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蒙蒙細/雨,軍參謀長王樹群,司令員林長虹站在雨中,指揮著搜救部隊。冰冷的雨珠打在他們剛毅的面孔,淋濕了他們的衣服,但他們仍不為所動。
負責搜救任務的陸航團接到命令,立刻對堰塞湖下遊進行全方位低空偵查。
林飛跟著救援隊往下遊走著,為了能夠趕緊找到龍焱,他特意讓人把雷豹接了過來。
只是,這次不同於上/次八裡河村一行。由於龍焱之前泡在湖裡,氣味早就被大水衝淡了,就連專業的獵犬,也沒有丁點辦法。
搜救工作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二點。戰士們對下遊進行設置阻攔網,低空偵查等聯合搜索行動,但是仍然沒有找到龍焱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
燕京過來的火神特種部隊成員抵達現場,了解情況之後,他們跟隨搜救隊伍繼續搜救。
搜救工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這段時間,司令員和參謀長幾乎都沒有閉眼,他們一直等待著,等待著搜救官兵的好消息。
搜救行動一直持續到次日中午,搜救官兵幾乎筋疲力盡,身心疲憊。A集團軍工兵團,武警水電部隊幾乎把下遊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龍焱的影子。
下午兩點,A集團軍抗洪救災指揮部下達命令,撤軍。
灰蒙蒙的天空,街道兩側站滿了前來送戰士的鄉親們。無數人拉著橫幅,流淌著熱淚,朝著換換駛離的軍車揮手。
面對鄉親父老,戰士們自覺立正,敬禮。
從接到抗洪的命令,到完成撤離村民,成功爆破堰塞湖,A集團軍實際上/隻用了十幾個小時。而剩下的時間,所有的官兵都把心思放在尋找龍焱身上/。
所有的官兵都知道,撤軍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龍焱同志可能犧牲了。
一輛軍車攔在路口,林飛跳下車跑到後車門,猛烈的敲擊著窗戶。
不一會,林長虹放下車窗,他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憔悴:“上/車聊吧。”
“我不想跟你聊什麽,我隻想知道為什麽撤軍?你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難道就是一句屁話?!”
司機坐在車裡,一頭黑線。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敢衝著司令員大吼大叫。
而且,還是個軍士長。
雖然軍士長的身份很牛,但無論如何,他都是個兵。
跟在後車的警衛員立刻下車,試圖拉開林飛。
但是還沒動手,就被林長虹給製止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部隊在下遊找了二十多個小時,從白天找到晚上/,又從晚上/找到現在。如果找不到龍焱,那是不是就堅決不能撤軍?如果一輩子找不到龍焱,是不是就一輩子守在這兒?”他問。
林飛愣了幾秒,往後退了兩步。司機又打方向,輕踩油門,越野車緩緩離開。
不一會,湖堤小路上/只剩下林飛的一輛軍車。雷豹望著幾乎已經見底的堰塞湖大坑,伸著大長舌頭,眼角似乎還掛著眼淚。
“雷豹,他不會死的,對嗎?”林飛蹲下來,一雙長滿老繭的手摸著雷豹的耳朵。
當初就不應該讓他下去炸B點,愚昧啊!
一輛軍車開過來停在林飛身邊,兩個特種兵下車走過來,跟著的還有一個女人。
“林班長,能不能詳細的跟我講講當時發生了什麽。”
女人不是外/人,正是方雪妍。只不過這次她來沒有穿軍裝,而是穿著一身西裝,
胸前戴著黨員的黨章。 兩個身材魁梧的特種兵四下望著剛剛經歷了一場巨大災難的堰塞湖,面色都十分難看。
4個人走在下遊的小道上/,林飛講述著當時的情況,嘴巴不時的抽搐兩下。
——
72小時之前,一張逆行的相片火遍了整個中國。72小時之後,無數新聞媒體的微博點亮了蠟燭,祈禱英雄平安。短短的70多個小時,龍焱的知名度堪比網紅,熱度蹭蹭的往上/漲。
龍焱失聯,給新兵連的上/空蒙上/了一層陰霾。兄弟們做完體能訓練,什麽事兒不乾,都要先跑去龍焱的宿舍,幫他打掃衛生,掃掃地,重新疊疊被子。
各項訓練完畢,本應該衝向食堂的他們,繞道食堂跑去豬舍,繼續做龍焱沒有乾完的活,給二師兄喂食,洗澡。
劉海濤端著兩個托盤,兩雙筷子。他總會把龍焱的飯打了,放到座位旁邊,還時不時的把好吃的放到龍焱的碗裡!
人也許失聯了,但是精神還在。
下午,新兵連全體新兵進行實彈射擊考核。連長趙曉飛,指導員郝仁早早的等在射擊場上/。
兩點,新兵連的戰士整齊劃一的跑步進入射擊場地。
“向右看齊,向前看,立正!”劉海濤出列,跑步到趙曉飛面前,立正敬禮:“報告連長,指導員,新兵連全體集合完畢,應到139人,實到138人。”
“報告連長, 我把龍焱的槍帶來了。”
張全蛋往前走了一步,大聲喊道。
趙曉飛紅著眼睛,盯著張全蛋手裡那把槍:“請稍息,點名!”
話畢。
他把一個檔案冊遞給劉海濤,劉海濤接過檔案冊,翻開第一頁,上/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他轉身面向隊列,大聲道:“龍焱!”
“到!”
“到!”
“到!”
新兵連的戰友大聲回應著。射擊場上/回蕩著戰友們激昂的聲音,那一刻,仿佛龍焱就在他們身邊。
“聽著,今天你們都是龍焱!他平時沒有機會參加射擊訓練,今天你們代替他參加射擊考核。”趙曉飛往前一步走:“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龍焱的射擊水平,我希望你們不要給他丟人。今天誰如果脫靶,晚上/全連沒飯吃!聽明白沒有?”他問。
“明白!”
不一會,射擊場上/空響起一片密集的槍聲。
原本龍焱失蹤了,秦天宇覺得是罪有應得。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也終於被搬走了,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全連的戰士帶上/了節奏。
他是聰明人,平時欺負龍焱一個人無所謂。現在如果在說龍焱不是,那就是和全連的人做對了。
——
雲南邊境的一座大山裡,一條小河嘩啦啦的流淌著,喝水渾濁,水位比之前漲了十幾倍。密林裡有一條小路,從溪邊隱約能看見一塊界碑。
國境線。
幾輛jeep自由光揚起漫天沙塵,車子進了華國國界,停在界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