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小心翼翼地靠近前去，甜甜地叫了一聲:“師父。”

瘋仙周狂果然不再抓狂了，但仍是一臉陰沉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忽然咧著嘴，露出一個難看到極致的笑容:“為師修煉了這心法就是這樣，有時候很難掌控，你不要見怪。”

劉芒忙不迭道:“徒兒不敢，一切都依您老人家安排。”

“為師不是老人家，頂多隻到中年，五階仙王的壽命起碼有五萬載，而今不過去了一半有余，你若能踏入仙級，一萬年後依然是青壯年。”瘋仙周狂輕描淡寫地說著上萬年的歲月，實則在凡人看來已經過去了無數個時代，於周狂這樣的仙人而言不過滄海桑田一瞬間。

那邊兩個業火依偎著，劉芒沒點表示也說不過去，獻上心火經，表示誠意。

周狂看了一眼，隨手丟還給劉芒，“心法隻修一門，縱是仙法也不要，更何況心火口訣謠傳多年，早已有偏差，未曾踏入仙級也就罷了，他日你若步入仙級，此經會成為你巨大的瓶頸。”

劉芒不悲反喜，直接跪下道:“請師父賜教！”

周狂點點頭，“你這小鬼頭倒也機靈，知道咱們都是業火的驅使者，將自己的業火放了出來，我收服這業火的時候她還是個剛剛誕生的小火苗，沒想到你的業火居然也誕生於那個時代，而今才被你發現，也算一種緣分。咱們既然師徒一場，我便教授你一些關於火系的要點，隻說一遍，你務必記牢。”

劉芒忙不迭地點頭，“徒兒記性最好了。”

“你可聽好，你這心法口訣並非出自修煉者之手，而是佛門一位大師在參悟了同門的大師對一位火仙心經秘訣的領悟，本身是殘缺的，也不盡正確，這些疏漏在你到達仙級之前，反而能讓你事半功倍，可卻會讓你打起來的底子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孔，你看平實的鐵面是不會有水滲入的，但沙石卻會。你如今就是在用沙石在將自己的修為強行壘高，除了你肉身的強度與身上的法寶，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而且你並沒有意識到，這些東西大大地遮蔽了你的雙眼，導致你無法看清自己身上的缺漏！”

他每說一句，劉芒身上冒出的汗就更多一分，就像周狂所說的那樣，劉芒突破小層面的速度幾乎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按理說這樣的進程，在離開混沌吞天獸體內時應該已經達到仙王水準才對然而並非如此。劉芒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攔，有一座山橫在他面前，如愚公移山一般搬走一塊，天上就再次落下一塊，永無止境，無論如何都難以前進半步，這種深邃如寒冰底下的絕望只有當事人自己能夠體會得到。劉芒平時總是笑吟吟的模樣，連自己都掩蓋了過去，這也是為什麽他必須盡快到達天界甚至是更高位面的原因，早在小世界內劉芒就已經驚駭地意識到，也許外界根本無法令他這樣的條件成功踏足仙級。

“師父，您老人家足智多謀見多識廣，肯定知道我這種體質要如何解決。”劉芒忙著獻殷勤，哪怕瘋仙周狂臉上擺著再恐怖的表情，也敵不過他這樣軟磨硬泡。

周狂無奈道:“看在你業火的份上，為師盡量指導你查漏補缺，讓你在到達天界之前將身上那些‘孔’都填上。”

對了，天界！

劉芒興奮地攥著周狂的手道:“師父師父，你待在這裡這麽久了，肯定知道天界的入口在哪裡，對不對?”

周狂把眼睛一橫:“那是當然，因為天界就是我的袖裡乾坤，我能不知道麽?”

“袖裡乾坤?”

“從前為師為了方便在袖子內的針線下開辟了一個空間領域，

但不久後就棄置了，沒想到有一個不知好歹的仙王將空間通道打了過來，將整個天界給挪了進去。”說起這碼事，周狂氣就不打一處來，原本就不好看的表情現在更加猙獰了。

劉芒知道這已經是師父最好看的表情了，忙道:“索性也沒那麽多人像那仙王一樣不識好歹，徒兒就是為了尋找去天界的入口才來到這兒，還誤把自己的寵物給落到鏡面結界裡頭了。”

“哦，那太古混沌夢魘獸原來是你的寵物，你的能耐倒不小。”周狂似笑非笑:“你是剛從混沌吞天獸體內出來是麽?我隔著幾十裡都能聞見那惡心的妖獸身上的味道。 ”

劉芒一拍額頭:“原來是這個味道把您給惹出來了。”

周狂瞪著他:“區區小小鬥王，好犯不著為師動手，去就去了，橫豎都是一死。”

劉芒汗顏:“我從沒去過那地方，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周狂淡淡道:“那是為師修煉的地方，到處都是仙火，你進去一時半會兒死不掉，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身為火王被燒死就太難看了，傳出去還怎麽做人?”劉芒光是想象到被困在火海裡的感覺就覺得窒息，那不同於自己的業火，即便他是大成火王一樣沒命。

周狂歎了一口氣，招招手，道:“丫頭，你去底下將那太古混沌夢魘獸放出來，這生物膽子小，你切不可嚇到他。”

業火鳳凰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已經翻白眼的小靈，往深處潛去。劉芒拉過業火小靈，問他戰績如何。

小靈蹭的一下就回到了劉芒體內，央求道:“饒了我吧！”

劉芒正色:“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想再遇到這麽一個女的可不容易。”

“咱業火是獨居的，哪有兩種火混一起的?”業火小靈咆哮。

周狂道:“那也未見得，其實有一定相性的火焰若是放在一處，可以起到互相促進的作用，效果特別顯著，尤其是到了我這個境界，有時候需要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來達到突破的目的，這時候你的業火就派上用場了。”

劉芒好奇道:“火仙究竟有多強?”

“跟火王比起來，大概就是燒開一鍋水跟燒毀一片森林那麽大的區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