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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巾贅婿》第三十四章:鞠義其人二
 等了不甚多久,只見從州牧府內馳出一票人馬,為首引路的,正是剛才跑進府內通傳的那名小卒。

 騎兵隊將近,只見一員武將翻身下馬,朝著耿武、沮授等人疾走而來。

 袁朗觀那武將三十多歲年紀,戎裝在身,弓箭、弓袋負在背脊上,見到耿武,立即山前半跪行禮道:“恩師遠來,義甲胄在身,請恕不能行全禮之罪!”

 耿武是鞠義的老師,這是袁朗剛才才知道的。古代講究一個尊師重教,所以鞠義此舉,也在常理之中。

 耿武看見鞠義之後,剛才滿腔的怒火好像一下子熄滅了一半,難怪,鞠義畢竟是他老人家的愛徒,師徒見面總能勾起無限的美好回憶。

 “義,老夫此行的目的想必你已知曉,老夫願你服從諸位大人的意願,莫再一意遵行那來路不明的上令!”

 耿武的話是在告訴自己的徒弟,韓馥現在生死未卜,他鞠義收到的戍衛州牧府的軍令是來路不正的,不該一昧的遵守,應當放關系韓馥現狀的眾人進去一探究竟,方是正理。

 鞠義此刻的表情,一旁的袁朗看在了眼裡,很顯然鞠義現在心裡一定是在天人交戰,一面是自己作為軍人的軍令如山,一面是作為冀州臣子對主公生死的確認,這二者孰輕孰重,鞠義陷入了兩難。

 “鞠義將軍,吾等皆知道你是收到了州牧大人的調令,才來戍衛州牧府的,可是那調令真假與否,將軍可曾細究過?”

 沮授見鞠義稍微有了點松動,趕緊推波助瀾了一句。

 鞠義冥思了一會,猛然抬頭看著面前的眾人,說:“義隻識得州牧大人的官印,那是假不了的,所以,請恩師以及諸位莫要為難在下,請回吧!”

 鞠義說完起身往回走,耿武聽到這怒火中燒,呵斥一聲,嚷道:“孽徒,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州牧大人生死難料,你卻固守陳規,愚昧至極!”

 鞠義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道:“恩師無需多言,義一如初心,請回吧!”

 “你”

 耿武氣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自己教出個這樣的榆木疙瘩,真的是氣得他七竅生煙。

 鞠義這人真有意思,難道他不知道韓馥現在的處境很微妙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固守軍令是愚昧的做法嗎,可是他就是這麽做了。

 “耿老,耿老,算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咱們還是先回吧,明早再想辦法覲見!”

 劉子惠趕緊扶住耿武,這老頭用現在的話說估計有點高血壓,這被自己的徒弟一氣,可別中了。

 “慚愧,慚愧啊,老夫對不起諸位,對不起諸位,真是孽徒啊,孽徒啊”

 耿武一邊被人送進他的車廂裡,一邊還在喃喃自語,看來真是氣得不輕。

 “子惠兄,有勞你送耿老回府!”

 沮授讓劉子惠送耿武回去,免得路上有個什麽好歹。

 劉子惠欣然接受,他將自己的馬駒縛在耿武的馬車之後,隨後登上了耿府的馬車,與之一道先走了。

 余下的眾人見此事暫告一段落,便紛紛告別離去,現場只剩下沮授、潘鳳、袁朗以及關純。

 “諸位,為何不離去?”

 沮授看到這三人未走,於是問道。

 潘鳳拳頭攥的嘎嘎響,氣氛的罵道:“鞠義狐假虎威,實在讓人惱怒!”

 袁朗倒不是這麽認為,只聽他勸著說道:“我看這鞠義倒是個忠義之士,老潘,你何必如此!”

 “黃帥!你怎麽還替這種人說話,你剛才不是沒看見,耿老被氣得那樣!”

 潘鳳對袁朗的話當然不服氣,他理直氣壯的還想再爭辯幾句,卻聽一直未表態的關純說道:“潘將軍,我也認為黃帥說的有理!鞠義何過之有?只是略有愚忠罷了!”

 “關老弟,怎麽你也”潘鳳氣得無話可說,只能看著沮授道,“公與兄,你看現在如何是好?”

 沮授望了望州牧府前換防的兵卒,然後再看向面前的三人,最後才說道,“鞠義無過,只是如今的態勢必須要他做出選擇。既然剛才他已經給出了答案,那咱們也只能束手無策!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位既然不想歸去,那便再到我府上相聚,公與正有要事與諸位商議!”

 “如此甚好!”

 袁朗、關純齊聲答道。

 “喂,等等我呀。我也去!”

 潘鳳後知後覺,當他醒悟過來的時候,沮授等人已經跨上了各自的馬駒走出半截田了。

 沮授府上。

 家宴已經散去,沮授將袁朗、潘鳳、關純三人引進了自己的內室,三人圍著掌著桌台的案桌坐下,等著出去吩咐家奴的沮授回來,共商他口中說的要事。

 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關上,沮授步入了進來,在袁朗的對面坐了下來。

 潘鳳有點等不及的說道:“公與兄,你說有要事,到底是何事?”

 “是呀,公與兄,現在鄴城只有你能掌管大事,你說的要事,純,也很想知道!”

 同樣的,袁朗也表達了自己的述求,他也很想知道,沮授如此鄭重其事,究竟想跟他們這些人說些什麽。

 “哎!”沮授歎了口氣,隨後說道,“冀州內憂外患,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有這麽嚴重?”

 潘鳳不信,在他看來目前的形勢頂多就是州牧韓馥狀況不明,沒有沮授說的那麽嚴重。

 關純陷入了深思,好像在體會沮授的話中三昧。

 倒是袁朗看起來神情自若,好似沮授的這些言論早在他的意料當中。

 “黃帥以為如何?”

 袁朗的表情沮授看在了眼裡,故而他想先聽聽袁朗的意見。

 沮授相詢,而且這裡的都不是外人,於是袁朗開腔說道:“沮大人深謀遠慮,朗以為如是!”

 “願聞其詳!”

 難道有人跟自己有了一樣的想法,沮授連忙往下追問,想聽聽袁朗跟自己所想的是不是同樣的幾件事情。

 袁朗道:“那在下便拋在鑽引玉了!所謂內憂,便是鄴城的安穩。如今州牧大人深居州牧府中,外界有了各種的猜測,此為無主之患,久之必生亂!這其中包括各方勢力的此消彼長、投機倒把者的鋌而走險、覬覦冀州牧這一位置的處心積慮等等。”

 “繼續說下去!”

 沮授聽了甚感與自己所想的不謀而合,故而繼續催問。

 袁朗看潘鳳,關純也聽得聚精會神,於是又分析道,“內憂一久,必生外患!冀州物豐民富,豪強環視而虎視眈眈。北有幽州公孫伯矽,南有兗州劉岱、曹孟德,西有王匡、乃至於董賊,而東,則有蟄伏的財狼袁本初!”

 袁朗此言一出, 在場的三人立馬表情不一。

 沮授是閉目不言,這話說到了他的心裡,他也是這麽認為的,只是現在由袁朗說出來,他才發現冀州可能要面對的敵人原來如此之多,且個個實力不凡。

 關純是錯愕的,他是都官從事,一向隻問政事,對於行軍打仗這類的事情,他是隨大流一般不發表自己的看法,但是現在聽袁朗這麽說,好像冀州已經陷入了被圍之勢,隨時都有可能被吞並。

 潘鳳的表情是最為複雜的,他的臉色一變再變,到後來冷靜的看著袁朗道:“黃帥,你的意思,這些人都想對咱們動手?”

 為了緩解下現場壓抑的額氣氛,袁朗揶揄道:“冀州好比待嫁的年輕貌美的大姑娘,只要是男子,誰會忍得住不多瞧兩眼,只是膽量大小的問題呢!”

 “那你說,這裡面誰的膽子最大?你說出來,我老潘先去滅了他!”

 袁朗豎起了三根手指,每說一個字就彎下去一根,仔細聽來,他說的是“袁!本!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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