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瑪加薩嬤嬤，請問您有什麽見解嗎?”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看向了那位牛頭人老嫗，然後微微頷首，用尊敬的口吻說道。

　這名牛頭人老嫗名叫瑪加薩?野性圖騰，是恐怖圖騰氏族在雷霆崖的代言人，她的族人分布在千針石林和石爪峰的區域，並未在這場牛頭人和半人馬的衝突之中受到波及，但是瑪加薩?野性圖騰本人卻滯留在此，面臨著雷霆崖下半人馬大軍的威脅。

　“我並沒有什麽獨特的見解，我的酋長……但如你所見，雷霆崖上現在擊中了所有牛頭人部族裡最英勇的戰士，還有不少像我這樣經驗豐富的薩滿……而雷霆崖下的那些綠皮怪物和半人馬強盜們，他們徒有蠻力……我認為我們應該把戰線外擴，在雷霆崖下擊敗他們，讓我們的族人不在生活在恐懼的陰影中。”

　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慢悠悠地說道。

　“可是瑪加薩嬤嬤，一旦我們那樣做，我們的勇士們將不可避免地受到極大的傷亡——從那些半人馬強盜向我們發動這一次進攻開始，因為撤退及時，我們隻付出了不過百人戰死的代價……但是一旦我們走下雷霆崖，和那些殘暴的綠皮怪物——聽說他們自稱獸人以及半人馬強盜們近距離交鋒，也許這個數字會擴張到上千……我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瑪加薩嬤嬤。”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搖了搖頭說道。

　“那麽你決定讓這樣的日子持續多久呢，我的酋長?如今的莫高雷平原任由那些獸人和半人馬強盜們驅馳，我們曾經辛辛苦苦準備的糧食和肉類都成為了他們圍攻我們家園的補給……相應的，雷霆崖上的存糧卻逐漸在減少，我們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也許半年，也許一年……可是之後呢?難道活活餓死在這裡?”

　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冷哼了一聲說道。

　“到時候自然會有辦法的，現在……我們還是要把傷亡降到最低才行。”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依舊堅持著說道。

　“凱恩！你是牛頭人部族的酋長，我沒有權力來指教你應該做些什麽……但是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父親和兄長統帥部族的時候，沒有哪一隻半人馬的部族敢於圍攻我們的家園……你太軟弱了，凱恩，作為一個酋長，你必須要讓我們的敵人看到你的勇氣，而現在……恕我直言，即便作為牛頭人的一員，我都沒有看到這一點，何況是那些半人馬。”

　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站起身，走到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營帳的中央，搖了搖頭，大聲說道。

　“瑪加薩嬤嬤！也許你認為我軟弱，也許你認為我無能……我知道不僅是你，瑪加薩嬤嬤，雷霆崖上還有很多人認為我的魄力不如我的父兄，認為我是一個軟蛋……但是這並不會讓我的決定動搖分毫，只要我還是這裡的酋長，我就不會讓我的士兵們主動離開安全的高台去和敵人短兵相接。”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也站起了身，他高大魁梧的身軀讓整個營帳中的光芒為之一暗，他大聲回答著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的質疑。

　“你這是在侮辱我們的勇士，凱恩！他們早就做好了為整個部族犧牲的準備！”

　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也大聲反駁道。

　“不管你怎麽說，瑪加薩嬤嬤，我不會為了個人的名聲或者其他無謂的東西，讓家庭失去父親、兒子、兄長和丈夫……在戰局沒有改變之前，我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固守。”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還是很堅決地說道。

　“隨你的便吧，凱恩，你太讓我失望了。”

　牛頭人老嫗瑪加薩?野性圖騰早已經不再稱呼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為“酋長”，並在丟下這一句顯得有些無禮的言辭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的營帳。

　“大家也先回去安撫自己的族人吧，相信我，那些獸人和半人馬強盜是沒有辦法登上雷霆崖的，我們很安全。”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搖了搖頭，然後誠懇地對營帳中的其他牛頭人說道。

　……

　在眾多牛頭人酋長和各部代表離開了營帳之後，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低頭沉思，臉上的表情凝重而嚴肅。

　“父親，瑪加薩嬤嬤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質疑您的決定了……也不知道誰才是雷霆崖真正的酋長。”

　一個年輕的牛頭人並沒有離開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的營帳，而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坐在地上，憤憤不平地說道。

　“拜恩，不要這樣說，瑪加薩默默地年齡比你我加起來都要大，她的智慧也是如此……我們僅僅是理念不同而已。”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看著那名年輕的牛頭人，微微一笑說道——面前的小夥子是他的兒子拜恩?血蹄，還有些年輕氣盛，不過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對他報以厚望，他從自己兒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有些莽撞，但善良的內心卻已經顯露無遺。

　“可是……她總是提到爺爺和大伯，這……這對亡者來說，有些太……太不尊敬了。”

　年輕的牛頭人拜恩?血蹄有些不大服氣地說道。

　“尊不尊敬某個人並不是看我們是不是常把他們掛在嘴邊，拜恩……我相信瑪加薩嬤嬤和我一樣尊敬你的爺爺和大伯……重要的是，只要我們在做事的時候問心無愧，就對得起酋長這個職位，明白嗎?”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微笑著教導著自己的兒子。

　“我可不是什麽酋長……”

　年輕的牛頭人拜恩?血蹄瞪了瞪眼睛，嘟囔著說道。

　“早晚有一天會的，拜恩，你會接替我的職位，就像我從你的爺爺和大伯手中接管雷霆崖一樣。”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笑著說道。

　“不，父親，我寧願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年輕的牛頭人拜恩?血蹄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