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趙曉飛已經看過了。列兵秦天宇,是過來體驗生活的家族子弟。他本人不太喜歡這種兵,但沒有辦法,誰讓人家家族顯赫,有人撐腰。
“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說白了這樣的人來部隊就是為了玩,在這三個月他想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三個月後拍拍屁股走人,從今以後誰也不認識誰。
少校對趙曉飛的答覆很滿意,放下秦天宇就走了。
趙曉飛也沒留少校在連部吃飯,一般這種政治觀念不確定的人,他也看不上。盡管對方的軍銜很高,但是作風問題很嚴重。
“一班長,給他找個住的地方。”
話畢。趙曉飛轉身走了,比起新來的少爺兵,他更欣賞龍焱。想到他才十八歲,就經歷了別人一輩子也可能遇不到的磨難,不免有些心酸。
“喂,你就是一班長啊,叫啥啊你?”
“劉海濤。”
一班長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只希望連長不要把這貨分給一班。他這樣的人被統稱為關系兵,走後門進來的,往往都是進來走個形式。
他這樣的兵,你不要給他講紀律,因為他往往會和你講關系。惹到這種人,能不能在部隊待到明天,都是個未知數。
“我跟你說啊兄弟,我不出勤,不出操,你們要分的話,就把我分一個不累,又好玩的地方去。”秦天宇咧嘴笑著:“要是美女雲集的地方,就更好了。”
劉海濤快要被氣炸了。
“秦天宇同志,我們這兒沒有你要找的地方。”他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盯著秦天宇。想要看美女,應該找個國企,不應該來部隊。
“兄弟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說。”
秦天宇臉上堆著狡黠的笑意,眸子裡卻閃過一道精光。媽/的,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給他使絆子,今天剛到新兵連,還是被少校軍官帶過來囑咐過他們,太他/媽不把自己放眼裡了。
他嘴上道歉,心裡卻得意洋洋。他想要看上士卷鋪蓋滾蛋的樣子,他們連長都不敢說什麽,一個上士也敢對本尊怎怎呼呼,你他/媽找死!
“快來人啊!龍焱回來了!龍焱回來了!”
突然一個聲音響徹連部上空,仿佛吸鐵石一樣,把所有人定住了。
大門口一個哨兵站在崗亭裡,另一個蹲在地上抱著渾身髒兮兮的龍焱,他手裡還攥著半塊半生不熟的魚尾巴,奄奄一息的躺在哨兵的腿上。
“快,快,龍焱回來了!”
一大群穿著迷彩作戰服的新兵一窩蜂的朝著連部大門口奔跑著。這幾天,龍焱的名氣在新兵連大噪。下到剛入伍的新兵,上到新兵連幹部,幾乎沒有人不誇他是條漢子!
無數人從身邊跑過,秦天宇不由的愣住了,龍焱?哪個龍焱?!自己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待遇,他怎麽那麽特殊?
還有,這名字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
劉海濤指了指前面掛著後勤牌子的大門:“看見沒,那兒就是領被子的地方。領完被子,你自己找個中意的宿舍住進去就行了。”
話罷,劉海濤轉身跑開了。
特麽的,兄弟幫藍軍打贏了勝仗,幫上校找回了戒指,如今就落得了這個下場?!
退一萬步說,如果軍部不願意,如果上校不願意派車,新兵連也可以派車去接人啊!從戰區醫院到這兒,幾十公裡的路啊!
一個正常的兵走那麽長的路,還要有醫療隊的醫療車保障護航。
他是一個人啊!
剛剛上樓的趙曉飛看見樓下這一幕,趕緊下樓去。
“兄弟,龍焱,你醒醒,醒醒兄弟。”哨兵抱著龍焱,眼淚差點落下來。
他這渾身濕漉漉的,身上全是土,臉上全是灰,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麽。看到他手裡的那半塊生魚尾巴,鐵打的硬漢也禁不住落淚了。
這他/媽是英雄的待遇嗎?恐怕街邊的乞丐,混的都比他龍焱好!最起碼,乞丐餓不著,凍不著!
“讓開,讓開。”
劉海濤撥開人群,看見龍焱奄奄一息的模樣,眼圈頓時紅了。
“兄弟,班副!你看看我是誰,醒醒龍焱!”
他撲通聲坐到地上,抱住龍焱上半個身子:“兄弟,兄弟——”他扭頭:“快去告訴連長!”
“我在這兒。”
趙曉飛好不容易擠進來:“都讓開,讓邵醫生給看看。”
門口擁擠的程度堪比大明星開演唱會,就差發生踩踏事故了。
邵醫生跟在趙曉飛身後,也好不容易擠進來:“大家別擠好嗎?你們這樣我怎麽給他看病?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請你們給我點空間好嗎?”
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圍著龍焱的戰友很快向後退去,門口一下子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邵醫生吐了口氣,這才趕緊蹲在龍焱身邊,纖細的手指解開他上衣紐扣,熟練的戴上聽診器,放在他胸前聽了聽。
片刻後:“他應該是疲勞過度,饑餓過度才昏過去的。”邵醫生抬頭:“誰幫我把他送進醫務室?”
“我!”
“我!”
“我我……”
幾個大男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龍焱,一行人朝醫務室走去。
邵芊芊起身,正準備走的時候卻發現從龍焱身上掉出來一張紙,她彎腰撿起紙,那是一張出院證明。
‘病人龍焱,十八歲,入院時大面積皮膚創傷,傷口見血,部分傷口露骨。 患者神志不清,因失血過多休克。入院及時注射破傷風,全身消毒清創,導流管輸營養液,輸血。手術七小時後傷者神志逐漸清醒,縫合傷口,手術結束。
經我院醫生再次對病人進行身體檢查,患者身體恢復良好,予以拆線。經上級領導批準,準許龍焱今日出院。醫囑:出院後不宜長時間勞作,要求當地醫務室每天對傷口進行換藥,直至傷愈。’
看完戰區醫院打印的出院證明,邵芊芊整個人都不好了。
戰區醫院這是要搞事情啊,還是上級領導要搞事情?說了不宜長時間勞作,還讓他獨自跑回來?這如果出了醫療事故,誰的責任?
“同志,那個龍焱是怎麽回來的?”邵芊芊拿著證明問哨兵。
哨兵敬了個禮:“他是跑著回來的。幾分鍾前他突然衝了過來,我們準備攔截的時候發現是龍焱,他隻說了一句“是連部嗎?”就昏過去了。”
“一群蠢貨!”邵芊芊小手攥成拳頭,趕緊跑向醫務室。如果他的傷口突發感染,那麽證明上所謂的上級就要承擔責任!
七天,動過全身手術的人就被要求出院了,還他/媽有沒有人性了?
秦天宇跟著一群新兵到醫務室,透過落地窗,他一眼就認出了龍焱。正是那個在武裝部找茬,在醫院和方萌成雙成對的賤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能在這兒碰見他,在外面你他/媽不是很能打嗎?那麽在這兒呢?!這兒是老子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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