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再聯想到那個高個子男人,我感覺好似在那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突然,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我猛地想了起來,那高個子是我同村人。
大概是五年前,我跟姑媽回村祭拜奶奶,當時村子正在辦喪事,而照上的人正是那個高個子。
我懵了,他不是死了麽?
怎麽會給別人開車?
一時之間,我腦子閃過很多念頭,猛地喊了起來,“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他們沒理我,車子繼續極速前行,車子的速度快到令我看不清周邊的任何物體,隻感覺眼前一道道黑影閃過,我急了,猛地朝車上躍了下去。
就在我剛起跳的時候,我感覺有人抓住我腳踝,扭頭一看,那刀疤男人正抓住我腳踝,我抬腳踹了過去,腳從他身體穿了過去,一股冰冷冷的氣息纏在我腳踝處。
這種冰冷,不同於普通的那種冷,而是一種徹骨的冷,冷到骨髓裡,冷到我整顆心髒都在打顫。
“小子,不是你自己讓我們收了你嗎?怎麽不同意?”
那刀疤男人毫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邊上,他一雙手朝我脖子掐了過來。
我隻覺得脖子一緊,呼吸變得愈來愈困難,一抹抹紅色如電影片段在我眼前閃過,紅的,紅的,四周一切都是紅的,我四肢拚命掙扎,雙手不停地朝刀疤男人砸過去。
漸漸地,我感覺心髒跳的特別緩慢,咚…咚…咚,四肢宛如泄了氣的皮球自然垂了下去,雙眼瞪得大而圓。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強烈的求勝欲望,令我稍微有了一絲力氣,順手撈起邊上的蛇皮袋扔了過去。
隨著我的動作,陡然,四周的環境不停地變換著,由黑轉紅,由紅轉黑,兩種顏色不停地交替著,刺得我眼光有些生疼,我扭頭朝邊上看去,那刀疤男猙獰地看著我,又好似很懼怕我,手舞足蹈地衝我呲牙咧嘴,好幾次想向我衝過來,都被後面的高個子男人給拉住。
漸漸地,一股沉重的倦意襲來,隻覺得眼皮特別沉重,慢慢的,慢慢的,我合上眼皮,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直至有道強光照在我眼皮上,我緩緩睜開眼,視線特別模糊,隱約看到我三個姑媽拿著手電筒,蹲在我邊上哭,見我醒過來,我大姑媽擦了擦眼淚,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抬手又煽了我一個耳光。
我在她家待了十幾年,她曾未打過我,這次,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打我,捂著火辣辣的臉,也不敢說話,主要是怕她生氣。
“大姐,你打他做麽子勒!”
我二姑媽拉著大姑媽問了一句。
大姑媽就是不說話,抬手又要打我,邊上的三姑媽湊了過來,一把拉住大姑媽,“大姐,咱娘可在天上看著勒!”
聽著這話,我心裡一酸,就覺得特對不起我三個姑媽,“姑媽,我…”
也不曉得怎回事,我剛說話,大姑媽猛地哭了起來,眼淚簌簌而下,看到我莫名其妙,倒是邊上的二姑媽跟三姑媽好似明白什麽了,在邊上勸道:“大姐吖,這一切是命!”
“是啊!咱爹在世時就說過,咱家的男人過不了正常的生活,你防備了十幾年,東川最終還是要走上那條路。”
這話一出,大姑媽抱著我就是一頓大哭,哭的稀裡嘩啦的,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直到後來才知道,我爺爺在世時,
曾跟她們說過,一旦我遇到鬼事,就讓她們送我去學木匠。 當天夜裡,我三個姑媽扶著我回到老家,在那燒了好多黃紙、清香,又讓我在那磕了好多頭,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們三人將我送到一個名為遛馬村的地方。
對於那晚的事,我覺得莫名其妙,怎麽會平白無故遇到鬼車,我曾問過大姑媽,她告訴我,我老家的村子在三年前因為一場瘟疫,全村人死的乾乾淨淨,但那三頁工師哩語卻是實打實出現在我身上。
即便到了現在,每每想起那一幕,宛如青蛇纏博,冷汗直冒。
我到遛馬村時,時間是8月25,當時離開學還有六天,在這裡,我見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位師傅,他姓劉,叫什麽名字,他一直沒告訴我,就知道他是一名木匠,一名真正的木匠,人稱劉師傅。
我跟師傅第一次見面是在他家門口,當時我大姑媽向他介紹我,“劉師傅,這是我家侄子,以後交給你了。”
結果,師傅十分厭惡的瞥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說了一句, “我教不起你們洛家的孩子。”然後扭頭就走。
師傅討厭我,從一開始就討厭,而我當時愣在那,根本不知道師傅為什麽會討厭我,心裡比較害怕他,就問姑媽,為什麽。
姑媽說,師傅跟我們家是世仇,水火不容。
我又問她,既然是世仇,為什麽還要我拜他為師。
姑媽說,這附近百八十裡,隻有兩家木匠活做的好,一家是我們洛家,另一家就是師傅,師傅技術活比我爺爺好,但,我爺爺懂一些偏門的東西,一直死死的壓著師傅。
這讓師傅心裡極度不舒服,一直跟我爺爺明爭暗鬥,就算到我爺爺死後,師傅一直被我爺爺壓著。
自從,我爺爺死後,師傅又跟我父親鬥了起來,結果還是敗在我父親手下。
可以說,師傅這輩子一直被我們家壓著。
我不知道姑媽最後怎麽說服師傅的,就知道當天下午三點,師傅讓我給他磕三個頭,又讓我給端了一杯茶,說是正式收我當個學徒。
我在師傅家隻待了短短的六天時間,師傅拿了六千塊錢給我交學費,又以上學的名義將我送到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家棺材鋪。
那棺材鋪是我師兄開的,他是師傅的大徒弟,木匠活說不上多好,但,一手棺材打的實在是好,聽人說,他打出來的棺材甚至比師傅還要強,而我學木匠這門活,也正是從打棺材開始學起。
當時我念高三,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到師兄棺材鋪學打棺材,前頭一個月倒也正常,第二個月月初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