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有人朝著病房走過來。
龍焱趕緊鑽進被窩,佯裝睡熟。不一會,病房房門被人推開,隱隱地感覺,進來的人不是方萌。
余光瞅了眼地板,那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白色的護士服裡穿著牛仔褲。龍焱眼睛眯成一條縫,站在自己床前的竟然是一個戴著口罩,護士帽,只露著一雙大眼睛的女人。
他身後還站在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聽診器的男人。男人不是十分鎮定,不時的回頭看向門口,似乎很怕有人闖進來。
女人從托盤裡拿出注射器,彎腰準備給龍焱扎針。
被子捂得龍焱出了一腦門的冷汗,這又是誰?方萌口口聲聲說這兒是公安醫院,為什麽醫生護士連個胸牌都不戴,跟個鬼一樣,人睡成這樣還給打針?
突然,龍焱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那天在村裡碰見的那個長發女人,眼神居然和她剛剛一模一樣。盡管她戴著口罩,帽子,但是龍焱還是認出了她!
女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被窩,輕輕地抓住龍焱的胳膊,拽出被窩,準備打針。
龍焱睜開雙眸,反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另隻手抓住女人的頭髮,嘭的聲把她甩到床的另一邊。
女人完全沒有防備突然醒過來的龍焱,身體嘭的聲撞到承重牆上,接著趴到地上。
穿著白衣大褂的男人見勢頭不妙,手伸到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瞄準龍焱扣動下扳機。
“咻咻”
龍焱想都沒想連忙滾到床底下,竟然有槍?難道是秦天宇派來的人?如果是的話,那也太小人了。
“咻咻咻――”
男人邊走邊朝著龍焱躲得位置射擊,子彈嘭嘭的撞擊著床板,床櫃,昏暗的房間,迸出一道又一道火光。
躲在牆角裡,龍焱屏住呼吸,注意著月光下的影子。男人越走越近,單手持搶也變成了雙手。
月光下的影子,就像一面鏡子,透視著男人一舉一動。
龍焱伸手拉下床單,準備像兒時捉蜻蜓一樣,撲他個大蜻蜓。不就是和方萌牽了個手嗎?他至於把自己往死裡搞嗎?
看著影子越拉越短,龍焱猛地跳了起來,鋪開的被子隨即扣到男人頭上。沒等男人反應過來,龍焱伸手勒住厚厚的被褥,任憑男人拳打腳踢,也不放手。
一點破事兒竟然動槍,反正小爺身上有6條人命,來呀,互相傷害呀!
龍焱緊緊的勒住男人脖子的地方,臉都憋紅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母親就是被人用東西悶死的!
女人見狀,立刻站了起來,抄起輸液器掛鉤,朝龍焱揮了過去。
“龍焱,你怎麽把燈關了!”房門突然打開,方萌伸手打開燈,手裡的泡麵,麵包嘭的聲掉到地上。她伸手掏出手槍,指著女人吼道:“住手!”
女人回頭看了眼方萌,一個閃身跳到窗戶旁,嘭的一拳打碎窗戶,隨即鑽了出去,從腰間掏出一個掛鉤掛在窗戶上,直接從二樓鎖降到一樓。
方萌連開了兩槍,都沒打中那女人,她跑到窗前,人已經不見了。
龍焱躺在地上,被那女的用掛鉤抽了一棍子,那滋味,真疼啊!
方萌連忙跑到龍焱身邊把他扶起來,“你沒事吧?”
喘了口粗氣,龍焱搖搖頭,白了方萌一眼,“你不是說這兒是公安醫院嗎?到處都是警察,人呢,剛剛不在,現在也不在。一會的功夫,差點被人弄死兩回。”
方萌盤腿坐到地上,
她越來越想不明白,龍焱小小的年齡,懂得不少不說,還被人追殺?事出必有因,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無緣無故的誰會找他的麻煩?方萌有些懷疑,這小子是不是還有什麽事兒沒說。
看到被單上兩個彈孔,方萌伸手把被單抽了過來。
“啊――”
突然看見被單下面趟這個人,方萌臉瞬間變得通紅,整個人都不好了。
龍焱歎了口氣,這到底是個警察,還是個大家閨秀?死人有什麽好怕的,他不死,死的人就是我。
走到門口撿起麵包和泡麵,龍焱回過頭,一把明晃晃的手槍,頂著他的眉頭。
啪的聲,方萌丟地上一把手銬,“自己戴上。”
龍焱無辜的眼神看著方萌,她有病吧?自己被人追殺,命都快沒了,都沒有跑,她還想怎麽樣?
“能不能讓我把東西放到桌上?”龍焱彎腰撿起手銬,抬了抬下巴,有些委屈。誰他媽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麽的,殺了母親,下一個目標,看來就是自己。
按照方萌說的,龍焱把泡麵、麵包放到桌子上,拿起手銬自己戴上,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樣你滿意了吧?”
看到龍焱突然乖得有點嚇人,方萌氣的把槍收了起來,跺跺腳,“這到底怎麽回事啊?那些人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追殺你啊?說,你還有什麽沒告訴我?”
原本餓的都快虛脫了,突然被氣的不餓了。
龍焱蹙著眉頭, “我比你更想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追殺我,為什麽殺了我媽!那天隻有一個人死之前告訴我了兩個字,幽靈!他們的胳膊上,都有一個戴著鬥笠,露著兩隻眼睛的紋身,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
方萌氣的吐了口氣,走到男人面前拍了照片,脫下男人上衣,果然,一個戴著鬥笠的紋身,印在左臂上。劉潔說那些人身上都有這個紋身,它代表什麽?
方萌打了電話,通知警隊過來勘察現場,做筆錄。病房裡還遺留著一個注射器,裡面的藥還沒有打出來。
公安醫院每一間病房都有無死角攝像頭,事情發生之後,醫院保衛處立刻把光盤送到方萌手上。
不一會,警察趕到公安醫院,他們對現場進行拍照,對龍焱,方萌單獨做筆錄。
劉潔看了眼無辜的方萌,“知道這裡面是什麽嗎?”她拿著一個透明袋子,袋子裡面裝的是案發時的注射器。
方萌靠在承重牆上,沒好氣的說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法醫!”
“這是從箭毒蛙身上提取的毒液,屬於一種甾體類病毒,能夠破壞神經系統的正常活動。印第安人很早以前就利用箭毒蛙的毒汁塗抹它們的箭頭和標槍,用這樣的毒箭去射殺野獸,可以使野獸當場斃命。一隻黃金箭毒蛙產生的毒素,足以殺死十個成年人。”
劉潔舉起手裡的袋子,在方萌眼前晃了晃,“這些用來殺龍焱,綽綽有余。”
龍焱在一旁聽著,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幸虧當時自己反應迅速,不然這會可能已經到鬼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