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獻忠的寶藏。”王觀搖頭道。 “我就說嘛。”俞飛白好像是松了口氣,拍胸歎道:“流傳了好幾百年的寶藏傳說,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被你找到了呢。”
“嘿嘿。”
王觀笑了,也沒有怎麽辯解。
看見王觀這種詭異的態度,俞飛白反而迷惑起來,半信半疑道:“不要賣關子,快告訴我實話。這些東西,你是怎麽得來的。”
“和你說過了,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王觀語氣平淡道:“反正,一百多枚西王賞功大錢就在眼前,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
俞飛白皺眉,認真考慮起來,過了一會之後,他有些遲疑道:“那就要看你是什麽想法。是打算自己收藏呢,還是打算出手?”
“我自己留幾枚收藏,再送你幾枚,還有德叔、錢老他們,也預留幾枚。”王觀笑道:“其他的,就出手吧。”
“這就是我擔心的。”俞飛白輕聲道:“你不覺得,這些西王賞功幣太多了,已經有點兒泛濫不值錢了麽?”
“這倒也是。”王觀點頭,若有所思。
同時,他仔細的把錢幣分類,發現金質的有三十一枚,銀質的有六十九枚,銅質的有九十三枚,一共就是一百九十三枚大錢。
“一百多枚西王賞功大錢流入市場,你想過其中的後果嗎?”俞飛白苦笑道:“恐怕在一夕之間,西王賞功就被你從泉界大珍的地位拉下馬來。”
“嗯,不僅是五十名珍的地位不保,恐怕價格也要縮水幾十倍。”王觀讚同道,他也知道經濟學的常識,自然明白價值的規律。
“不只是這樣而已。”俞飛白搖了搖頭,低聲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古玩收藏圈子聯合起來,一致認定你這些東西,全部是贗品。”
“什麽?”王觀一怔,似乎明白些什麽,有些懷疑道:“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你說呢。”俞飛白輕蔑一笑,淡聲道:“這個圈子亂七八糟的事情還少嗎?以前就不用多說了,為了賺取暴利,坑蒙拐騙偷,什麽手段都用盡了。現在還好點,國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而且上當受騙了,還可以通過法律手段討一個公道。”
“不過,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人家好不容易把市場完善起來,制定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穩定的秩序。”
俞飛白笑吟吟道:“現在古錢幣收藏,已經被炒得這麽火熱,而且有持續升溫的趨勢。那些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讓你破壞了大好的局面,讓他們幾十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這麽說來,我就成了所謂的害群之馬,壞了規矩的楞頭青呀。”王觀苦笑起來。
“本來就是嘛。”
俞飛白低聲道:“你也不好好想想,國家這麽多年來,明的,暗的,不知道出土了多少文物。但是,這些文物,竟然沒有對市場中的古玩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就可以想到,其中必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因素了。”
“出土文物,不是不允許在市場上流通……”
一瞬間,王觀啞口無言。因為,他已經驟然明白過來。就是害怕這樣,才禁止出土文物在市場上流通。
“想通了吧。”
俞飛白笑道:“在這方土地,每個行業的繁榮昌盛,都離不開國家的扶持、推波助瀾。畢竟,只有市場繁榮了,什麽稅額呀,指數呀之類的數字,才會變得好看。”
王觀點頭,也有幾分詫異道:“沒有想到,
這些彎彎道道的事情,你居然看得這麽透徹,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沒有辦法,天生的,就是這麽聰明。”俞飛白得意洋洋道。
“切,真以為我不知道呀。”王觀鄙視道:“這種事情,沒有點兒閱歷,肯定看不出來。估計不是德叔,就是錢老告訴你的。”
“知道你還誇讚什麽。”俞飛白沒好氣道:“這些錢幣,就要爛在手裡了。你還是好好琢磨一下,該怎麽辦才好。”
王觀考慮了片刻,抬頭道:“你呢,有什麽好主意,說出來讓我參考一下。”
“我當然有主意,而且能夠保證讓你的利益最大化。”
俞飛白目光閃動,聲音帶著點兒詭秘道:“首先,你這些西王賞功大錢是真品。其次,這件事情,就我們兩人知道。第三,國家有幾千個城市,每個城市都有古玩市場。第四,現在交通發達,一天之內,可以在好幾個省來回飛行。第五,可以雇人,分散前往各個城市……”
“停!”
王觀聽了幾句,眉頭就皺了起來,瞥視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說得這麽清楚了,你還不明白嗎?”
俞飛白直言不諱道:“趁著風聲還沒有泄露出去,把這一百多枚名珍大錢,拿到幾十個省,不同的城市出手。按照現在的行情,三十一枚金質的西王賞功名珍,價值在六千兩百萬以上。再加上銀質、銅質的錢幣,撈了這一把,你的身家絕對過億了。”
“好主意。”王觀慢慢的點頭。
“你同意了?”俞飛白眨眼,聲音有些怪異。
“沒錯,這麽好的主意,我怎麽可能會不同意呢。”
王觀笑了笑,反過來引誘道:“所以,我決定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好了。放心,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你不是說,這些東西價值過億嗎。我可以給你九成,到時候你只要給我一千萬就行了。”
俞飛白一怔,忽然愁眉苦臉道:“你難道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嗎?”
“是不是在說笑,你心裡清楚。”王觀懶洋洋道。
“好吧,我承認,你的承諾,讓我有些動心。”俞飛白歎氣道:“不過,我也知道,真答應下來,老頭子肯定打斷我的腿,把我逐出家門。”
“沒事。”王觀勸慰道:“撈一把,你起碼有九千萬身家。別說腳殘了,就是手斷了也沒有關系,一樣有錢請人照顧自己。”
“切,那個時候,有錢也沒用,說不定我因為詐騙罪,或者擾亂經濟秩序,咣鐺入獄了。”
自哀自憐一會,俞飛白擺手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其實,我真有個辦法。你或許也聽說過,在古玩圈子裡經常流傳這麽一個故事。一個人擁有兩件一模一樣的珍寶,把其中一個砸了之後,剩下的一個,就成為了稀世奇珍,價值連城。”
王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挑幾枚出來,把剩下的全部熔了?”
“這當然最好。”
俞飛白笑道:“不過,你要是舍不得,也不必用這樣極端的辦法。反正,大家也不知道你得了這麽多錢幣。你可以拿那麽一兩枚出手,剩下的只能自己收藏了。”
“這事……再說吧。”王觀想了想,把這些錢幣塞回了背包,單獨拿出那塊令牌,遞給了俞飛白,請求道:“幫我查一查,這塊虎威令牌,是不是張獻忠部下的身份標志。”
“沒問題。”
俞飛白點頭,看了眼床上的那些零碎金銀,忍不住說道:“王觀,盜墓可是犯法的。”
“什麽呀。”
王觀哭笑不得道:“我還不至於這麽缺德。”
“那你說說看,這些東西是怎麽得來的?”俞飛白質疑道:“不要告訴我,是掏老宅子淘到的。錢幣、令牌都沾著泥印,這可是新出土的痕跡。”
“好了,實話告訴你,免得你又胡猜。”王觀招手道:“你不是說,把我放在旅館的行李都帶來了嗎?去把那些書拿過來吧,我要說的事情,就在書裡。”
“書裡?你想和我講故事啊。”
俞飛白有些不解,快步走到櫃子旁邊,把王觀的行李箱拿了過來。
“還真有點兒像故事,充滿了曲折離奇。你聽了,可能會不相信。”王觀笑道,三兩下把皮箱打開,取出幾本關鍵的書籍。
“《李自成傳》、《大西王張獻忠》……”俞飛白眉頭一皺,迷惑道:“你準備我和講明末群雄亂戰,逐鹿中原的事情?”
“哪有這個閑功夫。”
王觀一笑,把夾在書中的泛黃箋紙拿出來,遞給俞飛白道:“看這個,你能聯想到什麽?”
俞飛白的反應很快, 僅是打量箋紙兩眼,頓時驚歎道:“真是藏寶圖!”
反覆研究,觀看了片刻,俞飛白驚奇追問道:“這東西,你是怎麽發現的?那些錢幣,還有令牌、零碎金銀,真的就是寶藏?”
“都帶回來了,還有能假呀。”
王觀笑道:“這件事情,要從我去拜訪德叔朋友開始說起……”
接下來,王觀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清楚。當然,關於特殊能力的事情,肯定是決口不提的。
末了,王觀頗有感歎道:“說起來,我能順利找到那個埋藏地點,也多虧了宋老先生。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發現了七星寶刀中的藏寶圖,又研究破解了大部分的秘密,甚至連臨門一腳的位置都給我指引出來了,我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發現那個地方。”
“你這個家夥……”
這個時候,俞飛白茫然了,對於王觀接踵而來的運氣,都不知道是該羨慕、嫉妒,還是乾脆麻木不仁。人家研究了一生的東西,全部為他作了嫁衣,如果那個宋老先生泉下有靈,說不定會在棺材裡爬出來……
“話又說回來。”
王觀笑了笑,指著擱放在櫃子中的那個長方形鐵匣子道:“我覺得,當初繪製這張藏寶圖留下線索的人,應該是想讓人找到匣子中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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