,有些則懵懵懂懂,可無論如何,他們不願意再被奴役,受天災軍團的控制。

 這一部分亡靈在女妖之王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帶領下背叛了天災軍團,盤踞在洛丹倫王城的廢墟之中;他們自稱“被遺忘者”,把自己的城市命名為幽暗城,並在一系列的戰鬥和背叛中,加入了獸人領導的部落。

 從各方面來講,幽暗城的“被遺忘者”們和天災軍團並沒有什麽不同,他們同樣不被聯盟和部落雙方接受;就算是同陣營的部落,吸納這些被遺忘者也只是因為想要利用他們來牽製人類的力量,也許這會是在天譴之門的戰場上,他們瘋狂地向聯盟、部落以及天災軍團三方發動無差別攻擊的原因。

 “你說的很有道理……”聽了阿爾薩斯的敘述,伯瓦爾?弗塔根脫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在讚同那個無惡不作的巫妖王,這讓他感到羞恥和憤怒,於是馬上改口,“呸,阿爾薩斯,你這惡魔!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嗬!我知道你的詭計了……你之所以沒有殺死我,而是在這裡和我廢話,就是想要挑起聯盟和部落之間的戰爭,然後在一旁漁利,對嗎?”

 伯瓦爾?弗塔根大聲斥罵著阿爾薩斯,同時在心裡告誡自己絕對不要喪失警惕——雖然還保留著大部分人類的外表,可是阿爾薩斯這家夥顯然早已經不是人類了,他是邪惡的巫妖王,天災軍團的統領,妄圖滅絕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活物——蠱惑人心本就是天災軍團擅長的東西,伯瓦爾?弗塔根覺得自己可以死,但絕不能被巫妖王利用,做出不利於聯盟和暴風城的事情。

 “聯盟和部落之間的爭鬥還需要我去挑撥嗎?難道彼此成為血仇的種族,能夠真正地和平下去?我不關心聯盟和部落之間的爭鬥,至於我為什麽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說這些話,只是因為……我要死了。”

 阿爾薩斯揮了揮手,那面擋在他和伯瓦爾?弗塔根之間的冰鏡消弭無蹤;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伯瓦爾?弗塔根的面前,和他平視著,沙啞的語氣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點淡淡的哀傷。

 “你早就該死了,混蛋……什麽?你說什麽?”

 就算身體上的痛楚再增加一萬倍也不能讓伯瓦爾?弗塔根的思緒戛然而止,然而就在剛剛,就在聽到阿爾薩斯的話的時候,這位暴風城公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長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巫妖王阿爾薩斯,下意識地重複著問道。

 巫妖王阿爾薩斯當然該死,可是什麽時候壞人會因為好人的咒罵而受到命運的懲責?如果只靠祈願就能夠讓巫妖王橫死,那北伐軍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伯瓦爾?弗塔根從不覺得巫妖王阿爾薩斯能夠一直盤踞在他的老巢冰冠堡壘之中——他堅信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其他人,終會帶領著北伐軍殺入冰冠堡壘,把這裡付之一炬——折斷魔劍霜之哀傷,擊碎巫妖王阿爾薩斯的鎧甲,砸毀他的冰封王座,把他的頭割下來,懸掛在暴風城的城門上。

 可是現在,巫妖王阿爾薩斯竟然親自告訴自己,他要死了;盡管不停地在自己的心裡提醒自己這可能是敵人的詭計,可伯瓦爾?弗塔根終究還是無法遏製住自己去想象——如果這是真的……該有多好?

 沒人能夠計算出亡靈天災軍團究竟在人類的王國之中殺死了多少軍人和平民——伯瓦爾?弗塔根只知道曾經最為繁華的洛丹倫次大陸,至今哀鴻遍野;也沒有人知道北方遠征軍究竟在極北之地諾森德付出了多少傷亡,伯瓦爾?弗塔根隻記得在踏上這片土地後的第一個星期,送回暴風城的陣亡士兵的遺書,沉重得累死了半個小隊的獅鷲——在那之後,為了節約這些昂貴的生物,伯瓦爾?弗塔根不得不下令把運送遺書的工作轉交給更慢、也更不安全的海船。

 如果遠征能夠在今天結束,至少還有人能活著從極北之地諾森德返回暴風城,把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每一場激烈淒慘的戰鬥,轉化為吟遊詩人口中的篇章,在所有的人類王國中傳唱,讓那些生活在安寧中的人們,永遠記住這些付出了生命代價的英雄們?

 ——伯瓦爾?弗塔根這樣想著,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想錯過巫妖王阿爾薩斯接下來的每一句話——就算是謊言,伯瓦爾?弗塔根也希望能從中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我要死了,伯瓦爾公爵,你也要死了……在天譴之門,我和你們一樣也感染了那種致命的瘟疫——如你所知,它對亡靈依舊有著強大的殺傷效果,就算是巫妖王,也不能例外。至於你……紅龍的吐息焚燒掉了你身上沾染的瘟疫,但那些灼痕比瘟疫更加致命;冰封王座的低溫可以讓你身上的灼痕不會繼續蔓延,卻沒有辦法彌補你正在失去的生命力……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徹底死亡。當然,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巫妖王阿爾薩斯看上去對伯瓦爾?弗塔根沒有一絲半點提防的意思,他直視著暴風城公爵的雙眼——因為被紅龍吐息灼燒過的原因,伯瓦爾?弗塔根的五官面目全非,所謂的雙眼,也只是一對兒亮晶晶的光點——似乎是為了讓自己的說法更有說服力,阿爾薩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脫下了薩隆邪鐵打造的指套,把手背上大片慘綠色的部分指給他看。

 伯瓦爾?弗塔根看著阿爾薩斯的右手——深青色的皮膚和其他的死亡騎士一樣,呈現著死人的色調;然而,就在這深青的色調之中,附著著的大片被瘟疫感染的部位,仿佛還在向更廣闊的小臂上蔓延。

 “你是巫妖王,奴役著那麽多巫妖和侍僧……難道沒有辦法解決這種瘟疫?收起你這一套吧,阿爾薩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欺騙我有這麽大的興趣,但顯然你只是在浪費時間,我不會相信你的。”

 伯瓦爾?弗塔根搖了搖頭,直白地對阿爾薩斯說道——她怎麽可能會相信巫妖王呢?且不論阿爾薩斯只是聲稱他自己就要死了,就算他現在就死在伯瓦爾?弗塔根的面前,這位暴風城的公爵說不定也要再用石頭或者冰塊把阿爾薩斯的頭砸扁才肯確信這種死亡——這種蒼白無力的陳述,在伯瓦爾?弗塔根看來,只是為了掩飾更多邪惡詭計的欺騙而已。

 “我並沒有指望你能這麽輕易地相信我,伯瓦爾公爵……幸運的是,雖然我們兩個都是瀕死之人,不過那還需要一段時間……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阿爾薩斯對於伯瓦爾?弗塔根的不合作並沒有什麽惱怒,他重新戴上了自己的精鋼指套,然後平淡地對伯瓦爾?弗塔根說道。

 “嗤~”

 伯瓦爾?弗塔根發出了一聲譏笑——他甚至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專心致志地想要積攢一點體力,而不是在這裡聽著阿爾薩斯那毫無意義的“花言巧語”。

 “我希望你能夠成為巫妖王。”

 阿爾薩斯把那頂早已經摘下來、一直夾在他腋下的頭盔松開,用左手的食指穿在頭盔上,旋了兩圈,然後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又向著伯瓦爾?弗塔根靠近了一步,鄭重其事地說道。

 如果有人告訴伯瓦爾?弗塔根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升起,他也許會皺著眉頭思考那是不是某個無聊而自大的法師想要在平民們的眼前製造一個華而不實的障眼法;如果暴風城的國王陛下告訴他明天就要和暴人類一直以來最忠實的盟友、鐵爐堡的矮人們開戰,伯瓦爾?弗塔根也只會皺著眉頭思考該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攻破鐵爐堡那高大堅固的城牆——盡管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古板的人。

 可是現在,在聽到了阿爾薩斯剛剛的請求之後,伯瓦爾?弗塔根似乎才明白了“玩笑”這個詞匯的真正含義——他詫異地看著阿爾薩斯,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和對方宿敵的身份,也忘記了去提防什麽敵人的陰謀詭計。

 伯瓦爾?弗塔根並非是那種感性的人,但是就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他猛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暴風城剛剛建成的光明大教堂中,那個意氣飛揚得而年輕人從加文拉德?厄運手中接過象征著白銀之手騎士團聖騎士身份的沉重戰錘,整個暴風城禮鍾長鳴,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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