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同學,你怎麽沒有反應呀,難不成我剛才表述的還不夠清楚麽?” 李裕眉頭微微揚起,看向江城的眼神之中深藏著一抹冷漠。
教室裡的一乾人等看著這一情況,都是一個愣神,顯然還沒有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原本斜靠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的陳良見此,身子當即就是一正,伏在了書桌上,饒有興趣的看向了江城,想看看,江城這個從貧民窟來的臭小子,在面對老師的責難,究竟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江城並沒有同李裕起正面的衝突,而是點頭間,真的邁步走到了教室後面,捧著書乖乖的罰站了。
看著這一幕,陳良明顯就有些失落,頗為不屑的哼了哼,當著眾人的面,毫不避諱的說了兩字,“懦夫!”
“陳良,你……”
端坐在教師最前面的蒙琦琦本來看著江城這樣被李老師對待,就覺得心中有些別捏,有種被人針對的感覺,此刻聽聞陳良還這樣落井下石,當即就是柳眉倒豎,不忿的扭身,怒視陳良。
陳良見此,有些痞氣的聳了聳肩,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站在講台上的李裕給打斷了。
李老師雖然在辦公室被王校長罵得夠嗆,但是在這三年十六班裡,他還是擁有著絕對的權威的。
此刻看著蒙琦琦這個班長同陳良這個優等生又有要拌嘴的跡象,當即就是大手朝著講台一拍,張口道,“夠了!都給我住口!把這兒給當成什麽地方了?這裡可是課堂,不想學習,影響其他同學參加星域大考的同學,都給我到教室後面站著去!”
”蒙琦琦,作為班長,你現在應該作什麽?”
李裕冷眼看向了蒙琦琦。
蒙琦琦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此刻被班主任這麽盯著,當即頭就是往下一低,感覺自己像是犯了什麽大錯一樣,支吾道,“喊……喊起立。”
“哼,你還知道呀,那還等什麽呢?要我幫你喊麽?”
“起……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現在開始上課!”
眼見著李裕發飆,眾人哪敢還跟在後面起哄了,隻得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好奇,盡量不去看站在教室最角落的江城。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有些平日裡在班上就調皮的緊的小子,不是扭頭瞅江城幾眼。
估摸是在自己的心中盤算,想著江城這小子究竟是幹了什麽事兒,才逼得李裕這麽針對他。
江城又不是白癡,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教室裡不時有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
不過他不在乎,在他看來,李裕這種想要羞辱他的方法,根本就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他捧著這門課的教科書《修行近代史》,看的入迷,完全沉浸入了書籍的海洋之中,仿佛將外界的一切都給屏蔽了似的。
李裕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講課,看似目光從來沒有看向站在教室最後排的江城,但實際上心頭可是一直都記著之前在汪校長辦公室門口,他衝著江城所說的話。
他要死盯住江城,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江城捧著《修行近代史》在知識的海洋之中遨遊,但是這在李裕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他將江城現在的這個行為給解讀成了害怕,解讀成了膽怯,解讀成了被眾人注視之後的羞怯和畏懼。
而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現在在李裕的心目之中,
江城就是那顆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 哼,裝的倒是真像那麽回事兒。不過這樣就想在一個月之後七中聯考超過陳良?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心裡越想越氣,為了不影響講課的質量,李裕咳嗽一聲,決定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放下了自己手中講課用的玉簡,衝著下方的一乾同學笑道。
“剛才我們簡單回顧了一下上節課所說的內容,那麽誰能向老師簡述一下,關於秩序革命,自己的看法?”
“什麽?關於秩序革命?”
“老師……竟然讓我們說秩序革命?”
“這秩序革命可是涵蓋千年的大事件,事件跨度這麽長,我都還沒記住呢,可千萬別點我起來說呀。”
十六班一乾學子面面相窺,不少學子的眼中都有些懼意。
李裕低頭,眼睛掃過下方均是一臉茫然的學子,好半晌之後,張口道,“沒有同學主動請纓,那老師就點名了!”
“陳良,你起來告訴我,秩序革命爆發的標志性事件究竟是什麽?”
陳良聞言,臉色一正,當即起身,不假思索的張口道,“星河歷4080年,當時身為神聖第一帝國道器級別的機甲形靈寶‘泰坦’反叛,親手殺掉了當時神聖第一帝國的君王,並且將黑白學宮的宮主刺死在了中央第一帝國的國旗之下。自稱秩序,昭告星河,使得整個星河一片嘩然。隨後如同暴風過境,一夜之間,常伴修士左右的機甲形靈寶相繼反叛,至此拉開了秩序革命的大幕!”
“嗯,回答的不錯,坐下吧。”
李裕滿意點頭,繼續說,“錢風,你起來回答我,秩序革命爆發之後,那段最黑暗的時光裡,我們的先輩修士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磨難?”
錢風從座位上起身,說,“秩序革命爆發之後,修士以靈石為基礎的文明癱瘓了大半,當時作為修士活動中心的銀河系就此淪陷成為秩序的腹地,我們一度被逼退到了星河的邊緣地帶,苦苦的生存著,不過好在……”
錢風張口,還要繼續往後說,不過誰料這個時候,李裕卻是一個伸手打斷了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好了,你說的很不錯,坐下吧。蒙班長,最後這個問題就留給你了,你告訴我,在後秩序革命時代,我們修士是怎麽崛起的吧。“
“好的,老師。”
蒙琦琦從原地站起身子,正準備張口,但驟然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扭身看了看角落裡捧書站立的江城,說道,“老師,這個問題我不太會,不過我想推薦一個人回答。”
“哦?推薦一個人回答?”
李裕聽將蒙琦琦這麽說,也是來了興趣。
他教課這麽長時間了,倒還是第一次看見有推薦人回答問題這麽一說的。
“你想推薦誰回答問題?”
“江城!老師,我相信江城同學是能夠對這個問題給出一個滿意回答的。”蒙琦琦咬了咬牙,幾乎是硬著頭皮,說出了這句話。
“什麽,你說誰?!”
李裕顯然沒有料到蒙琦琦會這麽說,原本和熙的臉色瞬間消失,整個人的臉色如同覆上了一層冰霜。
不僅是李裕的臉色變了,坐在堂下的一眾同學也都是臉色一變,此刻用一種訝異的目光望向了蒙琦琦,顯然沒有想到她在這個時候會敢冒著觸李老師眉頭的風險,提及江城。
不少好事者心中的八卦之後開始了熊熊的燃燒,眼神在蒙琦琦和江城之間遊走不停,自動腦補了數十萬字的纏綿虐愛文,眼神曖昧。
蒙琦琦不死心,繼續道,“老師,我相信江城同學,請你給他一個這證明自己的機會吧。”
“證明自己的機會?他有什麽需要證明自己的?”
“不……不是的,老師,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想說,江城不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學生,我……”
“好了,不用說了!看來老師這個教學工作做到是的確不到位呀,竟然讓人覺得江城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說著,抬眼看了看站在教室角落一臉淡漠的江城,陰測測道,“江同學,既然班長都為你力保了,那就請你說說吧,在後秩序時代,我們修士是怎樣崛起的?”
“隻要你能回答這個問題,早上遲到的事情,老師就既往不咎了,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原位坐下。”
李裕這麽說著,還有意無意的扭眼看了看蒙琦琦。
感受著李裕目光的掃來,蒙琦琦當即就是一個低頭,雖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但是此刻還是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羞怯和畏懼。
而在場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還是看向了江城。
想看看這個被蒙琦琦“寄予厚望”的人,究竟會說出怎樣的一番回答來。
江城將自己手中關於《修行近代史》的書籍放下,深深看了眼座位上倔強咬著自己下唇的蒙琦琦,張口道。
“後秩序時代,我們修士是怎麽崛起的?不好意思,李老師,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
李裕聞言一愣,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道,“呵呵,果然不出所料,這種問題對你來說果然是太難了。”
聽李裕這麽說,江城也笑了,搖了搖頭,這一張口間,說出的話,竟是將在場所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之所以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在我看來,我們同一千年前修士革命爆發的處境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我們……並沒有迎來自己的崛起!”
“什麽?!你在說什麽,江城!?”
“江城,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你是不是有病呀!”
……
江城這話一出,整個班級轟的一下都炸開了。
不少所謂的“熱血青年”騰地一下從座位裡站起了身子,手指著江城的鼻子,大聲呵斥。
但是江城不為所動,低頭看了眼《修行近代史》扉頁上的那句:前事不忘,後世之師。
仰頭,張口,繼續說道。
“我沒有瘋,也沒有說錯,後秩序時代,我們修士並沒有崛起,換句話說,我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偉大,所謂的後秩序時代並不存在,我們依舊生活在最黑暗的時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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